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昱许久才能缓过神来。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震撼了，一时间，他不知如何回答。
顾玄也不需要姜昱回答，径自又说道：“你回去准备下，并且让人传话出去，说我一会要去武王府杀姜天易。”
“什么？”姜昱震惊的差点跳起来，声音都打颤了，“杀，杀武王？”
顾玄神色淡然道：“有问题？”
“这，这……”姜昱简直凌乱了，“杀武王，父皇那边……”
顾玄语出惊人，道：“杀了姜天易，我便与你一同入宫。他若不立你为太子，我就杀了他，你直接登基为帝。”
“……”
姜昱觉得自己这个时候没有被吓到跌坐在地，算是心境很超强了。
“呼呼……”姜昱连连深呼吸。
顾玄眉头突然皱了一下，道：“你不相信我？”
“呼！”
姜昱突然闭上眼睛，猛地一个很夸张的深呼吸，许久才睁开眼，对着顾玄一个深揖后说道：“我这就回去准备。”
他跟顾玄接触其实不多，但知道顾玄绝不是夸夸其 谈之辈，是一个说一不二，一言九鼎的人，说了这么做，就肯定会这么做。
那他该做什么？
反对？
他没有反对的资格，更没有选择的余地。
现在要做的就是无条件相信顾玄，将自己的性命彻底交给顾玄。
顾玄今天所为，若败，顾玄死，他也死。若胜，顾玄继续追求更高的道，而他，将问鼎宝座，成为南楚的新君。他很清楚，就算今天只是被立为太子，但顾玄能让父皇立他为太子，便意味着只要顾玄活着，皇位就得落到他的手中，而且不会拖太久。
他转身就走，双拳则是一直紧攥着。
很紧张，更激动。
想象过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比想象中早了太多。
“顾先生真是雷厉风行啊！”
姜昱出了唐府，回头看了一眼。也仅是看一眼有，然后大步离开。
院中，顾玄拎起黄皮葫芦喝了口酒，身上一股玄奥的气息突然弥漫而开。
破境了。
很自然，毫无任何刻意。
水满，自溢。
“嗯？”
他的剑眉骤挑，看向虚空。
虚空上，突然风起云涌，电闪雷鸣。
整个皇城都突然暗了下来，仿佛黑夜刚过，又将到来。
“怎么回事，天怎么突然黑了？”
“刚才才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下雨了？这样子，似乎是暴雨啊！”
皇城的人都惊愕抬头。
轰隆！
一道紫雷突然从天而降。
“紫色的雷……这，这……”
看到的人，都震惊不已。
刚离开唐府不远的姜昱猛地顿步，霍然转身看着唐府方向。
紫雷落下，正是唐府大院。
顾山，杨玉英，花不怜，傲海和孙北都有所感应，急急从房间出来，然后看好目睹了紫雷从天而降，轰向躺在院中的顾玄。
“玄儿，小心。”顾山和杨玉英爱子心切，忍不住惊呼，惊呼中，他们更是疯了似地冲向顾玄。
对于顾山和杨玉英而言，天雷不可抗，触者死，所以他们想冲过去替儿子挡雷。
可怜天下父母心，若要死，可以死他们，儿子活着。
孙北突然抬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将顾山和杨玉英拉到了他的身边。他说道：“老爷，夫人，公子在渡雷劫，别人不可替。任何干扰，只会让公子更危险。”
说话中，他眼中有惊愕之色。
武道入元道，需要渡雷劫。
可是，以他的见识，从来没有见过，或者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有谁在武道入元道时度的雷劫会是紫龙天雷灭道劫。
紫龙天雷灭道劫，是天雷劫中最高规格的天劫，传说中不是一些绝世妖孽在灵道入圣道才会遇到吗？他也知道公子很妖孽，甚至说觉得是世上最妖孽的天才，然而武道入元道就遇到紫龙天雷灭道劫，也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紫龙天雷灭道劫。”敖海也看出来了，也是很震惊，忍不住说道：“公子这是要进圣道了么，怎么会是紫龙天雷灭道劫。”
花不怜也已经知道武道入元道是要渡劫的，但她不知道紫龙天雷灭道劫代表着什么，于是她看向敖海。
敖海解释。
花不怜没有震惊，只是美眸中异彩连闪，道：“公子就是公子。”
敖海和孙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都是点头。
是的，公子就是公子，什么匪夷所思的事落在他的身上，似乎都是一件很普通的事。
就在他们说话时，紫龙天雷灭道劫已经落在了顾玄的身上。
顾玄已经将竹藤椅收起，站了起来。
他对自己武道进入元道会是紫龙天雷灭道劫这一点，并不意外。
如果他都不配紫龙天雷灭道劫，世上还有谁配？
之所以站起来，是不想毁了竹藤椅。
平时不用竹藤椅时，他都会将竹藤椅丢给戊天鼎。
戊天鼎一直在研究和修缮。
说句不夸张的话，同在的竹藤椅对于天玄界来说，其实已经是顶尖宝物了。
当然，站起来渡劫，也算是给这方世界的天道一个面子，也是对紫龙天雷灭道劫的一种尊重。
雷落下。
顾玄坦然承受。
“滋滋兹……”
顾玄浑身泛着雷芒，最后所有雷芒像一条条银色小蛇一样钻进顾玄的体内。
顾玄静站一会，然后突然握了握拳头。
感觉不错。
他感知到了身体的变化，一股刚猛霸道的力量不断从身体里滋生。这股力量，可破诸邪，以雷霆对敌，能一力破万法。
别人渡天雷劫，能得到一小部份天雷淬体已经是一件极难得的事，而他，竟是将所有天雷尽数吸收，并且在体内凝练出了一棵天雷种子。
这是他前世武道入元道时所没有的。
前世很妖 孽的他，武道入元道渡的都还不是高规格的紫龙天雷灭道劫，只是第二层次的天雷劫而已，但当时已经被誉为万年能遇的绝世妖孽，而且并没有凝练出天雷种子，等他凝练出天雷种子时，已经是灵道层次了。
这一世，武道入元道，不仅渡的是紫龙天雷灭道劫，竟然还凝练出雷种子，他很满意。
气息突然敛下，还是无缺境先天武宗，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并没有破境，也没有渡雷劫。
然而花不怜等人看着顾玄都有种感觉，顾玄的气质更加多了一缕玄乎感，更仙了。
天空，黑云已消，再度恢复清朗。
皇城的人很纳闷，这天是怎么了，说变就变？
姜昱一直盯着唐府。
“这是顾先生渡劫么？”
姜昱脸上突然浮现笑意。
渡劫，意味着破境。
未破境之前的顾玄，实力都这么强大了，现在破境渡劫，自然是更强了。而且既然渡劫，那就证明了一点，先生真是陆地神仙。
“父皇，太子，你们准备好了吗？”
姜昱大步流星地离开。
这一刻，他知道入主东宫，坐定太子之位了。
“吃点东西，我们去一趟武王府。”
顾玄睁开眼。
“是。”
花不怜，敖海和孙北应诺，没有多问一句。
不需要问。
公子说去哪就去哪，说打哪就打哪。
跟着公子，干就完了。
顾山和杨玉英则是跑过来。
杨玉英道：“玄儿，去武王府？武王可是皇族第一高手，府中更是高手如云，先天武宗还有好几个。”
顾山也说道：“玄儿，真不急的，等过几年再找他们算账是可以的。”
顾玄笑道：“爹娘，你们真是关心则乱啊，你们刚才都亲眼看到我如何渡雷劫了。连天雷都奈何不了我，你们觉得南楚会有人是我的对手？放心吧，不说去武王府，就是爹想当皇帝，我现在就可以带着爹入宫坐到那宝座之上。”
话说回来，顾山既是姜襶的儿子，那也是身具皇族血脉，虽然继承皇位资格上远远排不上号，可是他真要当皇帝的话，却也不是完全没有资格。
顾山瞪了顾玄一眼，道：“尽说胡话。”
顾山虽知自己身具皇族血脉，但他真没有想过重回皇族。最大的念想，就是替母亲报了仇后还是要回江北城，安安分分地在江北当个富家翁。
甚至如果为了报仇，儿子有危险的话，这仇不报也罢，就当自己与皇族没有任何关系。
顾玄挠了挠头，像极一个说错话做错事的小孩子。
花不怜，敖海和孙北从厨房里端着早餐出来，正好看到顾山瞪顾玄，三人都笑了笑，这天下，除了父母，怕是没几个人敢这样瞪公子了，也只有在父母面子，公子才像是一个凡人。
吃饱，喝足，去打武王。
“我们也去？”
顾山和杨玉英很愕然地看着顾玄。
打武王府，这个可是高端局，他们的实力还没到这个层次啊！
因为顾玄传给他们的修行功法，他们已经到了聚气境圆满的层次，在江北城已经是顶尖高手，但他们一直有自知自明，离开江北，这点实力实在不怎么样，更加说参与攻打武王府这种高端局了。
“要去的。”顾玄说道：“奶奶的仇，需要你们亲手报。”
他跟着看了一眼花不怜三人。
花不怜三人点头。
他们三人的任务，就是顾玄在战斗的时候，保护好顾山和杨玉英。
凭他们的实力，这点信心，顾玄有，他们也有。
六人出门，直奔武王府。
一路上，他们感受到了皇城的肃杀气氛。越接近武王府，这份肃杀气氛越浓，而且看到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姜昱已经派人将顾玄今天要去武王府跟姜天易决斗的事散播开来，所以很多人早早就往这边赶，希望能占到一个好的位置观战。
昨晚顾玄跟姜天易没有打完，但现在谁都知道，顾玄与武王一战，绝对是南楚国难得一见的最高层次的战斗，若能目睹，不管能不能从两者的对战中悟出一招半式，单凭能亲眼目睹这一战就足可吹嘘一辈子。
此时，事说皇城的普通人，那些高手们都在朝武王府的方向而去，都担心去晚了，抢不到观战的最佳位置。
“这一 战，真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强大的存在前来，于南楚而言，如此举世瞩目，堪称是百年来不曾有过的盛事了。”
源丰楼之顶，足可俯视整个武王府。
难得一见的楼主锦姨在姜霓的陪同之下看着武王府的方向，此时锦姨正在跟姜霓说话。
姜霓欲言又止。
她知道，源丰楼向来不介入皇族纷争，然而这一次却是选择了站队九皇子，她有点不理解。
不是说她不喜欢九皇子，相反，九皇子和太子之间，要她选择的话，她也愿意选择支持九皇子，对太子这个伪君子实在没有半点好感。
可是像源丰楼这种商业势力，正常来说，不站队才是最佳选择，因为不管谁当皇帝，源丰楼影响都不大。
锦姨看了一眼姜霓，道：“我不是站队九皇子，而是支持顾玄。”
姜霓一震，道：“锦姨，于情于理，源丰楼站队顾先生，我都很开心。但抛开情感，单 纯说利益的话，源丰楼不 该是中立吗？”
锦姨说道：“源丰楼不仅仅在南楚，真正的总楼其实在东唐，背后是东唐皇族。但我也不怕跟你说，源丰楼最近遇到了麻烦，我希望顾玄能帮我们。”
姜霓美眸一下子瞪得很大，道：“锦姨，先生于我心中，确实如同神人一般的存在。可是，可是他，他竟然让你如此高看，连东唐皇族都无法解决的麻烦，先生能解？难道，难道先生的实力，就算在东唐，也已经无敌吗？”
锦姨说道：“现在是不是，不知道。但他以后肯定是。你不知道，当你第一次跟我提到他时，我们的人就已经暗中对他调查过了，但几乎一无所得，可是他的实力，却是成长的太惊人了，证明了他的身上有大秘密，而且肯定得到了某种惊天奇遇，我们觉得他会很快就天下无敌。”
“天下无敌……”姜霓眼神不由地有点恍愧，忍不住回想当初与顾玄相遇的情景。
一开始，她瞧不起顾玄。而后视顾玄为神人。
可是直到这一次在皇城码头再一次遇到顾玄时，她仍然无法想象顾玄在源丰楼的眼中，竟是能成为天下无敌的存在。
她暗中握了握拳头。
先生，你一定会赢的。
不管怎么样，她支持顾玄。
姜天易与顾玄之间，前者不过只是跟她同出皇族而已，后者是她更在乎的存在。
如果两者让她选一个活下来，她会毫不犹豫地选后者。
此时有关于顾玄的话题，不管是在高处，还是在路面，都在议论着。
皇宫内，也是如此。
南楚皇帝与国师商不隐正在下棋，但此时两人的心思并不在棋盘上。
南楚皇帝举棋要落时，突然轻轻叹了口气，将棋子放回棋篓。
商不隐见此，伸手默默收棋。
南楚皇帝说道：“从昨晚的情况来看，武王还真有可能不是顾玄的对手。”
商不隐说道：“武王的实力不在拳头上。”
南楚皇帝说道：“我知道，他的实力在剑上，这些年虽然盛名在外，实际上他一直在隐藏。但顾玄当时应该也未尽全力。”
商不隐沉吟。
南楚皇帝看了 眼商不隐，道：“你实话告诉我，你与武王，谁更强？”
商不隐想都没想就说道：“生死搏杀，死的是他，但我也会付出很惨重的代价。但他更厉害的是身边那个明明是和尚却一 头白发的老家伙。”
南楚皇帝眼眸微缩。
没几个人知道，那和尚凭空出现，曾经强闯皇宫，商不隐不敌，皇宫最终动用了那只神鼎，神鼎之力加持的情况下才让商不隐打败那和尚，但也没能将对方留下来。
那和尚离开皇宫后不久便陪伴在了武王姜天易的身边，一陪就是十八年。也正是因为这个和尚，武王这些年做了不少越过了南楚皇帝底线的事，但南楚皇帝一再忍了下来。
“说不定顾玄能给我们惊喜呢。”商不隐突然微微一笑。
南楚皇帝看了一眼商不隐，道：“你觉得是惊喜？”
如果顾玄能打败那和尚，意味着南楚有一个更强大的存在。
按理来说，南楚有个强大的存在，于南楚是好事。但这种好事，对南楚国的国民来说，可能认为是好事，但对皇族来说，就未必了。
太强大了，便能凌驾于皇权之上。
和尚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整整压制了皇族十八年，不然的话，凭武王做的那些事，坟头草早就不知道被割多少年了。
皇帝，一国之君，至高无上，哪个皇帝希望有一个无法掌控的强大存在骑在自己的头上？
商不隐也很强大，但南楚皇帝却知道商不隐的底细。
商不隐与皇族，是相辅相成。
姜氏皇族若没有商不隐，皇位早易主。但商不隐的情部不同，如果没有姜氏皇族，商不隐的实力就会倒跌，姜氏皇族覆亡之时，便是商不隐跌落凡尘之时。
当年商不隐到来南楚时，南楚皇族还不是姜氏，商不隐与姜氏签了一个秘密的契约，两者一荣皆荣，一损皆损。所以，商不隐越强大，对姜氏皇族来说才是越好，其他的人越强大，强大到姜氏皇族无法掌控，强大到连商不隐也打不过的时候，那就是不好了。
所以当那和尚出现在姜天易的身边时，姜天易其实早就成了皇帝要清除的目标，只是一直忌惮于和尚，所以不但奈何不了姜天易，还眼睁睁看着姜天易日益强大，快要到了无视皇权的地步。
当然，按理来说，姜天易也是皇族一员，他强大，同样也是对姜氏皇族有利，只是对皇帝为说，皇族必须是由他掌控的皇族才是他的皇族。
现在顾玄横空崛起，皇帝不由地既喜又忧。喜的是终于有个人可能对付得了姜天易，忧的是姜天易之后，顾玄成了一个更可怕，更让皇帝忌惮的存在。
怕狼死了，虎却来了。
商不隐看了一眼皇帝。
他看着姜熙从一个不受待见的皇子，成了南楚皇帝，陪伴多年，最是了解了。当年之所以选择扶持姜熙，而不是当时的太子，是因为他懂得观龙术，看出姜熙身上的龙气还在太子之上，于是暗中辅助。也正是他从姜熙弱小时一路辅助以登鼎，姜熙对商不隐，如师，如友，如父。
正因为了解皇帝，商不隐知道皇帝的心思，道：“陛下，静观其变吧。”
“嗯。”皇帝轻轻点头，跟着突然站了起来，道：“先生，我们也去看看。”
商不隐看了眼皇帝身上的龙袍，笑道：“就这样去？”
皇帝愣了一下，笑道：“换个装。”
等皇帝换完装，两人便是一起离开皇宫，前往武王，去当一名吃瓜群众，顺便近距离看看那顾玄。
七持子府。
姜昱一道道命令发了下去，完了后呼了口气，看向一直默默站在身边的欧阳栋，道：“前辈，我很紧张，也很激动。”
欧阳栋说道：“老奴也是。”
姜昱很敬重欧阳栋，一直以前辈称之。但欧阳栋一直谨记自己的身份，是顾玄顾先生让他到姜昱身边当奴的，所以也一直以奴才自居。
“哈哈，但我们都相信先生。”姜昱一笑，然后大步流星地往外走，道：“走，我们去给先生喝彩。”
欧阳栋笑了笑，默默跟上。
太子姜恒早早就找到位置坐下了，俯视而看，武王府的四周已经被人群围满，还不断有人四面八方聚拢而来，密密麻麻。如若潮涌。
他看着武王府的门口，脸上噙着冷笑。
身边一个身穿蓝蟒的无须男子声音阴尖道：“七皇子肯定会来，顾玄一死，就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这里了。”
太子姜恒没有说话，眼神冷厉。
皇家无情，唯有帝位。
……
武王府内。
武王姜天易脱下了王袍，换了一身方便战斗的劲装，长发挽髻，笔挺地站在院中，划光沐在他的身上，隐见光辉，王府的人看着他，眼中都充满了敬畏与崇拜之色。
这个男人，是他们最大的依仗，给了他们富贵，也给了他们骄傲。
一个长发男子从一侧走出，走到了姜天易的身边，身体微躬，神色中竟是透着卑谦。
这一幕，在武王府的人眼中，早就习以为常。只是若被皇帝和商不隐看到的话，怕是会很震惊，立马就知道对姜天易的判断有了很大的误解，姜天易与和尚之间，并非和尚为主。
正好相反。
姜天易为主，和尚为辅。
然而和尚就这么强大，姜天易竟能让和尚如此，姜天易绝非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了。
姜天易笑道：“隐忍了这么多年，真是受够了。这样也好，借顾玄小儿的手让南楚皇帝知道，南楚从今天开始，我说了算。”
和尚道：“早该如此了，少爷人中龙凤，屈身南楚一个小小王爷，实在不妥。不说南楚，应该说是这天玄界，从今天开始，少爷说了算。”
“哈哈，那就不装了。”
姜天易负起双手，朝大门口走去。
和尚跟上，亦步亦趋，奴态十足。
两人刚才的对话，王府中没人能听得到。
不让他们听，他们如何能听得到。
出了门口，姜天易的身影更加挺直，面庞如玉，举手投足，自有渊渟岳峙的气韵。所有人看着他，顿时都觉得他就是一座巍然屹立天地间的孤峭山峰，有不可撼动之感。
和尚，没有了奴态，但内敛无华，平平无奇。
“武王出来了！”
“这就是武王啊，果然非凡，简直神人啊！”
“我南楚支柱啊！”
武王姜天易一出现，全场沸腾，一道道敬畏而崇拜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然后一阵阵激动的声音此起彼伏。
武王神色平静，抬头看了看天。
不知何时，本是阳光明媚的人间，突然被一大片乌云遮住了光明，让得大地变得有点昏暗。
这份昏暗，使得气氛更加压抑沉重。
姜天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小小天玄界的天，也想遮我姜天易的光芒？
妄想。
他跟着向前平视，眼中有一抹寒芒闪了闪。
前方的人群，突然骚动，随之沸腾。
“快看，那是不是顾玄？”
“顾玄来了！”
“他不是一个人来。”
“有三个是他的手下……那对中年男女好像是夫妇，他们是谁？”
“顾玄有三个手下，很多人都知道了，怎么今天突然又多了两个，难道这才是他敢跟武王府叫板的依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