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雨然被她们“义愤填膺”的模样给惊呆。
人家生不生，纳不纳妾关你们什么事啊？
没事啃啃萝卜不好吗？
人家卖某粉都没这么操心的好么？
所以，为难女人的，还得是女人吗？
安雨然感觉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火，膈应极了。
安雨然生气，与他们隔着一道墙的人也生气。
“夫人，她们怎么能这般诋毁你！太气人了！”
江灵雁微微抬手，示意自己的贴身侍女不要说话。
这种事，人家爱怎么说怎么说，说得越多，她过得就越好！
她巴不得她们说得更离谱一点！
侍女满腔怒火无处发，又见自家夫人半点不上心的，气得干跺脚。
这边，赵晴接下的一席话，让安雨然觉得自己生气早了。
赵晴说：“这位夫人也真是的，自己不能生也就算了，还不让别人生，镇北候也是倒了大霉了！”
安雨然体会了一把什么天上下头！
暗暗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安雨然才缓过来，压着心中的膈应看向旁边的赵晴。
“你也觉得侯夫人应该退位让贤？”
赵晴理所当然道：“那不然呢？看侯爷绝后吗？”
“可这种事，不应该看侯爷吗？侯爷要是想生，自己纳妾，找外室，生米成熟饭，夫人还能剪了他不成？还能把孩子杀了不成？”
“大家也说了侯爷和夫人感情好，许是侯爷心疼夫人，不想让她受苦，又不想让她伤心，才不生的呢？怎么全怪夫人身上去了？”
还有一句话安雨然没说。
那就是，说不定侯爷就是不能生，所以才不折腾呢？
她们这些外人怎么连人家的房中事都管啊？
赵晴没想到安雨然会这么说，愣了一下，有点匪夷所思地看向安雨然。
“雨然，你怎么这么想？镇北候要是没孩子可不就绝后了嘛？夫人自己生不了，又不给侯爷纳妾，不允许侯爷开枝散叶，害侯爷死后没人摔盆，没人上香，那可是大罪人，你干嘛为罪人说话？”
“要我说啊，夫人和侯爷就不合适，他们要是生下孩子，血统也不纯！其实没有最好！”
安雨然一口冷气呛在喉咙里，说不出话来。
原先她还觉得赵晴这人不错，如今看来，不能深交，最好也不要过多接触。
缓过来时，安雨然已经没了要继续沟通的欲望。
封建时代下，被这种思想荼毒的人太多，中毒太深，不是她说一两句就能改变的。
她不能改变赵晴的想法，正如赵晴不能让她认同镇北候夫人不生孩子就有罪的想法一样。
既如此，何必多言。
妇人小姐们还在继续这个话题，不过大约是怕别人听到，都是小小声说。
那交头接耳时，面上露出的讽笑，和村头造谣传谣诽谤生非的老头老太没什么区别。
安雨然听得头晕，看得眼睛疼，又不能当场撕破脸，只好扯扯嘴角，对赵晴笑了笑，找借口离开。
“不知道小公子怎么样了，我去看看他。”
赵晴还不知道自己说错话，“欸？”一声，想挽留，安雨然当没听到，快步走出八角亭。
赵晴后知后觉自己的话怕是哪里不合安雨然的意了，面上涌上些许不虞。
“什么嘛，本来就是，听不得这种话，怕不是也是不能生。”
要不是大哥让她多顾着安雨然，她才懒得跟安雨然打交道呢！
哼，不知好歹！
赵晴气不过，转身去跟那些人一起讲小话去了，话题不多时，就从镇北候夫人身上转到了安雨然身上。
江灵雁没想到竟然还有人为自己辩解，有些诧异。
听到人要走，赶忙伸头从旁边的石雕花窗缝隙看过去，奈何对方走得快，她只能看见一个背影。
“走，看看是谁。”
江灵雁对身边的侍女道。
直至转角，安雨然才松一口气。
无处可去的安雨然，看了一圈，没看到自己白云依和乔桐华，也没看到申屠言心，便随意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着。
看着晏厅来来往往的贵族富豪，安雨然心里面一阵“开眼了”在刷屏。
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这么多高官和高官夫人！
那种气势，那种气质，那种仪态，那是现代不论多好的演技都演不出来的。
她又有素材了！
安雨然看得起劲，感觉明锐的人察觉到她的视线，或不动声色或直接猛地转头看过来，安雨然有时候会被吓到，但很快就会笑着回应过去。
好在安雨然没什么恶意，对方便也不多计较。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三次之后，安雨然就不敢乱看了，捧着小桌子上的茶水小口小口抿着，一边愣神，思考自己糖塑的事。
正想得入神，小桌子对面坐了一个人。
安雨然抬头，瞬间看呆。
这是来自新疆的姑娘么？
那英气的脸庞！
那深邃的眼窝！
那流转如水一般的眼神！
那高挺的鼻梁！
怎么这般好看！
江灵雁转了几圈才找到人，见人在发呆，心中好奇更盛，便想着过来打个招呼。
哪知对方见到自己之后，好像更呆了。
江灵雁没忍住伸手在她面前晃了几下：“你怎么了？”
“啊？没事，你好，你是？”
安雨然回神，借着放下茶杯的动作，快速擦过嘴角。
还好，没流口水。
江灵雁没漏掉安雨然的小动作，眼里带上些笑意。
对着和自己一样的女人都能流口水，真是……
江灵雁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那种和被男人看到流口水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如果男人看到她流口水，她会觉得很难受，更甚者，她还会觉得恶心，想要上前撕了他们！
然而面对眼前这个妹妹，她却一点都讨厌不起来。
甚至觉得她很可爱。
“我叫江灵雁，你呢？我好像没见过你。”江灵雁笑眯眯地问。
安雨然对这种异域美人完全没有抵抗力，双手放在膝盖上，乖乖回答：“我叫安雨然。”
托谣言的福，安雨然这个名字在京城可谓耳闻能详。
江灵雁对安雨然的感观更好了，看到安雨然没认出自己的身份来，便也没主动说，只当是普通交朋友那样。
“原来是你呀，谢谢呀。”
安雨然懵逼：“哈？谢啥？”
她们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