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
远在草原的四郡王连打了几个震天响的哈欠，苏培盛憋笑，众人装做什么都没听到，继续干着自己的活计。
好大儿弘暻关切的询问：“阿玛您是着凉了吗？”
四郡王严肃反驳：“阿玛身体好得很，肯定是你额娘想我。”
眸光瞥见某个因风寒差点没烧死的弟弟出了营帐，凝眉沉声道：
“夜里冷，赶紧进帐子里休息，别又得风寒。”
刚被弘暲喊出来吃烤肉的胤衸笑脸一耷拉，哭丧着脸道：“四哥，不是你让弘暲去喊我吃烤肉吗？”
“我是让弘暲去问你想吃羊肉粥还是羊肉汤，你病才好不宜吃辛辣重口之物。”
胤衸听了这话更想哭了，可面前是威压如父的兄长，只能将目光投向喊自己出来的侄子。
弘暲觉着自己十八叔太惨了，在一旁劝道：“阿玛，太医也说十八叔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用再忌口了。”
“不可！”
胤禛震声拒绝，若是自己儿子吃点也没事，可这毕竟是汗阿玛失而复得的幼子，还是小心为上。
谨慎如四郡王决定还是做个恶人，不能太惯着他们，“等回宫后，十八想吃什么都可。现在必须小心，万一又吃坏了肚子，吹冷风，我该如何向汗阿玛交代？”
对着胤衸眼巴巴的眼神胤禛心中也有些不忍，缓和语气接着道：“十八听四哥的话，汗阿玛和密妃娘娘心中挂念你，若是因贪嘴生了病，回去的行程又要耽搁几日，大哥还在行宫等我们会合呢。”
弘暻弘暲朝他投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胤衸撅嘴，无可奈何的点头，“好吧。”
“四哥，我身体真的好了。”
胤禛点头，“四哥知道，身体好了也要小心。”
见他出来未披大氅，直接指示一人去替拿衣服。
“身边那些奴才可还伺候的周到？”
“还成吧。”胤衸眼眸闪过一丝凛然，一脸信任的对胤禛道：“跟着我来的那些太监一点都不中用，四哥为什么不直接换了他们，省得我回去还得选人。”
对于弟弟的信任，胤禛觉着应该是自己来的太巧合还有自己儿子的原因，不过无论如何，他还是不介意弟弟对信任与依赖。
顺手揉了一把胤衸的脑袋，“你还小，那些人顶多就是胆小不顶事，回去后密娘娘处理就行。”
他处理了，怕是又多出什么闲话，汗阿玛那边也不好交代，毕竟这些人都是汗阿玛和密妃选的人。
“哦。”
困惑了一阵子的胤衸，披上大氅后还是坐到了篝火旁，闻着香喷喷的烤肉，含泪对着胤禛道：“四哥，我吃羊肉锅子，这样可以了吧？”
沾点酱好歹有味道多了。
得了首肯的十八阿哥高兴的蹦起来，靠着暖烘烘的篝火，单独点了个炉子涮着羊肉片沾着浓香二八酱，十八阿哥吃了第一口都哭了。
弘暲笑嘻嘻的夹了一筷子，“难怪喽！这羊肉真的好吃，都把十八叔吃哭了，这只羊死得其所了！”
嘴里有味了的胤衸心底宽宏大量原谅了侄子的调笑，翻了个白眼，立即动作麻利的涮羊肉沾酱。
弘暻弘暲吃了半串羊肉就围着炉子，跟胤衸抢羊肉。
“四哥！你快管管他们！”
胤衸还没吃饱，羊肉就没了。
到嘴的美食被抢了大半十八阿哥表示很生气，放下筷子，指着两个不孝顺长辈的侄子跟兄长告状。
正跟武卓慢啜马奶酒的四郡王慢悠悠瞥了眼，淡淡道：“苏培盛。”
苏培盛含笑让人再上几盘羊肉，又给弘暻弘暲添了个炉子，给胤禛和武卓各添了个炉子。
没吃完的羊肉串被分给其他侍卫，武卓和胤禛喝了两杯酒就停了，也吃起涮羊肉。
这个羊果然如弘暲所言，是死得其所了。
一只羊，一晚上吃的干干净净。
——
整个浴池水汽弥漫，乌苏里置身于温水中，不由想起还未归家的人。
“也不知爷到底何时回，千万别又出了什么意外才好……”
“侧福晋安心，郡王一去十八阿哥便好了，肯定会带着阿哥们平平安安回来。”
诗瑶满脸信服与崇敬，力度适中替乌苏里捏肩捶背。
乌苏里阖眸呢喃：“等会让人去阿正院里瞧瞧，可别又悄摸摸的熬夜。”
“是。”
翌日一早，乌苏里心中有事，天蒙蒙亮就醒了。
刚梳洗妥当，前厅中阿正已经快吃完早膳，见到乌苏里时眼中滑过一道惊讶。
“额娘早。”
“快坐下吃饭，我们母子不必讲究这些规矩。”乌苏里入坐后，看向怀恩问：“昨夜阿正何时睡下的？”
不待怀恩回，阿正咽下面食，表情悻悻回道：“早早就睡了！夫子留的课业我还未完成就睡下了，额娘，今日夫子肯定要问阿正为何没完成课业。”
乌苏里斩钉截铁道：“你就说额娘病了，为了照顾额娘没时间写完，想必夫子也不用因此罚你。”
“怎可如此？”阿正满脸不赞同，朗声道，“未完成便未完成，绝不能借口额娘生病。”
“呵呵……”乌苏里净净手，夹了块饽饽给阿正，丝毫不在意忌讳道：“不过是借口。”
“夫子是不是布置很多课业？”
阿正摇摇头，“也不多，就是夫子爱长篇大论，得多花点时间写。”
不懂文言文的乌苏里倍感骄傲，又舀碗排骨汤给儿子，老怀安慰道：“不愧是我儿！就是厉害！”
“喝完汤补补钙！”
“额娘，后日上书房要放假半日，是为了迎接皇玛法回宫。”
“肯定要等上许久，那得带些零嘴。”
见话题已经偏到要怀恩带上哪几样扛饿的吃食，阿正赶忙拉回话题。
“额娘，德妃娘娘昨日派人让儿子转告您，记得写信催催阿玛，让他赶紧回京。”
乌苏里略想了想，“那你今日抽空去给德妃娘娘请个安，就说额娘知道了，今日就写信过去了。”
阿正抬手抽出一封信递给乌苏里，“额娘，这是我给阿玛写的信，随便一块送去。”
“好。”
乌苏里收下信，开始用自己的银丝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