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是您的gin tonic，”调酒师将一杯gin tonic放在李沐卓面前，紧接着又递给周时菀一杯白色液体的鸡尾酒：“这是这位小姐的pina colada。”
momo club的吧台前，李沐卓端起酒杯呡了一口，他似乎很享受酒吧里惬意的音乐声，闭着双眼微微有些陶醉。
周时菀看着如此放松的李沐卓，端起面前的pina colada，指尖在吧台上轻点半开玩笑：“李大律师，这酒吧的调酒师该不会已经被你收买，在这酒里给我加料了吧？”
“阿菀，你还真是随时随地把我当成你的犯人在对待。”李沐卓从周时菀手中拿过酒杯，递到唇边饮了一口：“现在相信了吗？”
“我只是随便开个玩笑，你紧张什么？”周时菀将酒杯从李沐卓手中夺回：“该不会是你以前做过类似的事？所以心虚吧？”
今天下午在警署，有一位毒品调查科的同僚来找老鱼拿些案件资料，周时菀听老鱼说毒品调查科在周同旭那里得到一条关于洪天帮的线索。
今年一月份，洪天帮里二把手白头翁和东南亚那边最大的毒枭卡迪隆进行了会面，卡迪隆的团伙的药剂师正在研发一种新型毒品，预计明年初开始对外销售。
被抓获的周同旭他的任务之一就是想办法为联盛帮取得卡迪隆的信任，获取香江地区新型毒品的代理权。
原主死亡的时间是2月份，看上去这两件事完全扯不上关系，可是会不会就是原主无意间发现了洪天帮与毒枭卡迪隆之间的密联，所以惨遭暗杀？
李沐卓口口声声不参与他父亲李麟胜的社团，还说李麟胜早已不再过问帮派的事情，龙头大哥不过是帮中兄弟不愿意他卸任。可是周时菀从老鱼那里得知，联盛帮近十年的确低调不少，但并不是真的放弃的黑色产业，只不过是想借由大力发展白色产业来更好的遮掩他们的黑色产业。
李沐卓如此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父亲管理的社团究竟在做什么？
周时菀甚至猜测，他现在如此热衷和自己周旋，不过是猎人在打猎前对猎物的戏弄，等到自己彻底对他放松警惕时，便是自己的死期。
像这样可以游刃有余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人，想要杀人一定不会用残忍愚笨的明杀方式，而是会制造一个看上去天衣无缝的意外，比如原主的死。
周时菀缓缓将酒杯递到自己唇边，似笑看着李沐卓：他现在不杀我，应该只是还没有找到万无一失制造意外的方式吧！
“还不说你到底查到了什么资料？”周时菀轻啜一口。
“喝完这杯酒，我就告诉你。”李沐卓睁开眼睛，眸光含笑。
酒吧光线昏暗，音乐嘈杂，外力的影响再加上李沐卓这人难以捉摸，让周时菀看不清他今晚的真实意图。
不过既然来了，那就奉陪到底。
即便拿不到叶伟林两兄弟的资料，也要看看李沐卓想干什么。
“好啊，喝完这杯你要是还不说，那可别怪我对你下手无情！”周时菀轻轻掀开外套一角，明晃晃的手铐露出一半。
李沐卓笑着叹气：“哎，你对我也从来没有情过。”
他扬起手，视线定格在周时菀的唇边：“嘴角怎么了？还有人能把你打伤？”
“不关你的事。”
“不想说？”李沐卓又呡了一口酒，隐隐笑着：“那我猜猜，你应是去叶伟林的拳馆卧底了吧？据我所知他们拳馆现在最厉害的一位女拳手叫做石雯，所以你脸上的伤应该是和石雯比赛造成的？”
周时菀端起酒杯，大口将半数酒液灌入口中。
还剩一半时，她放下酒杯：“李沐卓，你的确很聪明，你说这些，无非就是想告诉我，我们警察知道的你都知道，而你知道的，我们却不一定知道。现在这酒杯里还剩半杯酒，我喝完之后你最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话音落下，周时菀又将剩下的半杯一口气喝光。
鸡尾酒因为有果汁和糖浆的压制，喝的时候舌尖并不会品尝到过多酒精的辛辣刺激，可pina colada中的白朗姆酒不是白白添加在其中，周时菀如此快速的喝光一杯pina colada，让她难免有丝丝的晕眩。
周时菀将杯口朝下：“说！”
“阿菀，为了查案你可真是愿意牺牲自己啊！”
“快说！”
周时菀言辞虽是在催促，但面上没有一丝急色，她很清楚和眼前的人着急并没有什么作用。
“好，你这么给力，我自然要说。”
李沐卓一口气喝光杯中酒，看向调酒师：“再来两杯一模一样的！”
“好的，先生。”
“阿菀，那天晚上过后，我立刻找我在越南的朋友，托他去帮忙调查了叶伟森、叶伟林两兄弟的资料。今天下午他终于给我回电话了，电话里他告诉我，叶伟森在越南的时候是毒枭沙拉夫的心腹，沙拉夫你听说过吗？”
这个名字周时菀还真听过，就是在老鱼告诉她毒枭卡迪隆资料的时候，提过一嘴沙拉夫，沙拉夫是卡迪隆团伙主要成员之一，主要负责东南亚各地的销售渠道。
李沐卓现在问她有没有听说过沙拉夫？这让周时菀有点怀疑他是在试探自己。
稍作犹豫后，周时菀摇头：“没有，我又不是毒品调查科的，关于这些毒贩我不是很了解。”
“也是，你毕竟才当警察不久，没听说过也很正常。”李沐卓神色看上去还算正常。
“正常吗？如果他真是你说的这样？我们在调查他们兄弟俩的时候，不会查不到他们在越南的过往。”周时菀身子略微前倾，靠近李沐卓：“你万一是骗我的呢？”
“叶伟森在越南有明暗两个身份，明着是做着走私生意，暗地里则是化名昆塔帮沙拉夫做事，如果你们只是查华侨叶伟森，自然什么也查不到！”李沐卓目光渐暗：“周时菀，我在眼里就是一个骗子吗？”
“我只是就事论事，希望你你别介意，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提供的线索是真实的，我一定会感谢你。”
“算了……我的朋友说两年前，叶伟森突然结束了越南的生意，离开越南来了香江，之后他没有再回越南，直到一个月前，他回过一次越南，还与沙拉夫见了面。”李沐卓话到此处停音顿声几秒：“阿菀，如果你一定要查他们兄弟俩，要格外注意安全，他们不是普通的凶徒。”
“你放心，我自会保护好自己，只是我很好奇，你这个朋友是如何知道一个月前叶伟森与沙拉夫见过面？”
“你们警察都有属于自己的线人，我们律师也有，我这个朋友的身份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可以保证他说的都是真的，他不会骗我。”
周时菀在李沐卓眼中看到真诚，如果这也是演的，那他真可以去当影帝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还有其他的线索吗？”
“暂时还没有，如果再有我会告诉你的。”
李沐卓今晚所告，听上去似乎和碎尸案没有什么牵扯，不过倒是对于调查原主之死多了点线索，周时菀看着眼前人暗思：李沐卓的相告，有他说的那么简单吗？
“好，今晚，谢谢了！”周时菀从包中掏出几张纸币放在吧台上：“我请客，先走了！”
放下纸币，周时菀立刻起身朝着酒吧门外离去。
可她还未走到门口，便被李沐卓追上。
“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走！”周时菀快步走出酒吧的大门，穿过巷子口正好有一辆空的计程车停在路边，周时菀立刻拉开车门上车。
不过几秒，计程车启动离开，留下李沐卓一人傻站在原地。
*
距离兰桂坊不远处的路口，一辆明黄色的跑车疾驰而过。
“师父，麻烦跟上那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