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请进。”
周时菀推开法医室的门，宋子安抬眼看见她愣神好半天。
“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
宋子安打量着眼前的周时菀，米白色的宽松翻领衬衫，腰部扎进一条咖色长至脚踝处的一步半身裙，脚上蹬着一双黑色小牛皮的方根短靴。
头发披在腰间，不再是之前的黑长马尾，而是波浪起伏的气质卷发，素净的脸蛋多了一抹明媚的妆容。
“怎么了？”周时菀明知而反问。
“你今天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宋子安的双眼驻足在周时菀的脸上，久久不移。
“不好看吗？”
“很好看。”
或许是觉得自己脱口而出的夸赞太直白，宋子安话音落下的下一秒便垂目在办公桌的文件上，假装整理着文件：“平时没见你这样打扮过，所以……不过很好看……”
周时菀看着宋子安佯装镇定的模样，故意走进办公桌前，一本正经的开着玩笑：“没办法啊，我妈让我去相亲，相亲嘛，总是要打扮打扮的。”
宋子安在听到“相亲”两字时，手中的动作瞬间凝固，垂下的脸颊立刻抬起：“相亲？你……和谁相亲？”
“宋法医，这么八卦不像你哦。”
“我……我只是觉得以你的性格，应该不会接受相亲这么老土的行为。”
宋子安平静无表情的面庞中隐隐透出一丝不自在。
周时菀将他的反应看在眼中：“没办法，谁让我现在的身份是你的前任呢，她的妈妈可不知道她的女儿现在到底是谁，长辈嘛，尤其是你们这个年代的长辈，早早催子女恋爱结婚是很普遍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
法医室内安静了顷刻，宋子安才再开口：“可你不是她，你如果不喜欢应该选择拒绝。”
“这次拒绝了还有下次，谁让我现在没有男朋友呢，”周时菀屏住笑意：“好了，先不说我的事了，咱们快去解剖室，我想看看这次碎尸的尸块增加了一些，会不会有其它的感应。”
宋子安欲言又止似想说什么的模样，双唇微动后只说一声：“好，你来之前我已经将碎尸拼好了。”
“这么快？”
“因为这一袋尸块都是源于死者尸体的同一个部位，所以不怎么费力气。”
殓房尸体柜旁。
周时菀看着储尸柜里刚刚拼好第二袋碎尸块，凶手碎尸的切口边缘虽不齐整，但尸块皆是尸体的同一部位，平均每块碎尸大约是一块长约五公分左右排骨大小。
“真是奇怪，凶手将尸块分批抛尸，但却又按尸体部位分装，这个凶手到底在想什么？他这样的做法更利于我们警方快速拼出完整的尸体，还有那两根指骨，和这两次尸块中的半截耳朵以及脚趾，都像是一种提示，难道凶手希望我们发现这些碎尸块？。”
“这点我也想不明白，这一次的碎尸块是尸体的小腿部位，按照这两次凶手抛出的碎尸块数量，我估计凶手至少还要再抛8-9次。尸体没有中毒迹象，至少可以证明不是毒杀，碎尸切口边缘粗糙不平整，看似是一个不会解剖的生手将尸体切割成小块，但我不这么认为，从凶手剔骨取肉的手法来看，这个人还真有可能就是常年宰杀屠肉的屠夫，只不过在切割尸体的时候使用了一把不够锋利的刀具，所以才导致切口粗糙不平整。”
周时菀微微俯身仔细看着眼前的碎尸块：“如果是屠夫的话，会是恒鑫鲜肉屠宰场的屠夫吗？香江的屠夫可不少，包括菜市场卖鸡、鸭、猪肉的肉贩，都是擅长剔骨取肉的人，不知道死者是谁，真的很难找到突破口。”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周时菀的注意力全然在碎尸上，压根没注意身后宋子安的视线一直驻足在她身上。
“我先试试吧！”
周时菀掌心渐渐靠近碎尸，这一次她将掌心覆在了第二袋尸块上。
感应如期而至，只是似乎与上次没有什么区别。
还是一个看不清是何地方的混沌空间，一大一小两个影子在感应画面中晃来晃去。
就在周时菀以为感应没有变化，准备收回手时，感应突然出现了变化。
混沌的空间渐渐有了实际的显影，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尸体的残缺过于严重，这些显影忽明忽暗，直到感应彻底消失。
“这次有新的感应出现吗？”
“有，我在感应中看见那两个人影所在的地方好像是一个房间，不对……准确的来说更像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那办公桌上应该有这间办公室使用者的名牌，你看见了吗？”
周时菀走到清洗台处，一边清洗着刚触碰碎尸的手，一边回答：“没有，感应画面中没有出现名牌，不过我看见一只趴在地上睡觉的金毛犬，还有几箱狗粮和一些狗罐头。”
冲洗的水龙头被关闭阀门，周时菀接过宋子安递过来的纸巾：“狗粮的品牌叫做宠它。”
“办公室里养狗，这个行为是少见了些，但通过这个想要找到办公室的主人是不是困难了些？”
“我觉得我感应中的那间办公室就是来自于宠它公司，在办公室为自己的宠物狗准备狗粮不奇怪，可要不要一次准备……”
周时菀仔细回忆着感应画面：“我想想……那间办公室里应该有5、6箱不同口味的狗粮，狗罐头差不多也有3、4箱，所以有没有可能那间办公室就是‘宠它’公司的办公室？”
“是不是，明天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嗯，等我明天把重要的事情先忙完，然后一个人去宠它探探情况。”
“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吧。”
周时菀将擦手的纸团扔进纸篓，笑道：“怎么？你还担心我的安全吗？”
“你可别忘了我一个人制伏2、3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周时菀弯起手臂，鼓了鼓上臂的肌肉：“这副身体的素质确实差了点，不过好在我穿越来此之后一直坚持锻炼，所以现在我的身体素质和我以前没什么太大的差距了。”
“我……”宋子安抿了抿唇：“我是法医，如果剩下的尸块真的在‘宠它’公司里，我可以立刻尸检。”
周时菀犹豫几秒：“可是你有时间吗？”
“我会安排好时间的，你决定好去‘宠它’公司后，告诉我时间。”
“嗯，好。”
*
结束感应，周时菀今天总算可以收工，走出警署大门，一轮弯月早都挂在了夜空。
宋子安似有什么话想说，跟在周时菀身后脸色踌躇犹豫。
“宋子安，现在有空吗？”周时菀转身，与身后状态不在线的宋子安差点撞个满怀。
“有，怎么了？”
“我感觉有点累，你开车带我去兜兜风吧！”
周时菀扬脸看着眼前人，他们的工作性质太特殊，想要特意寻找一个特别的日子坦白心意，很有可能会被突发的工作影响，况且她与宋子安的相处大部分时间不是在案发现场，就是在法医室、殓房。
周时菀不是一个在意浪漫的人，可也接受不了在尸体旁和宋子安谈情说爱。
既然决定坦白心意，择日不如撞日。
“啊？”宋子安显然没料到周时菀会提议兜风，没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顷刻间惊喜两色交加；“我还以为你现在要赶着去相亲。”
周时菀抬手看了看表盘，故作遗憾的模样：“哎，没办法，早都过了时间，只好再约下次了。”
宋子安唇角似有一丝微扬：“好啊，我们去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