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这做什么？”胡铁娃眼神闪躲，不太愿意地说道，小声地说道，“脏兮兮，臭烘烘的。”
对于难堪的过去，是他永远都不想提及的。
莫红缨非常理解，平和地目光看着他说道，“简单说，用来对比，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那有什么用呢？”胡铁娃不解地看着她说道，“让那些有钱人捐款，捐物呀！一阵风似的，刮过去，啥也没了。”亮晶晶地双眸看着她又道，“还不如给一份工作，那怕零工也行。”
“有远见。”莫红缨满眼惊喜地看着他说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不太明白。”胡铁娃懵懂地微微摇头道。
“直白翻译就是，给你鱼，不如教你如何抓鱼。”莫红缨灵动的瞳仁看着他说道。
“那么我求一份工作是对的。”胡铁娃嘿嘿一笑道，“这样才能长长久久。”
说话当中到了相机的柜台前，这年月相机都是进口货，“德国徕卡。”
花了她上百块大洋，又买了些胶卷。
除去学校，莫红缨拿着相机拍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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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呼啸天空阴沉沉的夹杂着毛毛细雨，冷得人直打哆嗦。
屋内温暖如春，莫红缨他们在餐厅包冬至的饺子。
“葵姐，我是来请罪的。”乔东胜摘下黑色呢子的绅士帽放在胸前微微躬身道。
“这是干什么？”莫红缨站起来伸手想要扶他起来，看着自己手道，“我这手上的都是面，你自己去洗洗手，坐下来，给包饺子，算是赔罪了。”
“啊！”乔东胜微微抬眼看着穿着碎花斜襟棉袄的她，不施粉黛，真的跟乡下小媳妇儿似的。
“看着我做什么？”莫红缨莹润明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不会干呀！也没让你干。坐这里说说为什么跟我赔罪呀！”
“哎！”乔东胜帽子挂在椅背上，又脱掉黑色的呢子大衣，搭在椅背上，“我去洗洗手。”
乔东胜去洗洗手回来，坐在椅子上了卷了卷袖子道，“我不该打听您的行踪。”
“我理解！”莫红缨闻言明亮的眼睛温和地看着他说道，“是敌是友还分不清楚，确实需要小心。”
“交接大礼之后，我没在打听您的行踪。”乔东胜摁着切好的面剂子道，“这事胡铁娃不知道，来送菜的是咱的兄弟，随口问的。”
“这事过了，咱不提了。”莫红缨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我让胡铁娃传话，能做到吗？公正、公平！”
“能！”乔东胜眼神坚定地看着她说道，“咱虽然没当过兵，也知道，军纪严明有多重要。”
“能做到亲信之人也一视同仁吗？”莫红缨黛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能！”乔东胜黝黑的双眸看着她坦率地说道。
“回答的这么快？”莫红缨不太相信地看着他说道。
“那个葵姐别生气啊！”乔东胜抿了抿唇看着她说道。
“你想说什么？”莫红缨眼波微微流转看着他说道。
“您的左膀右臂……”乔东胜有些担心地看着她说道，“我按家法处置了。”
莫红缨包饺子的手一顿，若无其事地受道，“违犯帮规，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从她们家里搜出来贪污的大洋都超过了十万。”乔东胜黑着脸看着她说道。
“看这就是我放任的结果。”莫红缨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如果及早的制止也不至于弄到现在无法挽回的地步。”
“那这兄弟有福同享，水至清则无鱼。”乔东胜紧绷着下颚想了想看着她说道。
“奖励呀！办事办的好，多奖励呗！这样也提高兄弟们的积极性。其他兄弟也心服口服呀！”莫红缨澄净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赏罚分明。”
“着相了。”乔东胜手背拍着自己的额头道。
“这帮务也接手一个多月了，感觉如何呀？”莫红缨拿着饺子皮拿着勺子扒拉着馅儿道。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乔东胜闻言一愣随即又道，目光直视着她说道，“看您怪轻松的，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才知道有多难了。”
“有什么想法没有？”莫红缨将包好的白白胖胖的如元宝的饺子放在盖帘子上。
“我想广纳门徒。”乔东胜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缓缓地说道，手掌心儿不停地摁着面剂子，摁得圆圆的，这样擀起来饺子皮擀的好，又圆又大，薄厚均匀。
莫红缨看了一下盖帘子上的饺子，又看了看没剩下多少饺子馅儿了，“你们包吧！我跟阿胜去壁炉边儿坐会儿。”
“是！”四姐爽快地应道。
“走吧！”莫红缨拍拍手上的面粉，起身道，“咱们包好了就下。”
“是！”四姐又点头道。
莫红缨和乔东胜两人一前一后去了书房，坐在了壁炉前的摇椅上。
乔东胜扔了两根木头到壁炉里，“葵姐想说什么？”
“我的意见跟你相反，现在是提高帮众素质的时候。”莫红缨漆黑如墨的眸子看着他说道，“你难道永远希望人家叫咱小瘪三啊！”
乔东胜缓缓地捏紧了拳头，明显的不高兴了。
“上海滩可不止一家，帮派林立，人家凭什么要跟着你呀！”莫红缨冷酷且直白地说道。
“咱能让他们吃饱饭。”乔东胜理直气壮地说道。
这这真是说不到一块儿，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没错，天大地方吃饭最大。”莫红缨认同地点点头道，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可其他帮派也能啊！只要够狠，横的怕不要命的。”
“可咱的名声不好啊！流mang头子，为非作歹，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莫红缨深邃幽暗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这有啥的？咱就是穿的人模人样的，那些达官显贵人家还不待见咱们，咱在他们眼里依旧是小瘪三，小赤佬。”乔东胜幽深的黑眸看着她道，“既然选择干这个，就没打算有个好名声了。”
他倒是挺坦白的。莫红缨在心里腹诽道，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