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
仆固怀恩给代宗的信中,说梁州已经失守,郭子仪在接到圣旨之前擅作主张弃城,目前已经退至凤州,问下一步朝廷将作何打算。
李非看完信件问信使道:
“仆固将军只向长安发了这一封书信吗?”
“回大人,只有这一封。”
“当真如此?”李非的语气突然有些凌厉的问道。
信使的眼神一下子变的有些闪躲,但依然还是坚持说只有一封。李非接着说道:
“你可知我李非有通神之能,现在又是一字并肩王,有生杀夺于之权,你骗我就等于欺瞒圣上,这个罪责你担得起吗?”
两句话,信使脸色大变,连忙叩头说道:
“王爷饶命,确实只有这一封,小的绝不敢妄言。”
李非认为,仆固怀恩和屈海之间一定有着某种暗线联系,像这种突然的变动,他们不可能不互相通气。于是李非下令对信使搜身,可确实如信使所言,并无额外的信件。
李非又反复看了信件中的内容,遣词造句一如寻常,并无什么吊诡之处,就准备放信使离去,就在李非将信件重新装入信封之时,一股淡淡的酸味窜入鼻中,凑近嗅了嗅,更为浓烈。
“这信件怎么有股醋味?”李非又问。
信使闻听,一下子再次跪倒,不敢回答。李非便接着说道:
“你是信使,应该知道诸多的隐秘笔迹之法,告诉我我便放你回长安,如若再行隐瞒,我便换一个人将这封信送回去,你可明白?”
“小的明白,这就是用醋当做墨汁写在信的背面,只要用油灯加热,便可看清内容,王爷可以一试。”
信使全身入筛糠般抖动着,李非立即让裴高远取来一个油灯,将信纸放在灯火之上烘烤,不多时,几行蝇头小楷便开始在纸上隐约呈现:
“李非一直率军尾随其后,果如左相所言,梁州已失,五天后可群集二十万人马,待李非入瓮。”
一旁的裴高远也看的清楚,便立即想要问李非情况,却被李非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李非看完后重新将信件装回,递给了信使,然后说道:
“将这封信快快送回长安,但你从未见过我,你可知道?若是泄露天机,必遭雷罚!”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信使接过信件,磕头如捣蒜,然后如遇大赦,飞也似的去了。
“大哥,韦坚这小子果然准备对咱们下黑手,这入瓮什么意思!?”裴高远这才开口问道。
李非虽然不知道具体的细节,但大略一想便知道,按照自己的想法,肯定先于仆固怀恩见到玄宗,这时,仆固怀恩和玄宗对自己形成合围极为容易,若是落入这四十万大军的包围圈,纵是火器营有天大的本事,恐怕也飞不出去。
难道,连玄宗率领的剑南大军,也在暗中受韦坚的指派吗?
李非想到这里,有些心惊肉跳,若真是如此,那韦坚当真可是一手遮天。只是李非有些想不通,这韦坚一直身在长安,他哪里会有如此大的能量,竟然能把手伸到剑南!?李非不想相信,但前前后后,他总有种被人操控、又不能抽身的感觉,这又不得不让他相信。
李非心底涌出了无边的寒意。
看李非愣住,一旁的裴高远也知道事关重大,接着说道:
“去他娘的,趁现在还未孤军深入,不如直接掉头回咱们的灵州,谁做皇帝就让他们坐去,与你我何干!”
未料到李非突然摇头说道:
“既然他请咱们入瓮,那咱们就入给他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次既然来了,那咱们就看看,他韦坚到底在使些什么手段,目的为何!?”
这封密信反而激起了李非的斗志,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不解和愤懑一下子全被宣泄了出来。可裴高远可不这么认为,由于担心李非接下来的安危,拼命劝解,李非却根本不为所动,裴高远无奈,最后只得说道:
“既然大哥愿意以身涉险,那有些事咱们就要提前安排,我这就派快马返回灵州送信,让他们向原州分兵一万作为接应,也顺便看住原州,防止生变,如若将来真的被围,也不至陷入绝境!”
李非点头同意,除了这些,由于事态随时可能生变,再往前的行军必须步步为营,不能有一丝差错,李非便让裴高远拿出舆图,又喊来几位副将,商讨下一步的行动。
舆图是裴高远新制,李非从未见过这种制式,舆图之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黑圈,每条黑圈之上还标有不同的数字符号,和自己以往看到的截然不同,于是便问裴高远这些标识为何物。
“大哥,你不是让人搞懂那些图样吗?这些黑圈被称之为‘等高线’,上面标的数字乃是各处地势的高度,黑线所及之处地势高度相等,这么以来,我们便可以提前为火器营布置行军路径以及各种阵法,轻巧取胜。”
李非一眼看去,那些高山丘陵,洼地平原瞬间在心中重构,一张平纸瞬成沙盘。
“如此甚好,省去不少气力。”
李非赞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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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辈子
天色渐晚,在王主任的安排下,一辆挂着白牌的车辆将李飞和牛倩倩送到了一处颇为隐秘的居所,随后两个人被人引着进入了一处复古的庭院,显得颇为神秘。
七拐八拐,终于进入了一个房间,里面灯亮着,李飞和牛倩倩心中都无比的激动,敲了敲房门,里面传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请进!”
没错,是曲海那熟悉的声音,李飞立即推开门,看见曲海已经站在门口,正乐呵呵的看着他们。
李飞先是对着曲海胸口给了一拳,然后俩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互相拍打着后背。
“倩倩还是那么漂亮,要不要也抱一下!”曲海作势冲着倩倩抱了过去。
“你一边去!当上京官就开始嘚瑟了?”牛倩倩拍了一下曲海的手臂,几个人哈哈笑作一团。
房间不大,装修的颇为精致,曲海整个人又瘦了一些,举手投足露出一副干练的特征,和以前几乎完全换了一个人。
三人入座之后,李飞问:
“胖子,这次不需要像上次那样拘谨吧!”
“不需要不需要!我的项目基本已经完成了,只剩后面一些尾活,明年可能就可以到处撒欢了。”
李飞心中石头落地,他和牛倩倩有太多太多的话一直憋在心里,终于可以不用顾忌,侃侃而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