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坏了？”
田桂凤满心思都在袋子里，“她给的东西是坏的！”
“蠢婆娘！”
水巍石有时也想和自家婆娘好好说话的，可田桂凤每次都表现得特别蠢，让人不得不骂。
“你这猪脑子里除了贪小便宜，还能装点别的东西吗？”
田桂凤有些委屈，“我又说错啥了？”
“大嫂离开的时候说的话，你没听清楚？”
“她好像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什么下次再有这种晦气事，”田桂凤努力回想：“叫你去找大伯？”
“没错，”水巍石又拍了一下大腿，“她说了‘晦气’两个字！”
田桂凤好像还反应不过来，直到水巍石没好气提醒了一句这两个字是你自己一开始说的，她才猛地啊了声。
没错了，晦气是田桂凤先说的，叶美英临走前丢下的话，说明她把所有话都听到了，包括骂水怀珠的那些？
一时间，屋里又死静得很。
“听见就听见了。”
到底是脸皮厚的人，田桂凤很快表现出满不在乎，拉开袋子，“我又没说错话，水怀珠这段时间的确是狂得很，欠教训！”
“你还说！”
水巍石一把捂住她的嘴巴，“蠢货，我们迟早被你这把嘴害死！”
水巍石是知道自己大哥水巍山什么性子的，重情心软，只要他们一家子安安分分，大哥以后是不会亏待他们的。所以平日他都装出老实敦厚，要让水巍山放轻对他的戒心。
偏偏这蠢婆娘不会隐忍，啥事都上纲上线，要是让水巍山对他们一家子心灰意冷了，以后啥也分不到！
“我告诉过你，尽量不要和大嫂起冲突。你还想不想过好日子了？”
“我平时都让着他那边的。”
大概是丈夫的样子有些凶，田桂凤也不敢骂回头，嘟囔道：“闲着没事才和叶美英起冲突。”她一句带过，仿佛那个三天两头站在院子里骂街的人不是自己。
“这都是啥？几个苹果？一把香蕉？”
田桂凤把袋子里的东西翻出来，一看里面只有水果，其他啥也没有，瞬间不满地提高音量，“这是打发乞丐的！你都让人给挠伤了，他们伤药费都不赔几百块？”
水巍石连忙把袋子翻找了一遍，真的一分钱也没有。
“操！”
他低声骂了一句。
早知道听婆娘的话，不拦着程小兰，让她进去找水怀珠，挠伤水怀珠才好！
“水巍石，你看见了吧，不是我想和她吵，”田桂凤这下子更有理了，边说边撸袖子，“是她逼我的。老娘这就过去问她要钱！”
“去啥去，回来！”
水巍石喝了一声。
“我去要钱你也不给啊。”
田桂凤数着手指头：“伤药费、营养费，哪一个不是钱啊？”
“上次你和妈商量的事怎样了？”
水巍石不理她，而是话锋一转，问道：“有下文了吗？”
“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田桂凤有些楞。
她是和水老太密谋了一件事，但还没寻到合适的人选，才一直没动静。
“你这婆娘有啥事能瞒过我的。”
水巍石坐下来，脱掉上衣往旁边的桌子上随手一扔，“那事去办，要快点。”
最近厂里赚的钱多，他每天见到财务室数钱都忍不住眼红，这时候要是水巍山那边出了乱子，他还怕捞不着好处吗？
“赶紧出去打水给老子洗脸，今天累死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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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把水果给二叔了？”
看见叶美英回来，水怀珠问了句，“他没事吧？”
“能有啥事？”
叶美英撇了撇嘴，“只是脸上挠了几下，他两夫妻在屋里叽叽歪歪的，不知道说了我们多少坏话。”
以为她没听到？
一个标点符号都听全了！只是今天懒得和他们计较，免得出外到处说这头才帮了，那头不认账。
“再给一些钱吧。”
水巍山掏着裤袋就要走出去，“巍石今天也不容易。”
程小兰多野蛮，镇上没有一个妇女有她那样蛮不讲理的。
“给啥钱？”
叶美英拦着他，“皮肉伤都算不上，顶多也就是指甲刮了皮。要是给钱了，接下来几个月有得我们受。”
叶美英看得最准，对待田桂凤就是不能心软，那种人打蛇随棍上的本事可大着呢。
今天给了钱，明天又能有新的理由来问要钱，反反复复的，不把人剥掉一层皮都不肯收手。
但是什么不给二叔那边又不行，毕竟今天水巍石的确是出了力，她分得很清的，得人帮助是要回报，思前想后，叶美英才决定送些水果的。
礼到了，又不会被缠着要钱。
水巍石沉默了一会，“行吧，听你的。”
他心里觉得还是要给些钱才好，不过他也有个优点，家里是妻子作主，都会听她的。
“咱们吃饭。”
叶美英：“怀珠明天你又要去市里找陈老板卖衣服，妈今天晚上特意给你煮了一道红红火火的菜，预祝你成功！”
水怀珠啊了声，“怪不得今天回来闻着特别香呢！妈，是什么红红火火的菜？”
“秘制蜜汁叉烧，是妈专门跟隔壁烧腊大伯学回来的。
叶美英揭开盖子，一盆满满的肉汁横流的叉烧肉看得人食指大动。
“哇，看起来好好吃哦！我今天晚上能吃下两大碗饭！”
水巍山笑了句小馋猫，然后眉头不受控制地蹙了蹙。
叶美英当然知道他在想啥，转身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碟子，“老巍，我多做了的，你挟一些拿去给二叔他们吧。”
水巍山应了句得嘞，眉头重新舒展开。
水怀珠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
别说在这个年代，即使是在后世，如果夫妻之间的相处和她爸妈的一样，感情肯定也会很好。
你尊重我的决定，我看出你的心思。
她忽然有些感慨，也幸好水怀珠是生长在父母感情好的家庭，要是不好的，可能早就被重男轻女的奶奶带坏，或者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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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水家美美地吃了一顿叉烧肉，而程家那边则相反，吵翻了天。
“我出去打听过了，”程立业的舅舅胡波一回家就大声嚷起来，“他两个月前已经不是服装厂的主任，一直瞒着我们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