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新问题
做好了这一切，老宋命人在船舱下二层的天花板上卸下来了一块木板，不等水泥干透，就已经命水手们打来了百桶海水，从掀开的木板上倒了下去，水手们循环往复，直到凌晨，船舱下二层已经灌满了海水。
老宋看着一层的海水，重重叹口气，之前鲛人们还在不断拍打着舍门，似乎是有了海水的浸润，这个时候都没有了动静。
老宋看向韩翻译：“早点想到办法，要是这些人但凡死了一个，你也活不了。”
韩翻译本就命悬一线，只因为懂得占婆语，才堪堪留下一条命，他在船上没有人待见，此刻也是如履薄冰，重重点头，说道：“明白，押工头，你就放心吧。”
他转而对赵平安说道：“林爷您跟我来一趟，上楼舱。”
走到无人处，韩翻译噗通一声就给赵平安跪了下来，他涕泪横流：“林爷，好歹我也是救了二头，而且，若不是我提醒，你可能就被占婆人弄死了，这一次，您得救救我啊。”
“何出此言？”赵平安问道。
韩翻译重重叹口气，也不起身，缓缓说道：“我的确是骗了你，目前我还没有在绢帛中找到能让鲛人变成人的办法，但是不这样说，那些水手不会放过我的。而且，这些达官贵人也不是为了让这些鲛人能产珍珠，钱财对于这些人来说，也只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赵平安这个时候才终于沉下了脸来，之前他就觉得韩翻译有什么在瞒着自己，但现在，他倒是主动说出来了。
见四下无人，韩翻译站了起来，凑到赵平安面前说道：“一共有两本绢帛，一本是毒蜂的方术之类，但是另一本，则是一些秘密。不过这份绢帛上面记载的东西，也都是只言片语，支离破碎，有点像是人喝醉了，或者是在神智不清楚的情况下写出来的。”
韩翻译的声音更低：“他们养这些鲛人，是为了一个人，他们称这个人为神女，至于这些鲛人对这个神女有什么用，绢帛上没有记载，又或者说，我才疏学浅，看不出来。”
听到这话，赵平安倒是陷入了沉思，昨天晚上，他听到走廊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见到了那巨黑影，这巨黑影似乎以鲛人为食，吞下鲛人之后，身后的尾巴便长上一分，他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怪物，但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儿，难不成，这鲛人作用，就是用来喂养那巨黑影的？
那么那巨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呢？韩翻译所说的神女，难道是这巨黑影？可神女，不就是沈媛吗？赵平安只觉得脑袋里像是糊了浆糊一样，一时之间也搞不明白，但他知道，鲸戟号上发生这么多事情，沉没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就是不知道，褚头是如何在这沉没事故中逃生的。
赵平安问道：“神女不就是褚头的妻子？她不是还在昏迷中？”
韩翻译也是满脸焦急：“所以我也搞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儿，但是我知道，不能任由那神女吞噬鲛人，到时候一定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小林，这鲛人虽然有百具，也是我们的兄弟。但是船上还有上千人，一旦出了事儿，都跑不了，所以，我必须想办法将这些鲛人都弄死，也就断了那神女的供养，这事儿你得帮我。”
说这句话的时候，韩翻译几乎咬牙切齿。
赵平安说道：“这话你不直接和押工头说，和我说有什么用？”
韩翻译叹口气：“现在你还看不出来？那些达官贵人是杀人不眨眼，但好歹面子上还能过得去，但这些水手，那一个个都是乌合之众，小林，你终究是年纪小一点，别看这些水手现在和和气气，好像是一家人一样，出不了多久，必然就会内讧。”
赵平安想到了之前两帮水手为了一些女人剑拔弩张的模样，心想韩翻译说得事情还真有可能发生。
韩翻译一边带着赵平安往楼上走，一边说道：“这些水手本就来自五湖四海，出海的目的就为一个钱字。我跟着那些占婆人，也了解一些船上的情况，他们这次出来，根本就没带着那么多的粮食，他们本打算温水煮青蛙，慢慢将这些水手都弄死，最后只留下能返航的水手。可现在，这么多人，食物根本不够。”
“但你看看，那些伙夫可曾说过这件事情？”韩翻译小声说道：“没有，他们不敢说，可事情早有暴露的一天。”
这话韩翻译说得小心，也是怕赵平安盛怒，但赵平安结合鲸戟号日后沉没的事实，那一层的鲛人，仓库里那满满当当的罐起尸，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剩下的这些水手，全部做成罐起尸，倒是足够了，那也就是说，在船还没有沉没之前，鲸戟号上的人几乎已经死光了。
但就是一千头猪，想杀起来都很困难，一千个罐起尸就是一千具尸体，就是一千个活生生的人，而这些人，此刻正各司其职，他们绝对想不到，命运之神早就远离了他们。
赵平安心中也在纠结，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阻止这些事情发生，而且阻止了，又对以后有什么变化，如果因为他的出现，改变了后续发生的事情，那他的母亲不一定能得到九龙剑，更不一定会去马兰峪，也就不会遇到自己的父亲，那自己，甚至都可能没有出生。可如果自己没有出生？现在又怎么会来到这鲸戟号上？
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想，如果发生了改变，这些人也不会牵扯到这巨大的诅咒中来，那说不定，日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这的确是够纠结的，不过赵平安也不是矫情的人，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必然直，他也只能但求好事，莫问前程。
来到五楼，刚好遇到褚头，褚头显然知道楼下有事情发生，但是害怕沈媛出事儿，一直没有离开。
赵平安问道：“你一直守在沈媛身边？”
褚头点了点头。
那也就说明，吞噬那鲛人的另有其人，并不是沈媛。
褚头说道：“沈媛醒了，她说她有些事情，要单独和你谈谈。”
沈媛作为能“预言”的人，也是最有可能给他九龙剑的人，赵平安一直都想和沈媛好好谈谈了，于是点头，褚头打开门，示意赵平安进去。
赵平安刚走进屋门，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他知道，那是小林要醒了，他还来不及说一句话，就已经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而这个时候，他就听沈媛说道：“赵平安，走到近前来，我知道你有一肚子问题，我一点点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