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和吴峫并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以前他们就听白初提过。
那是个温柔美丽又很坚韧的女性，也是为数不多深爱着张启灵的人。
只不过很久之前，她便被迫在这无垠雪山之中长眠。
他们不知道过程，只知道这与康巴洛族有关。
知道白初和张启灵要去看白玛，吴峫和胖子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带点东西去。
“好歹是第一次见面，不带东西我们会不好意思。”
胖子这么说，“小哥，白玛喜欢什么？”
“都可以。”张启灵道。
张启灵对白玛的所有记忆都来自白初。
不过白初和白玛的相处时间也很短。
他只看到白玛经常看书，经常看着远方。
如果要说白玛喜欢什么，白初其实也说不上来。
张启灵这么说，胖子和吴峫就决定自由发挥。
路过村子的时候，两人向当地人打听了一下，在当地人的指示下买了些东西。
一回头，张启灵和白初不见了。
张启灵拉着白初去了老房子。
邻居莫赤和汤汤正在门口干活，一眼就看到了两人。
见这次白初是和张启灵一起回来的，两人还感叹白初这么快就好了。
这才多久没见，白初就把人找回来了。
两人都有事，招呼了一句让两人晚上来家吃饭之后，就继续忙自己的事。
“哥哥回来过了？”
张启灵拉着白初推开了院子的门。
直到白初进来，他才松开握着门的手。
“之前调查信息来过这里。”
白初点了下头，不明白张启灵来这里干什么。
然后他就看到张启灵蹲下身，将还在盛开的花都摘了下来，扎成一束。
“为什么不去买，你不是很喜欢这些花？”
走了张启灵都花钱让人照顾这些花，白初还以为这些花对他意义非凡。
没想到现在又轻易摘了。
“这些花本来就是我们种了去看妈妈的。现在买不到鲜花。”
墨脱冷的时候很冷，院子里的花是两人特意去找的耐寒花种。
以前在这里常住的时候，两人经常会带着这花去看白玛。
“你们俩真是的，就一转眼的功夫，你俩就全都跑没了。吓我们一跳，以为你们把我们扔这儿不管了。”
胖子和吴峫找了过来。
胖子找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将两人数落了一顿。
“你们俩怎么跑到别人院子里摘花，虽然这房子看起来像很久没人住了，你们俩也不能这么嚣张啊。这里民风可彪悍着呢。”
吴峫拍了拍胖子，让胖子少说两句。
“这就是他们俩的家。”
“他们家？什么时候他们俩还跑这来置办房产了？”
“没认识你之前。”
“……我都忘了他们俩就脸嫩。”
现在胖子知道为什么这房子那么破旧了。
那么多年过去，这房子不那么破才有鬼。
既然是自家的东西，两人就算是拆了也合情合理。
“那么久没人住，就没人占为己有吗？”
身在城市的吴峫不理解，那么大一块地方放在这儿那么多年，为什么没有人乱动。
“这是村里，家家户户都认识。随便占别人的东西是要被别人戳断脊梁骨的。”
吴峫不理解，胖子理解。
他下乡的时候在东北农村住了好多年。
知道邻里关系偶尔复杂，但也极其可靠。
“走吧，回来我们还有事要办。”
张启灵和白初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还有什么事，不就是准备准备，然后进山？”
两人也不知道是被人忽悠，买了不少东西，背包都塞得鼓鼓囊囊。
“当时白初你接了个电话，然后就说要离开，就是因为这边出事了？”
吴峫反应快，很快明白白初说的事是什么事。
几人都跟到这里来了。
白初也没必要瞒着他们什么事，直接将之前那个电话内容大概说了下。
墨脱这边出现了几个陌生人。
这几个人并不是单纯的游客。
相反他们很有目的，来了没多久就开始打听康巴洛族的消息。
知道这几人的目的地和自己一样，白初这才那么急着过来确定他们的身份。
“什么样的陌生人，难不成是另一个汪家？”
胖子算是怕了。
“要是再来一个汪家，我这把老骨头不一定能坚持到把他们都解决了”
“要是另一个汪家，我们现在就不会安全的坐在这里，没准半路就出意外了。”
吴峫无情嘲笑胖子。
他们才弄垮了汪家。
如果真有另一个汪家，看完他们的所做所为，早就把他们都送去见阎王爷了。
“好像是这个道理。白初你知道他们在哪儿吗？”
白初点头，“等去看完白玛，就去看看那群人是干什么的。”
“对，现在最主要的是去看白玛。白玛看到你们俩有我们这么几个好兄弟，肯定会放心。再没有比我们更靠谱的兄弟了。”
胖子拍拍胸口，一副自豪模样。
“你还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你这么自信，我忽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打消你的自信。”
看到胖子这样子，吴峫就忍不住想和他说几句。
这也算是他们这些年最常用的娱乐方式。
“你可以不说话，就这么听我说。”
胖子建议吴峫闭嘴。
“不接你茬我嘴痒。”
“我还不打你我手痒。吴天真，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比我瘦，我就不敢打你。”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胖子，你变了。”
从村子里去雪山的路并不好走。
因为墨脱已经开始下雪，越往上雪越厚。
再加上他们拿着东西，每一步都要走得极其小心。
白玛所在的地方离村里很远，就算是不休息都需要走四个多小时。
在两人的插科打诨下，这四个多小时变短了很多。
远远的，白初就看到的那片血红的藏海花。
白雪映衬下，那片藏海花红得几乎要滴血。
按理说很少有鲜花能在这样严寒的天气下盛放，还开得那么好。
偏偏这些花就开了，甚至在寒风中微微摇曳。
张启灵将怀里的花放下，胖子和吴峫也将自己准备的东西拿了出来，一一摆放好。
“她在哪儿？”
白初问。
四周只有无垠雪地和这片突兀的花，看不到坟墓。
张启灵伸手指着面前的花海，“她就在那儿。”
藏海花很奇特，白玛葬在藏海花里，她的尸体会一直如初。
张启灵拂去冰上浮雪，一个模糊的女子面容出现在白初面前。
冰层太厚，白初看不清女子容貌。
可只是看着她，莫名的平和和温暖将他包围。
不止白初，就连吴峫和胖子都有这种感觉。
即使他们和白玛只是初次相见。
“我们很好。”
白初伸手想碰白玛，只能摸到冰冷的冰面。
“她们会一直很好。阿姨……不对，奶奶，算了，白玛您放心，他们俩是我和天真的兄弟，保证给您照顾好，您就放心吧。”
胖子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白玛，索性就不称呼。
他一手一个搂住白初和张启灵，“我可会养东西了，养过的都说好。”
吴峫睨了胖子一眼，“你是指被你养成猪的白三，还是胖乎乎的小彩虹。如果是这样的话，白玛确实可以放心，保证小哥和白初一年一个胖样，年年不重样。”
“你不懂，在上一辈人看来，胖胖的才是福气。”
“那可真是好大的福气啊。”
吴峫呵呵一笑。
几人就这么围坐在冰面上，短暂陪伴着几十年前就沉睡在这里的灵魂。
告诉她，她所挂念的人很好。
以后还会更好。
张启灵看着冰面，微凉的手摸过来，握住了白初。
白初抬眸。
四目相对，张启灵唇角勾起。
“一切都快结束了，更好的未来在等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