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原盯着被毛巾一角塞满嘴巴，像个虾米般躺在地上的陈万金：“还不醒啊……”
几乎话音刚落，陈万金便醒了过来。
察觉到自身境况的陈万金：“……”
“唔唔唔。”
何琳笑嘻嘻地凑过去，笑容娇俏可爱：“吴庸怎么死的呀？”
陈万金：“唔唔唔。”
何琳取出毛巾一角。
谁知陈万金刚恢复言语自由，便开始控诉这种不良行为，还扬言要上报给审判员。
何琳依旧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
没有触及到违规点，就算上报也是无效上报。
几人身处长安城外小树林中，有夜色做掩护，穆尔这边又人多势众，陈万金心中盘算着该如何逃脱。
空气中下了一层雾气。
唐九洲言语平和：“陈老板不必紧张，我们只是好奇吴庸死亡真相，并不是有意要伤害你。”
见陈万金没太大反应，唐九洲继续好言相劝：“陈老板还是把实情说出比较好，毕竟帮衙门抓住凶手也算功德一件。”
何琳才没有那么客气，直接扯着五花大绑陈万金的麻绳往森林深处走。
“何琳大小姐，你要去哪儿啊？”
秦斯原着急地看向穆尔。
大凡Npc有危险，必定会引来审判员，陈万金丝毫不担心自己人身安全，他不相信有玩家这么蠢。
……
何琳记得，森林里有个不大的水潭，但困住人绰绰有余。
【魂鞭——千千结】
密密麻麻的小蛇钻进水潭，蛇与水融合的极为巧妙，陈万金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何琳满意地看着水潭，示意道：“进去呀。”
陈万金皱眉：“故意伤害高级Npc，可是重罪。”
“所以我才让你自己主动走进去呀。”
陈万金轻呵：“这位小姐，我看着像是傻子吗？”
何琳：“也对喔。”
小手一挥，数条小蛇出现在周围，陈万金见过武器系异能玩家，但异能用的如此出神入化的，他也是第一次见。
穆尔等人赶到水潭处，眼睁睁看着这一幕。
唐九洲闭眸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何琳大小姐，这样不好吧……”
穆尔眼神一直淡淡的。
小蛇似是有灵，目标明确攻击陈万金，由于陈万金双手被绑，无法反击，只能左右闪躲。
身子左扭右摆，显得格外滑稽，陈万金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呵斥道：“放开我！”
何琳咯咯笑，就是不理会。
陈万金被小蛇纠缠，何琳悠闲地吃着香蕉。
“穆尔，这样真的没关系吗？”秦斯原担心地问。
穆尔：“蛇无毒。”
是陈万金太害怕蛇，所以才被搞得这么狼狈。
何琳这次只想把陈万金逼进水潭，没有想置陈万金于死地，不然不至于连违规警告也没触碰。
然而陈万金没想到那么多，脸色被气得青一块白一块，他对这种浑身滑溜溜又冰凉的东西实在没啥好感。
餍足地吃完手中香蕉，何琳随手把香蕉皮扔在地上。
好巧不巧，陈万金踩中香蕉皮，整个人滑到水潭中。
人困在陌生地方，本身就会产生恐惧，更何况陈万金此时双手被绑，想爬出水潭都没有借力点。
再加上水潭中有许多蠕动小蛇，甚至有些直接钻进他身体里，陈万金整个人直接崩溃了，控制不住地高声尖叫，无比凄惨。
唐九洲闭眸盘着佛珠，口中还吟诵佛经。
何琳开心地说：“真好玩儿哈哈。”
“舔他，用力舔呀。”何琳童趣地指挥着小蛇。
秦斯原听着陈万金凄厉叫声，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何琳大小姐，差不多了吧……”
“着什么急嘛，你看它们玩儿的多开心。”
水潭中浑浊一片，但还是能看到长条蠕动生物钻来钻去，有条小蛇冒出头，朝着陈万金吐着蛇信，然后直直冲向陈万金眼睛。
陈万金连忙闭上眼睛，湿润感在脸上蔓延，他叫得嗓子哑了许多：“我说，我说……”
何琳：“这才乖嘛。”
陈万金胆战心惊地被魂鞭带出水潭，被水浸湿的衣衫与皮肤接触感觉让他头皮发麻。
“吴庸死亡一事，确实与我无关。”
穆尔追问：“与谁有关？”
陈万金看了眼穆尔，转念想到刚才的水潭，老实回答：“都太师。”
？
秦斯原不理解：“吴庸不是越国人，逃荒到武国吗？”
“他是越国细作。”
陈万金脸上水珠往下滴落，声音也变得尤为低沉：“吴庸追随我二十余载，老实本分，能力上佳，我与他亲如兄弟，他是越国细作这件事，我从未发现，这是他临死之前承认的。”
“他为什么要承认？”
陈万金摇头。
吴庸脸部，确是陈万金所为，不过他也是遵循吴庸要求。
念在多年情分，陈万金才没有拒绝。
细作这个身份，吴庸十分厌倦，他不想死后东窗事发，还被世人指指点点，他也不想用这张脸面对九泉之下父母双亲。
至于都太师为什么要杀吴庸，理由显而易见。
秦斯原这次反应极快：“都太师和越国有勾结？”
陈万金：“一定。”
武国谁人不知，都太师野心极大，有意一统天下，越国又是其他三国中实力最强者，跟越国合作最为稳妥。
就算叶将军不予出兵，有越国这个盟友，都太师有绝对把握踏平一国。
秦斯原疑惑：“那都太师为什么要杀吴庸。”
“你们问错了人。”
秦斯原：“以你所见呢？”
陈万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什么东西啊？”
“没什么。”
一下子勾起秦斯原的好奇心：“到底是什么？”
陈万金：“别问了。”
……
这谁能忍？
穆尔冷不丁地来了句：“看到都太师和他国细作联盟吗？”
陈万金目光放在穆尔身上，默认了穆尔的话。
武朝共有四国，苗疆、越国均派细作来武国，或跟叶将军，或见都太师，苗疆细作和越国细作均已出现，却未见齐国细作。
秦斯原：“还可以这样？”
“有利时聚之，无利时散之，已经是最好的情况。”穆尔想到从前一些往事：“你对吴庸怎么看？”
陈万金说：“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总而言之，吴庸的死，我既不是始作俑者，也不是杀人凶手，以后有关他的事，不必再来找我。”
穆尔垂眸，似是而非地问道：“陈翩翩的事呢？”
猛地听到陈翩翩名字，陈万金瞳孔瑟缩一瞬，他震惊地问：“你怎么知道翩翩的？”
反应过来后陈万金忙收敛心神：“她没有事。”
穆尔：“她不是死了吗？”
“胡说！”陈万金怒气冲冲：“翩翩活得好好的。”
“连带你的外孙，一同被闷死在棺材里。”穆尔的话，宛若重锤，一锤一锤砸向陈万金内心最柔软处。
陈万金眼睛猩红：“你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