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难以言喻的心酸
就在这时，眼前的景象猛地一震。
陈煜眼前的天地，也在这一刻崩塌，一片片地倒下，显露出身后一片漆黑。
【目前缺少的一部分，不可翻阅，要翻阅下一部分吗？】
“好。”
陈煜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这是什么情况？
沙河？难道袁丹青认识这个人？
不对，这家伙分明就是一头怪物。
难道说，这头魔物化作人形，潜入到这座城市之中，与袁丹青相识？
不过这也说不通啊。
九命灵猫的变身持续时间不会太长，一旦被激怒，它就会恢复原状。
和变身药剂不同，这种状态下的人根本进不了城。
既然如此，那袁丹青怎么会知道？
陈煜顿时一阵头大。
但在这种紧要关头，他的记忆却出现了缺失。
陈煜猜测，袁丹青很可能是因为情绪波动过大，导致她失去了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
该死的，如果再多观察一下，或许就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陈煜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
“接下来，就是我的第二部分了。”
【搜索产生中...】
不一会儿，四周的黑暗便消失了。
还是之前在树林里面的那间小屋，只是没有了那头凶兽，同样没有了那名为沙和的男子。
九命灵猫站在小房子的入口处，和一群被打成了筛子的人说着话。
确实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从身形上可以看出，这是一个人类。
莫非是沙河？
这也太夸张了吧，沙子有必要遮掩吗？
不对，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画面？
【由于对方对他一无所知，所以不能使用。】
而这种能力，则是建立在对方的记忆上。
刚才在观察他的时候，他可以将所有人的模样都模拟出来，那是因为他都见过这些人。
不管你看到的是什么，不管你看到的是什么，你看到的是什么，你都可以从你的脑海中提取出来。
但，袁丹青却又是从未见过此人，自然也是看不出此人的模样。
所以，就有了这样的一幕。
当陈煜再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个被打得面目全非的家伙，也跟九命灵猫打过招呼后，就消失在了原地。
紧接着，九命灵猫将那茅草房的房门推开，一只大妖从里面慢慢走了出来。
“沙河？”你恢复原状了？”
陈煜心中一惊，这是刚才化成沙和的那只。
如果是真的，袁丹青又是如何与沙河相识的呢？
想到这里，陈煜开始打量四周。
“咦，袁丹青呢？”
在他的视野中，一个特别的标志浮现出来。
但陈煜却不知道，这龙鳞印记，居然会出现在这头龙鳞巨龙的身上。
陈煜目瞪口呆。
那不是袁丹青吗？
开什么玩笑？
他只是听说过，九命灵猫可以短暂地将一头凶兽化作人形，但是将一头凶兽化作人形，却是闻所未闻。
“你的变身已经结束，想要恢复原状，就必须要找到一个替身。”
九命灵猫的声音，在袁丹青的耳边响起。
这一刻，袁丹青看向段凌天的目光，没有一丝感情。
只是按照自己的直觉，从树林里逃了出来。
陈煜也很好奇，这九命灵猫和小楼里的东西。
却被袁丹青一把拽住，转身就走。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袁丹青化作的那头‘魔物’，继续往前而行。
他似乎有着非常明确的目标，正在赶往风铠城。
陈煜此时脑海中一片混乱，只是在努力的想着一些事情。
这是什么情况，袁丹青化身为怪物？
结合自己看到的，听到的，陈煜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九命灵猫说的是替代，但沙河却是人类，袁丹青则是一头怪物。
难道袁丹青是沙河找来的替补？
怪不得，他要将所有人都杀光，只留一个袁丹青在这里。
不过这个要求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沙和就不能带个人回去？为什么一定要去袁丹青那里？
既然两人都是熟人，那就应该调查一下，看看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剩下的，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一点，陈煜是知道的。
化身为袁丹青的魔物逃回风铠城，一头扎进出去搜寻江辰的军队中，被活活打死。
方水墨误以为李耀是抓走袁丹青的怪物，一怒之下，将李耀的身体一口吞了下去。
也就是说，方水墨并没有在吞噬什么魔物，他在吞噬什么魔物，他在吞噬袁丹青。
一念及此，陈煜就不寒而栗。
但如此一来，方水墨体内，为何会有袁丹青的一缕残魂，也就说得通了。
方水墨之所以会变胖，并非是他吃了多少，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方水墨的体内，竟然还残留着袁丹青的血肉。
八十年之后，方水墨吐出了袁丹青的血肉。
方水墨已经变回了原本的模样，而那袁丹青的一缕残魂，也被他借此机会，收入囊中。
只是不明白，为何袁丹青会以方水墨的身份，而不是以奥利维亚的身份出现。
不知道是不是化形的后遗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现在证据不足，无法推测。
【你已经阅读了对方的全部记忆，是继续阅读，还是退出？】
一声清脆的声音，从陈煜的脑海中传来。
他已经看到了，没必要继续观看下去。
“离开吧。”淡淡的说了声。
说完这句话，陈煜就被一股力量弹了出去，回归本体。
灵魂和肉身融合，那种虚弱感再次袭来，但比起之前，却好了许多。
现在想来，这种疲劳感的强弱，很可能是因为他在这个世界里呆了多久的缘故。
“你醒了?”看着她，微微一笑。
城主转过身来，问道。
“如何，查到了什么？”
陈煜揉了揉晕乎乎的头，也不起身，就这么趴着。
“我的确是找到了一些东西，不知你可认识沙和？”
陈煜沉声道。
城主沉吟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你是从风铠城来的？”
毕竟这座城市有几万人，她不可能把所有人都认出来。
“我也不知道，但他似乎与袁丹青有些交情。”
既然不知道，那就让方水墨放心好了。
方水墨与袁丹青从小就很熟悉，方水墨不可能不知道袁丹青的人脉。
就在这时，那名男子再次开口。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有什么新的发现？”
陈煜沉吟片刻，坚定地摇了摇头。
“现在局势不明，我们也不着急。等我调查的七七八八了，再向你交代。”
陈煜吩咐一声。
“你总是这个样子。”
便继续翻阅着手上的那本书。
陈煜有心起身，向方水墨求助，但他的头却是越来越晕。
他决定再睡一会。
稍作休整之后，陈煜便出发，前往寻找方水墨。
平日里，方大帅都镇守城门口，没事绝不会出城。
于是，陈煜前去寻找，很快就发现了方水墨。
“陈煜，你怎么来了？”
方水墨因为减肥的缘故，整个人都没有了往日的气势，反而像个小女孩一样。
当然，这只是正常情况下，真正到了真正的战场上，这个人还是很强的。
你不怕和我一样大的铁锤吗？
陈煜也没有多说什么。
“方大统领，我这次来，是真的有急事。”
“不知方统领可知，有一位名叫沙和之人，名为‘沙’？”
陈煜开门见山地说道。
“沙和?”微微一愣。
方水墨闻言，面色一沉。
“陈煜，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嘛，一言难尽，反正我想知道的，方将军都告诉我，如何？”
陈煜沉声道。
方水墨神色变幻，盯着陈煜，半晌都没有动弹。
他又说了一遍。
“沙河曾经和丹青关系很好，但是自从他神秘消失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他。”
陈煜点了下头，又询问了一句。
“那个沙河，是在袁丹青死后，才消失的？”
这句话一出，方水墨又是一阵无语。
陈煜微怔，旋即恍然大悟。
当初的那件事，一直是方水墨心中的伤疤，如今被人提起，自然是感同身受。
但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他也不得不说，所以才会让方将军吃点苦头。
“方帅，此事事关重大，还望指点一二。”
陈煜沉声说道。
看到这一幕，方水墨努力地掩饰着自己的悲伤。
“那时候，袁丹青已经死了。”
方水墨定了定神，将当时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除了沙和之外，还有二十五个人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当初就是为了这个，他们才会外出巡视。
陈煜闻言，微微颔首，心中却是有些不解。
“等等，我记得以前，你好像每天都在巡视吧？”
“还是例行的巡逻，但为此，我们将一周一次的巡逻增加到三天一次，而且还会调整一下距离和线路。”
“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方水墨道。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的巡逻队才会走得这么远。
在那个时候，谁也没有料到，他们的小队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但事实就是如此。
陈煜闻言，点了点头。
“那城主府那边，有没有收到消息？”
陈煜搜索了一下他的脑海，却没有找到任何关于这方面的信息。
“城主大人也不清楚，他只和以前的护卫队长说过这件事，还让他加强了巡逻队。”
陈煜点了点头，这件事，他并不知情。
也不怪他如此迟钝。
不过，这也很正常。
要知道，这城中的事务实在太多了，如果什么事都要向城主报备，她还不得被活活累死？
陈煜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过城主大人出手。
“那么，袁丹青与沙和的交情如何？是亲兄妹吗？”
“比如我的亲戚？”
陈煜再一次开口。
方水墨连连摇头，说不出话来。
“我觉得不是。”
“他们对我的照顾，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却比血缘关系更好。”
陈煜微怔，没想到两人的感情如此之好。
真是个好朋友。
那么，能不能成为替补，难道是因为双方的关系很好？
第一眼看上去，这项要求显得有些虚无缥缈。
代替就代替吧，凭什么要用感情来做交换？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并非如此。
打个比方，如果袁丹青化作了怪物，还能口吐人言，那么他就会回到这里，让方水墨代替他。
他能答应么？
他觉得自己会，因为这关系到一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袁丹青化作妖物的时候，陈煜就看出来了，这不是外表上的变化。
而变身药剂只是模拟了一下自己的视力，两米多高的巨人喝了也就是两米多高。
就算他喝下了变身药剂，变成了一米多高的小人，但是只要伸手去抓，就能抓到。
这就是变身药剂的缺陷，肉眼看不到，可是只要摸一摸就知道了。
但袁丹青等人，却是真正的化作了一头真正的凶兽，甚至可以用手去摸。
陈煜不是自己去碰的，而是九命灵猫去碰的。
这种感觉很真实。
他的身体，不仅仅是外表，他的心，也发生了改变。
当沙河将袁丹青带进小楼的时候，眼中流露出一丝人类的目光。
除此之外，它看起来就像是一头普通的野兽，阴沉，狰狞。
其实沙和幻化出来的怪物，也就是 d级左右，不过他自己的力量并不强大。
化身为怪物，会不会变得更强？这一点，我先记下来。
而且，大部分的 d级，都跟一般的妖兽不一样。
它们虽然不能口吐人言，却也具备了一定的智慧。
这一点，从他的眼睛里就能看出。
因此，陈煜可以肯定，这样的变化，会让一个人的心态发生变化。
化作妖兽，要么躲藏起来，要么完全舍弃了人类的一部分。
这就能说明问题了。
难道袁丹青还能将自己换成方水墨？以他们之间的关系，绝对不可能。
可是袁丹青却失去了自己的一部分，他只知道按照自己的本性去做。
到了那个时候，九命灵猫就会让你身边最亲近的人，将其转化为自己的魔族。
所有的推断都联系在了一起，所以，接下来，就是证明的时刻了。
“方大统领，这头魔物在被你杀死之后，可曾有过任何的异动？”
“会不会是看上你了？”
陈煜这一句话，让方水墨又是一阵无语。
她陷入了沉思。
“以前没想过，但现在看来，好像有点不对劲。”
陈煜心中一动：“怎么说?”
方水墨想了想，说道：“我去的时候，它已经奄奄一息了。”
这可是一只 d级的妖兽，在这样的军队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显然，他受了不轻的伤，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这头魔物猛地向她扑来。
“那个时候，它确实受了不轻的伤。”
“他的身体好像被撕裂了，很多伤口都能看到骨头。”
“但我刚到那里，那东西就突然向我扑来。”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死在我的手中。”
说到这里，方水墨的回忆，又一次的浮上心头。
她永远也无法忘记，那只怪物最后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复杂。
有仇恨，有后悔，有解脱，有解脱。
这样的目光，即便是没有经过什么磨难的人类，也不可能拥有，更别说是一头凶兽了。
但方水墨却是气得七窍生烟，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直到多年之后，陈煜突然提起，她方才恍然大悟。
“最后，这头怪物就在我身前三米处死去，到现在还睁着双眼，盯着我看。”
说到这里，方水墨突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心酸。
这样的目光，让她觉得有些眼熟，却怎么也记不住。
陈煜点了点头，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没错，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
沙河将袁丹青带走，袁丹青返回，试图将方水墨带走，却是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