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应该还没厉害到，能在曾氏兄弟身边安插眼线。
红妆道：“咱们带回来的都是收集情报的高手，他们都查不出蛛丝马迹，只怕是有心人故意抹除了。”
“这事怨我。”
那日她被关在门外，就只顾着怨新福王妃，却忘记那些奴仆也是赵元瑾的人。
圣人和赵元璟不问她当夜的事，她就该想，裴太妃是怎么和他们说的。
从宫里出来，她只顾着生气，愤怒的带人去了别院，忘了父亲交代她别冲动。
赵元璟没提过让她回府，甚至还和裴缊亲密无间，激的她更不愿主动回王府。
她就没想过，是人家故意把她气走，又不让她回去。
是她给了他们时间，让他们把痕迹都擦干净。
裴太妃都那么反常了，她还没意识到问题，真的是被冲昏头脑了。
“主子，接下来要怎么办？”绿蜡问。
“让他快去提审苏长史！”苏长史肯定没说实话！
赵元瑾院里的奴才是苏长史在管教，如果他彻底背叛，为什么要关裴太妃宫殿的大门，打开让叛军杀进去不是更好！
那日放马的或许不是赵元瑾，而是苏长史！
红妆知道事态紧急，抬步就往外冲，正好撞上回来的赵元璟。
“冒冒失失干什么！”
“哦，我看你一直没回来，怕你出意外，催她去找你。”
虞娇娇示意红妆快走，对绿蜡道：“摆饭吧。”
赵元璟看了眼红妆，径自走到食案前坐下，同虞娇娇说起了朝堂上的事。
“曾氏兄弟的党羽被除，朝堂有不少空缺，圣人似乎没打算给段家。”
虞娇娇道：“王妃独得天恩，这是让裴家先挑心仪的，挑完剩下的都给段家。”
女皇是身体坏了，不是脑子坏了。
大理寺这么久没结案，说明她心里还有疑虑。
皇太子回来后死了那么多人，女皇留她父亲在身边，防的是皇太子。
与他们父女独处，说的最多的就是让他们保住她的血脉，保住段家，守护好大殷。
“怎么这么酸？”赵元璟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拿起食箸喂她吃饭，自己却是一口没吃。
“小郡王，太妃有事请您过去一趟。”大裴氏在门外禀报。
“去吧。”虞娇娇接过他手中的食箸，让绿蜡收拾桌案。
“我去去就回，你若是累了，就先睡。”
“嗯。”
虞娇娇送他出门，朝垂花门处看了一眼，那里果然站了四个人，看身高就知道是裴缊、江心儿、裴灵儿和青梅。
大裴氏对赵元璟道：“郡王，太妃一日未见小公子，十分想念，请您带小公子一起过去。”
赵元璟看向虞娇娇，她的人把大宝看的十分严，没她的允许，谁也不能把大宝带出雅园，就连那个姓李的乳母都身强体壮，打趴一个大裴氏不在话下。
“我跟你一起去。”虞娇娇道。
大裴氏为难的说：“太妃没叫您过去。”
虞娇娇看了眼垂花门处的裴缊，对赵元璟道：“你照顾好大宝。”
裴太妃就算不喜欢她，也不至于伤害自己孙子，他是大宝的父亲，更不会让人伤害他。
没什么不放心，就是让他和裴缊一起带走大宝，有点膈应。
“好。”赵元璟明显松了一口气，虞娇娇可能有过被换走的经历，对大宝是严防死守，就连他想抱大宝出雅园，都得先征得她的同意。
虞娇娇点了几个人跟着乳母，让她抱上大宝跟赵元璟走。
绿蜡问盯着垂花门发呆的虞娇娇，“主子，您要不要再吃点？”
“撤了吧。”看见这倒胃口的一幕，她哪有心情吃，“煮壶消食茶来。”
回来这么久，难得有能独处的时候，虞娇娇摇着团扇坐在凉亭里等大宝。
白日要与赵元璟一起在祭堂守着，黄昏赵元璟会抽一到二刻钟，背着她去与裴缊共进晚食，其余时间都和她黏在一起，她做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
之前不觉得，今日想通之后，她忽然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绿蜡点上驱蚊香，拿扇子扇了扇，悄声说：“主子，奴婢觉得那夜跟我们冲出去的奴仆很古怪。”
“怎么？”
“王府共有八百多侍卫，那夜当值的有三百人，叛军至少也得有五百，就算叛军只有三百，咱们才几个人，竟然还能活下来六个，实力也太强了。”
她这几日查不出王府的异常，反复想这件事，越想越奇怪。
如果是突围出府搬救兵，那倒是不奇怪，但她们是在府里追着金吾卫打，她就没想过那三十多个人能起到作用。
那些人及家眷已经拿着赏赐和卖身契走了，她让人去找，一个也没找到。
虞娇娇冷笑，“骗我银子。”
很了解她嘛！
轻松骗走她七八万两银子。
若不是她身体好，还吃了保胎药，她就和老福王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算计她一个快生产的孕妇，良心不会痛吗？
“主子也觉得咱们被算计了？”
“嗯。”虞娇娇轻轻打着扇子，裴太妃给令牌让她去集结人，结果就找到那些眼生的奴仆。
但那时太妃给她的感觉，又不像知情的样子。
绿蜡一脸懊恼，“当时情况太危急，容不得咱们想太多，如今想想，真的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可又无从查起。”
叛军被赶走后，突然冒出的侍卫和奴仆，奴仆说害怕藏起来了，侍卫说在偏僻处救火，叛军没靠近火墙，所以幸免于难。
这些人已经能确定是福王父子的心腹了。
虞娇娇道：“雁过留痕，不是还有个苏长史吗？”
她从虞家回来前，苏长史和裴太妃都说了什么，她无从得知。
但裴太妃让她审，她还没用刑，苏长史就全说了，就像是特意说给她听。
还有苏媵妾骂裴太妃的那些话，现在想想就能窥出她对裴太妃怨气很深。
赵洵、赵温两兄弟还没找到，苏媵妾被关在宗正寺，提审她比较困难。
只能先从苏长史入手。
“说到苏长史，红妆怎么还没回来？”绿蜡看了看天色，福王府和晋王府离的不远，一个多时辰了，人还没回来。
“许是段小郡王还没回府。”
老福王的死牵扯到段家，段侧妃娘家能主事的人死绝，成了一桩封口灭门案，段允贤最近都在忙着找线索。
虞娇娇一壶茶喝完，已是月上柳梢，天色彻底昏暗。
大裴氏提了个灯笼，走到凉亭的台阶下停住，“郡王妃，裴尚书和裴公子来了，裴姨娘让我通知您早点休息，郡王今夜不回雅园了。”
虞娇娇问：“宝哥儿呢？”
“小公子已睡下，有太妃和裴姨娘照看，您就放心吧。”
虞娇娇急道：“我去接大宝。”
“小公子的乳母冲撞了太妃，太妃说等她们学好规矩，就把小公子送回来。”大裴氏笑吟吟的说，“主殿已经落锁，太妃让您这几日都不用过去了。”
“她们怎么冲撞太妃了？”绿蜡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
虞娇娇问大裴氏：“裴姨娘今夜也不回雅园了吗？”
“是的，裴姨娘要伺候郡王沐浴就寝，今夜和郡王歇在一处。”
“行，闭门吧。”
赵元璟还在守孝，以他那性子，俩人睡在一张床上也不会做什么，就算做了什么，她也不在乎。
虞娇娇沐浴完，将大裴氏等人都迷晕，和绿蜡溜出王府找红妆。
俩人在晋王府扑了空，紫烟说段允贤今日没出宫，红妆早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