假方凝看着手腕上的手铐，听着张行严肃认真的口气，一瞬间面色黯然了下来。
不过很快，假方凝面色又一变，变得愤怒而急躁。
她直视着眼前的张行，使劲摇了摇头：
“张行，你在说什么？什么间谍？什么不是方凝本人？我不是方凝又是谁？你连我都怀疑？”
张行无奈笑了笑，没有说话。
假方凝情绪更加急躁，心中尚存着最后的一丝狡辩的希望。
“张行，我知道你是个怪人，特别是在追查案情的时候，你很容易陷入极端之中，但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怀疑我。”
“你说我不是方凝本人，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难道我去京都之后，面容改变了吗？”
张行摇了摇头：
“你的面容没有任何改变，你和真正的方凝，无论在身材和样貌上，几乎都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在性格上，特别是在处理我们两个之间关系的过程中，你也仔细研究了方凝本人，的确做到了不少以假乱真的地方。”
说到这里，张行面色陡然一变，眼神中爆发出一种看透人心的火焰。
“但尽管你们身材样貌没有区别，尽管你尽力把自己的性格塑造的和方凝本人一样，这都不能掩盖你不是方凝本人的事实。”
“还记得中午离开办公室之前我问你的那个问题吗？”
假方凝猛地一惊，下意识喃喃自语道：
“京都国安局的那份整理资料？”
张行点了点头：
“没错，那份整理资料不过是我试探你的一句话，其实我和方凝分别时，根本没有谈及过这件事，而你却自作聪明的承认了这件事。”
假方凝脸色着急，极力辩解：
“我……我去京都这段时间思绪杂乱，记忆衰退，我根本没记住我们分别时所说的话，如果仅仅因为这件事你就怀疑我，你不觉得证据薄弱吗？”
张行冷声一笑：
“你说的没错，如果仅仅从这一件事上来证明你的假身份，的确稍微薄弱了一些，但是你在研究方凝本人的时候，难道方凝没有提及过另外一件事吗？”
假方凝眼神死死的盯着张行，追问道：
“什么事？”
张行面色严肃的道：
“我有一种特殊的能力，任何一个人，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一眼就能分辨出她是否是一名间谍，实话告诉你，在我和你打照面的那一刻，我就确定了你的间谍身份。”
假方凝猛地一惊，脸色产生了一些明显的变化。
不太理解的眼神中又带有一丝恐慌。
张行刚才所说，并非为了试探她，张行和真正的方凝一起执行过好几次任务，真正的方凝见识过张行的特殊能力，虽然她不知道张行的特殊能力具体是什么，但她很清楚张行对于间谍人员有一种超乎寻常的观察判断能力。
张行之前在去往刑侦二组办公室的时候，和假方凝打照面时，其实就已经使用扫描仪确定了她的间谍身份，只是当时还无法确定她是否是方凝本人而已。
“张行，我知道你是我们川渝国安局新人当中的翘楚，我也知道你在查案方面的确有特殊的能力，可是你说我是间谍，这根本就站不住脚跟。”
假方凝继续辩解。
张行面色沉吟道：
“我知道让你现在轻易的供出自己的身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所以现在你无需过多辩解，咱们不着急，你先去审讯室做一会儿，我随后就来，我相信，最终你一定会坦白一切的。”
说罢，张行便准备打开会议室大门。
假方凝情绪暴走，大喊一声：
“张行，你有什么权力仅仅凭你一人的猜测就抓捕我，我是川渝国安局的一份子，论资历，我比你还要深，在没有充足证据的情况下，你没有权力审讯我。”
张行冷然一笑：
“如果没有陆局和康大队的批准，你觉得我会那么没有分寸吗？你看起来聪明，以为凭借着方凝双胞胎姐妹的面容，就能以假乱真，骗过所有人，可惜你太小看国安局人员的专业素养了。”
“我不妨明白的告诉你，从你进入川渝国安局地下基地的那一刻开始，无数双眼睛就对你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你仔细想想，张涛为什么要在众人面前对你提出质疑？你研究了我，但是你却没有研究其他人，你或许根本不知道，张涛其实对方凝的了解并不比我浅，因为张涛曾经暗恋过方凝很久，只是方凝对他没有那种感情罢了。”
张行这番话令假方凝彻底乱了分寸，与此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的确小看了川渝国安局人员的专业素养，她此刻才意识到，张行之前对自己的试探以及现在的抓捕，可能都是陆长林和康兆年授意之下所为。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自己接下来的审讯都逃脱不了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假方凝心中惨淡无比，但她还不愿意放弃，因为她知道，这些试探和猜测都没有十足的证据，如果证据不够，一切都只能是怀疑。
踌躇一会儿后，假方凝面色憎恶的看了张行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也罢，我尊重组织程序，尊重领导们的安排，虽然我想不通你们为何会怀疑我的身份，但身为一名国安队员，我选择遵守国安规则，我可以接受你们的审讯，但这并不代表我接受你们的怀疑，我是清白的，我相信真相终究会大白。”
这些话，基本上是间谍人员接受审讯之前的套话，他们在最后关头往往还保留了一份侥幸，企图用伪装的冤屈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张行对此早已数见不鲜，心中根本无法产生任何同情。
随后带着手铐的假方凝缓慢起身，在张行的看押下朝会议室门外走去。
当她走到会议室门口的时候，抬头看向张行，面色冷漠。
“最后一个问题，既然你早就怀疑我，为什么还要把我带到这间会议室里来，为何要伪装深情，对我做出那样的轻浮举动？”
“其实如果你想抓捕我，根本不用来这间会议室，也根本不需要跟我伪装深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对我做出那样的行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