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大战
不知不觉间，半年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时间早已春去夏来，甚至都到秋天了。
草原某处，契丹人的大帐中，耶律阿保机终于发觉出不对劲了。
“不对啊，他们怎么能撑这么久？”
下方的斥候恭敬地道：“启禀可汗，我军仍旧能在附近查探到回鹘游骑的下落。他们确实在紧追着我们。”
耶律剌葛随口道：“他们不会是在草原里住下了吧？”
“不可能！”耶律阿保机当即脱口而出，“他们哪来的这么多粮草？就算那程玄占据了丰美的河套之地，但河套地区的牛马牲畜以及粮食也绝不可能供给大军运转半年之久！”
耶律剌葛道：“事实就是他们并没有被饿死，甚至一点都不疲敝。回鹘人的游骑甚至比我们契丹勇士还要有活力！”
耶律阿保机当即沉吟道：“莫非是李克用给他们供给粮草了？”
耶律剌葛看着耶律阿保机沉思的状态，不满地道：“阿保机你太优柔寡断了！他们明显早有预谋，就是奔着长期鏖战，剿灭我们的平地松林来的！眼下我们契丹勇士的家园就在背后，万一他们去劫掠我们的牛马妻女怎么办？”
耶律阿保机沉吟道：“敌军远来，人马疲敝，也是时候大战一场了！”
也确实是时候该大战了，眼下他们是驻扎在黑车子室韦的地盘，如果再退就要到平地松林了。
没有任何犹豫，耶律阿保机立刻聚集兵力，打算与程玄决一死战。
......
两军主力相隔数里，终于真正意义上见到了一面。
主战场上，双方数万骑驻马而立。
最前方一队队的重甲铁骑，排成阵势，严阵以待。
阵中的马儿似乎也跃跃欲试，时不时地打着响鼻，有的马儿用蹄子时不时刨着地面。
马上的骑兵拉着缰绳，战马虽然一会向前一步，一会后退一步，但总归还能保持阵型。
“昔日夏州一战，契丹人如同土鸡瓦犬。今日契丹人竟然还敢主动邀战，今日儿郎们便给他们一个教训！”
作为他们的大汗，程玄称呼自己的部下为儿郎们完全不成问题。
下面的从马直士兵，哪怕是汉人军士，也没有任何不适。
震天的怒吼，当即从士兵们口中呼喊而出。
他们士气高扬，情绪显然都已经激动到了极点。
“冲锋陷阵，吾为尔先，勇士们，随我上！”
随着程玄率先冲锋，全军几乎在同一时间猛然提速。
这次，程玄的从马直根本没有任何战法。
主打的就是冲！
当然，就算是冲，也不是毫无头绪，而是战骑居前，游骑居后。
打起来的时候，多半就会发展成中央突破、两翼包抄的情况。
此刻，三万铁骑狂潮般扑向契丹人的军阵，起起落落的铁蹄，甚至将大地都震颤。
这两年半来，程玄手底下的这些士兵，战力早已今非昔比。
程玄并不是一个敝扫自珍的人。
他早已把自己抽到的气引术，以及六合枪法，在军中广泛传播了出去。
主要就是气引术。
【气引术：这是一本旧书，上面的纸张都已经泛黄了，上面只有一些字迹模糊的字句，似乎提到一些呼吸修炼的方法。】
毫无疑问，这是一本内功秘籍。
虽然只是入门级别的内功，但有内力的人总归要比没内力的人要强的没边。
也正是因为是入门级别的内功，程玄这才不用担心泄露出去，为敌人所利用。
而且程玄手下粮草肉食也根本不缺，因此两年半来，有不少人都已经感受到了气机，掌控了些许的内力。这些士兵虽然距离突破星位仍旧是天方夜谭，但战斗力确实是比先前提升了将近一倍。
此刻，高高的衰草在战马强劲的冲击下尽皆伏倒。
几乎就在一眨眼的功夫，双方的前锋已经交锋了起来。
只这一下冲锋，契丹人就吃了大亏。
交错而过的契丹兵，大面积倒下。直面程玄锋锐者，几乎全部被击落下马。
契丹人引以为傲的草原战，居然完全没能比得上对方。
一时间，战马悲鸣，鲜血狂飙。
从程玄开始，后方一队接一队的骑兵，将契丹前锋冲了个七零八落。一大堆背上无人，空跑着的战马四散而逃。
毫无疑问，每一匹空马，都意味着一个契丹勇士的死亡。
正在后方收拢马匹的契丹辅兵们神色各异，顿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契丹人都是一人两马，或者一人三马，有战兵也有辅兵。
如今战马一空，那就意味着他们契丹的前锋战骑已经败了。
契丹人的战骑受挫，却并未陷入完全崩溃，他们知道打不过，于是后续的游骑立刻散开两翼。
数千骑分成两拨，打算绕到从马直的骑兵两侧，在中距离上连连发箭。
经典的夹射战术！
但从马直里也有许多回鹘、吐谷浑游骑兵，于是双方数万骑兵在原野上陷入了追逐混战之中。
双方的骑兵，没有任何阵型，就是在草原上不断地兜着圈子，把控好距离进行骑射，互相对射厮杀。
厮杀的规模在慢慢扩大，契丹人这边后续甚至还不断有披着轻甲的步兵扩张进去。
但这没什么用，程玄一马当先，主动率部一突而入，很快契丹人主动分散出来的左翼就出现了大面积的溃败。
因为游骑缠斗对程玄来说根本没任何作用，以程玄为冬灭之位布阵的建制骑兵，借助地泽二十四阵法的力量，速度远胜契丹骑兵胯下的马儿。
因此几乎是战场的一开始，程玄亲率的骑兵就在一直加速，接二连三地把契丹阵型冲得崩溃。
战场上的天平，不知不觉间倒向了从马直胜利的一方。
此刻，从马直的士兵不停向前推进，他们挥舞着马刀马槊，肆意追杀，不断有人拿出骑弓射击。
弓弦连响，契丹骑兵纷纷坠马。
“大汗快走！”
战场某处，一名契丹武将拉着耶律阿保机的马缰，大声呼喊着。
但耶律阿保机只是呆呆地愣在那里。
他实在不敢相信，战无不胜的契丹勇士，居然在以逸待劳的情况下，再一次打了一场大败！
“大汗！快走啊！”
周围部将的声音再次传入耶律阿保机耳中，但此刻的耶律阿保机早已没了信心。
“走？走又能走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