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过去很多年，林羽恩也忘不了那一瞬间的感觉。
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其实季忱对她的心思，她也不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可他真的把那句话直白地说出来的时候。
她还是觉得心动到了极点。
心跳声被无限放大，几乎都要盖过她说话的声音。
“我...“
见她面露犹豫。
季忱难得有些焦急，又怕吓到她，试探性地问：“不愿意？”
“还是，不喜欢我？”
林羽恩垂下眼睫，鼓了鼓嘴，“我要考虑一下。”
他低头去看她，额前碎发不规则地垂落，“考虑留在京北。”
声音带着丝丝笑意，很轻，“还是，考虑喜欢我。”
虽然她过了北舞的复试，但是姑娘联考的成绩同样也很优秀。
她的选择面其实很广阔，北舞只是她众多选择中的一个。
虽然这个选择确实不错。
林羽恩抿抿唇，“嗯...，都要考虑一下。”
季忱松了一口气，脸上重新挂起笑容，“成，只要你不拒绝。”
“考虑多久都可以。”
林羽恩故意板起脸，“但是，我觉得，高中早恋不太好。”
季忱唇角一松，“那我就先排个队行不行？”
“等到你觉得可以谈恋爱的时候，我优先转正。”
声音温柔到近乎哄她，“好不好？”
见她低头不语。
季忱很轻地叹了口气，几不可闻。
“其实今天不算个特别好的时机。”
他盯着她，目不转睛，“我喜欢你，但说出来又怕吓到你，你又开始躲着我。”
“但我现在脑子里想的全是你。”
“我怕我再不说出来，就连考试的卷子上，写的全都是林羽恩，我喜欢你。”
“......”
林羽恩没立刻接话，但是心跳如鼓雷，细白的手指不自觉搅在一起，脸色更是红到滴血。
声音低到几不可闻：“其实，我也没那么胆小。”
说完怕被他发觉自己脸红，也不听他说了什么，转身就朝着三楼的方向直直地跑。
看着姑娘纤瘦的倩影，季忱轻笑出声。
得，真是跑的比兔子还快。
还说胆子没那么小。
回去的路上，两人仍是一前一后，只不过是林羽恩在前，季忱在后。
她特意和季忱拉开了一段距离。
可坐到座位上，掩耳盗铃四个字开始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
剩下的半节晚自习，林羽恩也没什么心思做作业，脑海里翻来覆去就是季忱那句：
要是我再不说出来，我怕考试的卷子上，写的全都是林羽恩，我喜欢你。
晚自习下课放学的路上，夏茉搂着她的胳膊：“羽恩宝贝，忱哥晚自习把你叫出去和你说了什么。”
阮念一下来了精神，“什么？？？”
挤到林羽恩旁边，“叫出去？？？”
林羽恩磕磕巴巴地回，眼神也左右闪躲，“没...没什么。”
阮念挑眉，“我不信。”
眼神示意夏茉，“你呢？”
“我也...，嘿嘿嘿”
“不信。”
后两个字说的尤其大声。
两人无视林羽恩，开始聊了起来：“忱哥不会是表白了吧。”
“小美人同意了么，你说。”
阮念观察了下林羽恩，“看这意思，应该是还在考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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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林羽恩到教室的时候，发现季忱已经到了。
正坐在他的位置上低头写着什么。
林羽恩现在每天都会早来半个小时，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见到他。
虽然现在离高考越来越近，但是他还是一向踩点来。
迟到倒是经常，早来实属罕见。
她径直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装的一本正经，十分淡定。
看起来完全没被昨天的事情影响。
季忱停下手里的笔，把桌子上准备好的两沓资料推给她，侧头去看她，“林圆圆——”
林羽恩看了眼他推过来的资料，“嗯，干嘛。”
他低头靠近她，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看来昨天晚上睡的不错。”
脸色白里透红的。
林羽恩哼唧了句：“就，还行吧。”
下一秒，椅子突然被转了90度。
她一抬眼，就对上了他的眼睛。
浅茶色的眸子盯着她，眼睑处的小泪痣，她也看得很清楚。
而后听见他开口：“就算喜欢我这个问题，你要考虑。”
“但是...”
他还没说完，就被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捂住了嘴。
林羽恩皱眉，像是被踩了兔子尾巴，轻声警告：“你小声点。”
说完还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没人看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还没到早读时间，来的人并不算多，班里只零零星星坐了几个人。
他并没去碰她的手，就这么任她捂着，眼里笑意难藏。
薄唇动了下，含糊道：“好。”
嘴唇触到她的掌心，酥酥麻麻的感觉，很像全身过电的感觉。
她迅速移开自己的手，坐直身体，又把椅子转了回去，不和他对视。
季忱想了想，修改了下措辞，“就算那个问题你还要考虑。”
他顿了下，手扶上她的椅背，又把椅子转了过来，视线再次相触，勾唇笑，“但是留在京北这个问题，我们是不是可以算达成共识了？”
林羽恩眼睫微动，淡淡嗯了声。
季忱压着嘴角的笑，接着说：“北舞每年的文化课要求很高。”
他看了眼成绩单上林羽恩的成绩，开始分析：“按你一模的成绩来算，你还要多考80才能达到基础线。”
“但为了保险起见，最好能达到文化成绩500 分。”
“也就是你还要多考100分。”
林羽恩眼睛一下瞪圆，“？？？”
“......”
季忱注意到了她的表情，给姑娘顺了顺毛，“就算你这次发挥失误，那我们就按照80分来算。”
“也就是你每科要多考20分。”
修长白皙的手指拿着成绩单，视线仍旧停在上面，“你的语文和英语不错，提分空间也有限。”
“提分的重点要放在数学和理综，每科最少要提30分。”
情况分析地十分清楚。
资料整理的逻辑性也很强。
林羽恩忍住想给他鼓掌的冲动，大眼睛望着他，“然后呢？”
季忱抬下巴指了指刚给她的两沓的资料，“这是历年的数学和理综高考题和八中自己出的模拟题。”
“先做高考题，再做模拟。”
“八中的模拟题出的很有水平，先做会很受打击。”
说完又看着她叮嘱：“每天都要做，一天都不能断。”
“还有，以后每天早读早来一个小时，我给你补课。”
林羽恩看了他一眼，不太相信，“你能早起吗？”
季忱挑眉，拉近了些两人的距离，“你要是能快点考虑的话，我就能起来。”
“......”
清冷疏俊的桃花眼就这么望着她，林羽恩咽了口口水，讷讷地开口：“远离早恋，幸福一生。”
季忱被她逗乐，胸膛微微起伏，用气音说：“我们都成年了，哪来的早恋。”
“再说了，你不还没同意？”
“......”
接下来的日子，季忱每天都盯着林羽恩学习，亲历亲为，亲自盯着。
半个多月过去，两人每天早出晚归，连周末林羽恩都会被他叫到图书馆学习。
一待就是一天。
自习室巨大的落地窗下，少年单耳带着白色的蓝牙耳机，穿着身黑色的运动服。
利落的黑色碎发不规则地散落在额前。
鼻梁上架着副银色无框眼镜，时不时指导旁边正在做题的姑娘两句。
女孩子生的耀眼又漂亮，一个笑容就成了整个自习室的焦点。
笑眯眯地和旁边的少年商量着什么。
一旁不远处的几个人看着这幅景象，小声嘀咕：
“那姑娘长得好漂亮啊！”
“我从早起就看见她在这了，真是养眼啊！”
有个女生突然想到什么，“哎她就是那个...”
“那个...”
“那个什么？你倒是说啊！急死我了。”
女生一拍大腿，“八中小洛神。”
“前段时间北航八中百年校庆，跳水月洛神在网上小火了一把的那个姑娘。”
“我去，我想起来了，她卸了妆比化妆还好看。“
“化妆有一天竟然也会变成对脸的亵渎。”
两人旁边的男生突然开口：“啧，她长得好像孙艺珍啊！”
“我要是也能找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这辈子就值了。做梦我他妈都会笑醒吧。”
“别想了，你没看见人家旁边坐着的那个男生？
“你能有他帅？人家可是八中的学神校草，表白墙上万年不败的常青树。”
男生肉眼可见地蔫下去，“那确实还有点差距。”
林羽恩写完手里的卷子，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五分钟。
今天没超时。
不错。
非常不错。
她把卷子推到季忱面前，表情带着些小骄傲，“给，我做完了。”
季忱合上手里的五三，开始看她的卷子。
刚看完选择题部分，耳边就传来软绵绵地声音，“季忱，如果这套卷子能拿到90分的话，我们就休息一下，我请你吃肯德基，行不行？”
季忱闻声，偏头看她一眼，眉骨轻抬了下。
旋即冲着她笑，“我看起来，很想吃肯德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