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各自争夺领地、资源,生态处于无序的“弱肉强食”状态,没有稳定的“可统治范围” 。
而这一点是德鲁伊一族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十万大山的德鲁伊,他们的精力会全用来缓解魔兽冲突、修复被破坏的环境。
高阶魔兽本身有极强的领地意识,会排斥任何试图 闯入的存在,哪怕是德鲁伊一族,想建立领主级的核心领地,都会成为魔兽集中攻击的目标,根本无法长期存续。
而且智慧橡果在他们的手中,他们不拿出来,那些高阶魔兽就永远无法成为领主德鲁伊。
“结论就是,十万大山肯定有领主德鲁伊,但是数量肯定在控制范围内,而且对他们的要求和管理肯定比东面更加的严格和苛刻。”
“而且,这里的社会结构更加复杂,复杂到颠覆你对社会构成的一切认知,你想一想,如果德鲁伊一族在这里很强大的话,为什么会被叫做永茂会呢?”
“永茂会……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的?”
“永茂会里面不仅仅是德鲁伊一族,他是一个更加隐秘,更加庞大的组织,可以说是十万大山所有势力背后的无形之手,而他存在的意义,就是平衡,这种平衡不仅仅是大自然的平衡,还有各个势力的平衡,甚至还有调节东面的人对十万大山的影响。”
蓓露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么说了,这里的德鲁伊一族可比薇薇安他们忙多了。
“万物皆茂,此消彼长;盛衰有常,平衡无疆,这就是永茂会的精神所在。”
“嗯。”
蓓露丝听完之后,转头看向洛蕾伊,感叹道:“你们万事通果真厉害,什么都知道。”
洛蕾伊却摇着头说:“这都是艾伦老师告诉我的。”
“艾伦?他怎么知道的?”
“爬山吧,答案就在山顶处。”
“嗯,爬山。”
说话会消耗更多的能量,越往高处气温越低,风也更大。
几人逐渐安静下来,一步一步的继续攀登。
最后他们四人将近花费了2个多小时才终于登上了顶峰。
蓓露丝还没来的及欢呼,洛蕾伊就拉着她,让她闭上眼睛。
“蓓露丝,艾伦老师说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希望你稍微等待一下。”
蓓露丝点头。
她就那样闭着眼静静地等待着,任由风吹雪打,当眼中没有那些美丽的雪景,那些在耳边呼啸的风声,仿佛像是无数亡魂在哭诉。
过了好一会,洛蕾伊在她耳边说道:“蓓露丝,睁开眼吧。”
眼睑慢慢打开,一股豁然开朗的明亮感,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瞬间擦亮。
环绕在山顶的云雾忽然散开,蓓露丝的呼吸为之一窒。
眼前是一片浩瀚无垠的雪。
无数山峦如凝固的湖中巨浪,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姿态,层层叠叠地充塞了整个视野,奔腾着涌向天际的尽头。
它们披着万年不化的冰雪铠甲,在稀薄的阳光下闪烁着冷硬、孤绝的光芒。
而在她正沉浸在这片冰冷的壮丽之中之时,洛蕾伊轻轻扳过她的肩膀。
“现在,再看向东方。”
蓓露丝转过身。
低头向下看,脚下,依旧是陡峭的雪坡与深不见底的峡谷,是群山的余脉,不过相对西方要缓和一些。
但当她的视线越过近处的险峻,投向远方时,世界以一种截然不同的方式,再次让她屏住了呼吸。
仿佛有一位无形的神只,在此处用尽所有力气,画下了一条笔直而决绝的分界线。
线的这边,是山的终结,是嶙峋与崎岖的绝唱;
线的那边,是大地的开始。
一片广袤得超乎想象的平原,在稀薄的云层下无限延展。
薄雾为它蒙上了一层浅灰色的纱,但依然无法掩盖那片土地沉睡中的肥沃与安详。
与身后冰冷、坚硬、充满攻击性的群山相比,那片平原显得如此温柔而慷慨。
洛蕾伊语气平静的说道:“平原代表着大规模的种植粮食,也意味着能丰收和养活更多的人。”
“可以想象,当春风吹拂,冰雪消融,那里将是何等一望无际的、翻滚着金色波浪的麦田。”
一种比刚才面对群山时更加猛烈、更加复杂的情绪,狠狠地撞击着蓓露丝的心脏。
那不是震撼,而是一种理解。
她忽然间,明白了一些东西。
她的眼睛望着东方出神,眼中是她从未读懂过的复杂情绪。
“你看那些平原,蓓露丝。”
洛蕾伊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低沉而清晰,仿佛看透了她的思绪。
“山里许多人的祖辈,并非生来就在这苦寒之地与你争我夺,他们中的一部分,是在荒年战乱中,被从那片肥沃的土地上驱赶、放逐出来的失败者,那里本来可能就是他们的故乡。”
“山里的野人也不愿意终日与野兽为伍,他们也希望能过上安稳的生活,衣食无忧,繁育后代。”
“艾伦说,当你站在这里看向东方的时候,你就能理解两个世界的对立,并非源于简单的善恶或仇恨,而是源于这片土地本身所注定的、轮回不休的,关于生存与未来的永恒之战。”
“如果我是山里的人,我也希望去那片土地上转一转……”
因为两者之间的对比太过鲜明,也太过让人惊心。
“每一次异动开始之时,总有那么几人会用这样的视角看向东方。”
“在这里?”
“不,是视野所及的每一座山峰。”
两人在山巅站了很久才将澎湃的心情慢慢的平复。
洛蕾伊:“还记得上山时我说的关于永茂会的话题吗?”
蓓露丝:“嗯,你说答案就在山顶。”
洛蕾伊:“先是是揭晓的时刻了。”
她说完,就用手指向了北方,那里地势略高,像是一个巨大的雪堆。
巴库快步上前,马步弓腰,蓄力对雪堆轰出一拳。
蓓露丝不明所以的看着,只见巴库的拳风在雪堆中爆开,雪花漫天飞舞,露出了埋藏在其中的一个一米多宽的黑色箱子。
咚!
又是一拳,正轰在箱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