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制于人，祝佳音不得不低头。
“没有蛊虫。”祝佳音说：“云南蛊虫只有当地人才会养，这种早已失传的技艺，我听说过，但我不会。”
何琳：“你在骗我们？”
“谈不上欺骗。”
祝佳音：“模拟以后有可能发生的场景而已。”
无限世界能人众多，大家从前生活在不同维度的空间中，所理解和擅长的东西也略有不同。
祝佳音只是想看看，昔年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的百里明，在面对同伴不久于人世时，会是怎样的反应。
结果倒是令她有些意外。
百里明的确很强。
但做事太过张扬，毫无顾忌，且狠毒有余，缺少智谋。
穆尔的出现，一定程度上弥补了何琳的短板。
还记得上一届红秀榜榜单大赛，那是祝佳音第一次见到百里明，当时的百里明眼神里有一股冷意，像是一双毒蛇的眼睛。
祝佳音有劝导过百里明做事留有余地，可惜那时的百里明听不进去。
想想也是。
在无限世界这么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太善良未必能活下去。
现在的何琳，跟之前有点儿不一样了。
祝佳音想验证自己内心的想法。
“那是条普通黑线，用卸妆水就可以卸掉。”
……
祝佳音保持一贯的冷静，帮大家分析道：“我猜，你没有避讳百里明的名字再次现世。”
何琳瘪了瘪嘴。
她从前没把这件事当回事过。
祝佳音习惯性地在做某一件前，设想好有可能发生的一切，包括人与人，人与物，物与事，事与人之间产生的奇妙化学反应。
“如果你觉得我预设的情况不够真实，可以提意见。”祝佳音说：“如果刚才的预设冒犯到了你的同伴，我可以向他道歉。”
秦斯原犹豫道：“不用……”
毕竟也没什么损失。
吓了一跳倒是真的。
但是听祝佳音说，自己身体里没有蛊虫后，秦斯原一下子神清气爽起来，连坑洞里的空气都觉得无比清新。
经过这件事，秦斯原隐隐还有些庆幸，庆幸祝佳音不会下蛊，不然他真的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下蛊了。
秦斯原甚至想感谢祝佳音，若不是祝佳音提前模拟场景，他以后说不定真会中蛊。
这就好比消防演习，提前做好应对准备，以免来时遇到后惊慌失措。
何琳：“？”
“秦斯原你被pUA啦？”
“这女人在利用你呀。”
三分钟前是威胁，从始至终是利用，祝佳音纯属在报复她拿她加分卡的仇。
祝佳音礼貌地解释：“我想我们中间有些误会。”
“我应该没有勉强你们做任何事。”
何琳怀疑祝佳音失忆了。
不然不能把让她们帮忙去其他坑洞看有没有卡片的事完全不存在。
“的确，我提出过这样的请求，但你的这位同伴……”祝佳音顿了顿：“穆尔，拒绝了我，被拒绝之后的我，是否还有继续强求你们的情况？”
好像……没有。
祝佳音说出的每个字都字正腔圆，且掷地有声：“事后，我想离开，是你们拦下了我，并伤害我的同伴老鹰，限制我人身自由。”
“不论从哪个角度看，我都是受害者。”
……
妈的。
何琳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秦斯原更是滋生了愧疚心理，他居然觉得，挺对不起祝佳音的。
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穆尔淡淡地接话：“祝女士口才一流，很适合做律师。”
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祝佳音读懂穆尔话中想要表达的含义，抿唇一笑：“我也觉得。”
“责任追究抓源头，法律一向是谁主张，谁举证，但法律条文过于枯燥，不如数字有趣，说起数字，这里坑洞众多，不知祝女士有何高见？”
祝佳音也很识趣，没继续在刚才的问题纠缠：“确实不是每个坑洞都有卡片，规律我还在找。”
“数学中有领域概念，领域是集合的另一种说法，也就是说，领域是无限数值的一个集合，集合的性质领域都是满足的。”
祝佳音侃侃而谈：“领域必定以某个变量为中心集合，在目前我们所处领域中，有一处坑洞为中心点，找到中心点，能和中心点连成一条直线的坑洞，便是共同坑。”
秦斯原听得云里雾里：“所有坑洞不都可以连成直线吗？”
穆尔：“未必。”
坑洞与坑洞，也会变成彼此阻挡物，假设中心点坑洞是A，坑洞b和坑洞c都和A在一条直线上，那么bc谁距离A最近，谁便是共同坑。
b是共同坑，c就不可能是。
跟Ab在同一条线上的坑洞，可以全部排除。
秦斯原明白了穆尔所表达的意思。
其实概念很简单，穆尔似是想到什么问道：“你找到了中心点？”
“有目标。”祝佳音真诚邀请：“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卡片平分。”
何琳想也不想：“介意。”
祝佳音多强调了一句：“不要以个人喜恶左右大脑思考，那样做出的决定是不理智的。”
“哼。”
若问何琳最讨厌的人是谁，一时之间她心里没有具体人选，但若是问何琳最不想组队的人，祝佳音绝对是第一。
祝佳音脑子太活泛。
何琳猜不透祝佳音在想什么。
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太累，搞不好什么时候会被卖掉。
秦斯原对祝佳音感官还不错，尤其红秀榜第一的身份，仿佛自带滤镜。
经过和祝佳音的几次碰面，秦斯原也能感觉出，祝佳音智商高，非常聪明。
谁不喜欢跟聪明人待在一起呢。
“何琳大小姐，要不……”
何琳做出一个闭上嘴巴的手势。
穆尔：“为什么找上我们？”
“你们足够强。”
“你从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祝佳音不否认，她确实用了手段来促成双方达成合作。
因着百里明的存在，合作显得稍微复杂一丢丢，但她一向不害怕复杂，反而越复杂的事情，她越有兴趣。
穆尔隐约猜到了什么：“中心点有危险？”
“对的。”祝佳音说：“所以你们对我，至关重要，有我在，你们可以少走许多弯路，百利而无一害，双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