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君子成人之美
王彦章就这么率领本部一千人马，迅速回师返回汴州。
陪他们一同前去的，还有程玄派出去用来监视王彦章的杨焱杨淼。
至于剩下的梁军士兵，则是都成了程玄的俘虏。
没办法，王彦章跟朱友贞都出了岔子，一个主降派，一个成了俘虏，他们还能怎么办？
此刻，中军大帐中，朱友贞死死盯着程玄，丝毫没有作为俘虏的意识。
说实话，他也并不害怕程玄。
与其说朱友贞并不害怕程玄，倒不如说他并不是害怕死亡的人。
原着中，朱友贞在得知自己众叛亲离之后，果断地就抹了脖子。
“肃王殿下，我已经把梁国大军都交给你了，你可以把娘变回来了吧？”
朱友贞之所以说是变回来，是因为他的母亲张惠虽然被阿旺救活了，却失去了自己的记忆。
而且时不时还会发呆。
朱友贞并不是蠢货，他一看就知道自己母亲体内还有蛊虫在作怪。
程玄瞥了他一眼，道：“当然可以，现在就可以。”
朱友贞本已经做好了与程玄讨价还价的准备，如今听到程玄的话后却顿时一愣。
“真的可以？”
“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本王虽自认为不是君子，不过对本王没有威胁的，还是很乐意成人之美的。”
说到这里，程玄当即唤道：“来人，把祀官叫来。”
“是！”
不一会儿，阿旺就来到了程玄的中军大帐。
“阿旺见过洞神大人！”
程玄点了点头，道：“你去把张氏体内的蛊收回来吧。”
“是！”
吩咐完阿旺之后，程玄又用严肃的眼神望向朱友贞，“朱友贞，本王可以为伱提供岁月静好，不过前提是你自己愿意安居乐业。”
朱友贞嘿嘿一笑，笑容虽然看上去有些猥琐，实则是发自内心。
“你当我真的想继承朱温的基业吗？我恨他恨得要死！只要能让我娘陪在我身边，就算给我皇帝的位置我也不要！”
......
此时此刻，李嗣源早已骑着快马，奔回了太原的通文馆总舵。
与他一同逃回来的，还有胞弟李嗣昭。
不错，他们二人的确是逃回来的。
程玄手下那一万大军布置而成的阵法，着实把他们吓了一跳。
那种浩瀚的天地之力，是他们能够亲身感受得到的！
“大哥，那程玄手下的精兵强将摆下的阵法，实在是太恐怖了！我们只是在外围，就已经有些呼吸困难了，若是被困在阵法之内，恐怕凶多吉少。”
听到李嗣昭的话，李嗣源眼神一眯，“你说的不错，我们若是在那阵法之中，恐怕还真会凶多吉少！”
“玄冥教的孟婆，那时多半已经死在了那程玄的手下！幸亏我们兄弟二人没有贸然行动，不然恐怕也得栽在那程玄手上！”
说到这里，李嗣源还是一阵后怕。
“到底还是我太轻敌了！那程玄既然敢自封为王，果然是有些底牌的！”
“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那程玄击败梁国之后，未免不会对晋国动手。”
“怎么办？当然是交给义父决断！”
李嗣源沉声道：“此等大事，绝非我们兄弟二人能够决断，此事必须得禀报义父！”
李嗣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忽然这时，一道窸窣的脚步声，传入二人耳中。
李嗣源顿时警觉起来，旋即却露出微笑。
“原来是十二弟来了。”
李嗣源话音刚落，立刻便有一个黑影，迅速蹿到了李嗣源以及李嗣昭面前。
“小弟见过大哥、三哥！”
出现的这道身影，身后背着一把造型奇特的长弓，以及一壶箭矢。
他的皮肤形容枯槁，头上带着黄色头巾。
头巾的边沿十分往下，都把他的眼睛都蒙起来了。
此人，正是晋王十三太保之一的李存勇。
其排名十二，乃是通文馆勇字门门主。
也是李嗣源的心腹。
李存勇对李嗣源很是推崇，因为他天生眼盲、又相貌丑陋，只有李嗣源对他的态度十分温和。
李嗣源对他推心置腹，李存勇也一直对李嗣源马首是瞻。
李存勇一露面，便向李嗣源跪伏在地。
“大哥，小弟有要事禀报！”
“要事？”
李嗣源意外地看了李存勇一眼，“什么要事？”
李存勇沉声道：“大哥，前不久二哥来到了通文馆，借走了九哥十哥。”
闻言，李嗣源眼神顿时一凛。
李存勇口中的二哥，自然就是指的李存勖。
李存勖虽然年纪不大，但毕竟是晋王李克用唯一的亲生儿子，因此在十三太保中排资论辈极为靠前，仅仅次于李嗣源。
至于九哥十哥，则是指的李存忠以及李存孝。
李存勖借走了李存忠以及李存孝，这是要做什么？
“十二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二弟为何要来通文馆借兵？”
李存勇停顿了好久，这才低声道：“二哥恐怕是要对汴州出兵！”
......
王彦章大军失利，梁国西部局势基本上便全线崩溃。
当然，南部也是全线崩盘。
程玄此次伐梁，并不仅仅只有西路一路人马。
原本拿下楚国的梁令部，也率领五万兵马从江陵府北上。
梁令部曲势如破竹，安、复、郢等州的梁军守军皆是主动派人请降。
这些地方本来就没多少兵，守将见肃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攻破了城池之后，便没人愿意再死守。
此外，契丹人也从幽州南下，而杨溥也率领吴军在淮地攻城略地......
梁国汴州，天空灰蒙蒙的。
朱温听闻这些惊天的消息，肥硕的身躯惊得差点从龙椅上摔下来。
此刻的他想发怒，却也无从发起。
他茫然四顾大殿上的众多文武，说道：“王彦章怎么一仗没打，就这么输了？”
下方文武群臣，都没人敢附和朱温的话，唯恐后者一个发怒，把自己当成了发泄怒气的倒霉蛋。
他们都知道朱温是什么脾性。
前不久朱温为了逗自己的儿媳开心，都用杀人的场景来取乐。
这可谓是草菅人命了，他们自然不敢在朱温愤怒的时候说话。
朱温重重一拳锤在了案牍之上，将上面的酒杯都震到了地上。
“你们一个个都是废物！早知道本王就亲自率军了！”
若是以前，朱温肯定会亲自率军出征的。
然而近些年被酒色所娱，朱温发现自己可能都骑不了马了，因此这才让王彦章出征。
没想到十万大军，基本上连打都没打就没了踪迹。
就是十万头猪，也不可能抓的这么快啊！
所以也难怪朱温会发怒。
然而让朱温发怒的事情还没完，正当朱温发怒的时候，殿外顿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梁王！不好了！晋军出现在城下！城门已经被攻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