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r，madam，我们这里怎么可能会有碎尸呢？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恒鑫鲜肉的老板一脸谄笑：“我们恒鑫可是证件齐全，有专业的养殖场和屠宰流水线，可不是什么黑作坊，几位警官千万不要听信同行的污蔑啊。”
杜常全，47岁，恒鑫鲜肉的老板。
他名下在元朗有两家养殖场和一家屠宰场。
前些日子，有小报记者爆出恒鑫鲜肉喂给猪和鸡的饲料里加入了大量的催生剂、瘦肉精，不过这新闻没掀起什么水花，不过几日就淹没在香江各种花花绿绿的新闻中。
香江的市场就这么大，商家之间为了抢占市场，彼此之间耍点小伎俩是很常见的事。
来此之前，周时菀和耀阳在查到恒鑫鲜肉的黑料新闻时，也猜测会不会是对家为了抹黑恒鑫鲜肉搞的鬼。
“是不是污蔑，让我们搜查清楚就知道结果了，这个是搜查证。”耀阳将搜查证亮在杜常全的眼前。
“Sir，这……”杜常全看着眼前的搜查证，只好无奈答应配合搜查：“行吧。”
耀阳收起搜查证，看向曾逸飞的鉴证小组：“曾sir麻烦了。”
周时菀和耀阳一大早就找madam汪批了搜查证，如果恒鑫鲜肉里真藏着碎尸，那他的养殖场和屠宰场里一定有尸体残留的痕迹。
想要给三处地方全部进行鲁米诺测试不是一件小工程，眼看大半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两家养殖场才完成了所有搜证，尚未发现有人类碎尸的存在。
不过新闻里爆出的瘦肉精倒是被鉴证小组搜证时发现，并且还是食品安全法早就禁止的瘦肉精——克伦特罗。
难怪周时菀觉得杜常全语气神态中总是夹杂着一丝心虚，原来心里是真的有鬼。
“杜常全！你要是现在主动招认你的屠宰厂里有死者，你就算自首，到时候法官会考量你自首给你的刑罚判得轻些，但是如果是我们先发现你的屠宰场里有碎尸的存在，那你……”耀阳趁着食环署的同事来此之前，趁着杜常全坏事暴漏心态不稳时，再次问询他碎尸的情况。
“Sir啊，我是真不知道啊，我的屠宰场里连屠夫加上小工有十几个工人，他们要真在场子里杀了人我也不知道啊！”
杜常全满脸的叫苦连天，脸颊的横肉不停的颤动。
在曾逸飞小组现场搜证的时候，周时菀和耀阳也没闲着，他们将两家养殖场的员工一一进行讯问笔录。
就现有的笔录来看，这些员工也没什么嫌疑，杜常全的两个养殖场挨在一起，无论是早班还是晚班，每个班次都有4个员工一起工作。
他们之间彼此作证，都说没有见过对方有杀人或者碎尸的行为。
虽不排除他们之间有可能串供，但目前为止没有进一步的证据证明那两截指骨与这些工人有关。
*
天色欲见晚霞，随着太阳朝着西边的地平线越来越近，屠宰场的现场搜证眼看快接近尾声。
相比养殖场，屠宰场的气味着实难闻了许多，猪和鸡肉的血腥味混杂着肉腥味。
泞滑的地面上沾染着常年滴落的动物油渍和血渍，在这里使用鲁米诺实验的准确性不高，曾逸飞小组成员只能将屠宰场每一个分区的血渍样本采集分类，带回去进行化验区分这些血液里是否混杂着人血。
此刻曾逸飞在对屠宰厂冷酷里储存的最后一批肉块进行抽样采集，周时菀在一旁等着结果。
屠夫在一旁告知最后这几包待采集的肉块是每日屠宰剩下的鸡肉猪肉边角料。
曾逸飞刚打开装着肉块边角料的塑胶袋，双眼目光骤然起了变化。
“怎么了？”周时菀视线立刻警觉地朝着曾逸飞目光所指看去。
塑胶袋里的肉块太多，周时菀一时间没看清楚这些肉块有什么异样，她走近了些，低下头仔细瞧了瞧，只见一堆细碎的肉块中有一个二分之一的人类耳朵格外扎眼。
耳朵上的切口非常粗糙，表面裹着一层已经风干的血渍，若是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出这堆肉块中夹杂着一个人类的耳朵。
“是人耳！”同时凑过来的耀阳惊呼道。
“对，这堆鸡肉是屠宰过后的边角料，屠宰场会积攒冷冻卖给制作宠物粮的商家。”屠夫见状况不对，立刻解释。
这一袋肉块冻得太过瓷实，除了那个形状分明的半只人耳，其他肉块紧紧的粘连在一起，一时间也很难分清里面有没有人肉。
“这袋肉在冷酷里放了多久了？”周时菀立刻向屠夫发问。
“差不多2、3天吧，那个……这种边角料，制作宠物食品的商家一般3天来收一次货。”屠夫肉眼可见的吓傻了。
“平时谁负责管理冷库的肉？”
“没人专门负责，谁当班谁负责存取……但是不关我的事啊……”屠夫使劲摆手：“我只负责宰杀，其它的一律不管，负责冷库的都是这里工作的小工。”
“你看看这些肉块，如果都是人肉的话，普通人也没这个能力将尸体分尸的这么细碎。”周时菀故意将矛头指向屠夫，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屠夫一听周时菀好像是在怀疑他，一个满身肌肉的壮汉被吓得直哆嗦：“madam，你可不能冤枉我啊，你别看我一天天的杀猪宰鸡，可是我连我家的宠物狗打都舍不得打一下，我怎么可能杀人呢！”
看见屠夫如此恐惧自己被冤枉，周时菀没再说什么，她早在屠宰场的大门口右手边就看见了这个月的排班表。
屠宰场也分早晚班，不过一般晚上只有一个小工值班看门，白天则是有4个小工和一个屠夫。
眼前的这个屠夫叫赵大刚，他前三日并不在排班表上。
“你是不是才休假三天，今天才重新返工？”
“咦，madam好厉害，你怎么知道？”
周时菀指了指大门处的排班表：“和你倒班的屠夫谢祖旺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情况？”
今日养殖场和屠宰场的所有休假员工都在通知下赶来了工作地点接受周时菀他们的讯问笔录，唯独屠夫谢祖旺一直失联。
“他……”
还不等赵大刚继续说下去，一旁的小工吴佳抢声回道：“谢祖旺最近好像在澳门输了不少钱，我亲耳听他说高利贷再逼他还钱，他就只能去抢劫了！”
“确定？”耀阳反问。
“是真的！sir，我发誓我没骗人！”吴佳竖起三根手指呈发誓状。
“谢祖旺最近好像是挺困难的，他还向我借过钱，我给他借了2万块钱。”赵大刚紧跟着回道。
“你们有谁知道他现在在哪？”耀阳大声询问屠宰场每一个员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是没有人作声回答。
周时菀看着眼前的屠宰场员工，回想他们每个人的笔录，目前除了屠夫谢祖旺有嫌疑，再就是最近这三日负责晚上值守的林秋民和罗晓凤。
林秋民的值班时间是昨晚12月1日，罗晓凤则是11月29日和30日。
这两人的笔录中看不出什么异样，想要确定他们有没有嫌疑还得等现场搜证的结果和对他们的进一步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