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雷暴狂狮’灵体认可了方锐的说法，介绍道：
“木鲁木托大人对于自己的传承者，那要求是相当严格的，缘分能力天赋缺一不可。
木鲁木托大人还是个大好人。
这么多年来，他虽然发展了许许多多向像这样的考核者，但更多只是希望帮助我们，而不是急切地想要寻找自己的传承者。”
“感觉得出来。”方锐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开口道：
“不然木鲁木托前辈也不至于看不上那十一个有缘人了。”
之前那十一个传承者里边，像他这样投机取巧，依靠其他人力量打破了传承石外壳防御的，应该还是在少数。
他估计最后也不会超过两个……
那也就是说整整九个实力接近，甚至堪比蓝颜良，灵魂之道方面的天赋或者和木鲁木托的缘分，也足以发现传承石异常的顶级大佬，都没能入木鲁木托的眼。
要知道能进入‘圣地试炼所’，然后满足上述条件的伪神，基本都可以算是人类里边最最顶级的那一批存在了。
面对这么一批顶级的存在，木鲁木托却连尝试传承的想法都没有，那只能说明木鲁木托的眼光极高，且对于传承的事情，那是一点都不着急的。
毕竟，灵魂融合之道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一种灵魂法则罢了。
木鲁木托若是想，其实是能寻找好几个传承者来学习这个灵魂融合之道的。
教授一个传承者，除了可能会让这木鲁木托老人家，稍稍费点心思以外，应该是不会再有其他太多损失的。
所以，从木鲁木托这些年的做法里，倒是不难看出来，对方对于传承者的态度，那是本着宁缺毋滥，只想选一人的想法去做的。
想到这，方锐又是不禁稍稍皱起了眉头。
木鲁木托的这严谨的态度，让他对于自己抵达珠峰以后，是否真的能被木鲁木托看上，被赐予灵魂融合之道的学习资格，产生了一定的自我怀疑。
毕竟，灵魂之道一直都不是他的强项。
若是木鲁木托看的是个人修炼天赋，是诅咒之道上边的修炼天赋，那就是木鲁木托表现得再怎么严苛，他也不会对自己产生怀疑。
毕竟他对于自己两世积累之下，妖孽一般的诅咒之道天赋，还是有着相当强大的自信的。
但灵魂之道方面的天赋就不好说了……
若不是利坦为给他开了魂窍，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之道修炼天赋，可能在人类里边，最多也就是一个中等左右的水平。
所以，对于木鲁木托能否看上他，是否愿意传授他灵魂融合之道，他内心其实是非常忐忑不安的。
甚至于，要不是之前利坦为曾经告诉过他，他在灵魂融合之道方面，有着相当的天赋。
他可能都会觉得自己这次‘圣地试炼’实属是白来了。
‘怎么感觉这个木鲁木托会比利坦为更加难搞，会是一个非常恐怖难相处的存在啊……’
‘难怪上一世老子即使神通广大到能够接触到哈萨吉星的传承之事，也没能从哈萨吉星那几个大祭司听闻过灵魂融合之道。’
‘想来一来应该是这木鲁木托前辈的人缘很一般，二来则应该是这木鲁木托前辈的眼光实在太高了，以至于直到我被新月吞噬那一刻为止，我都未能听说过灵魂之道的故事，灵魂融合之道传承者之事，更是闻所未闻的事情了。’
‘那如果木鲁木托前辈的人缘真的很一般，那有没有可能我一直觉得是最大依仗的利坦为老师推荐，在木鲁木托前辈这边会成了摆设呢？！’
‘emmm……应该不至于这么难搞吧……毕竟‘雷暴狂狮’太奶还觉得木鲁木托前辈是个好人来着。说不定是刀子嘴豆腐心呢？！’
……
根据‘雷暴狂狮’灵体这边对于木鲁木托事迹的转述，方锐也是止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俗话说关心则乱。
若是不是切实关系到自身的事，那就是利益再大，他也不至于这么的忐忑不安。
但这木鲁木托的灵魂融合之道，却是不仅事关着他在灵魂之道这方面的发展，还是蓝若兮能够彻底摆脱‘血娘子’纠缠的关键。
这就不禁让他很难保持住平常心了。
尤其是在今天之前，他还一直觉得自己能获得灵魂融合之道传承这事，是板上钉钉来着。
种种因素之下，他倒也是罕见地重新体会到了那种患得患失的状态。
“你倒也不用为获得不了木鲁木托大人的传承而担心。”
见方锐沉默许久，表情还一直各种变化，‘雷暴狂狮’灵体显然是误会了方锐的意思，她忍不住地出声安抚方锐道：
“据我所知，那十一人虽然都没有获得木鲁木托大人的传承，但在木鲁木托大人手里，都是获得了不小的好处呢……”
“好处？！”方锐被‘雷暴狂狮’灵体的安抚转移了注意了。
“是的。”‘雷暴狂狮’灵体点了点头道：
“比如有些人靠着木鲁木托大人的超凡见解，掌握了更加高深的法则之道；有些人靠着木鲁木托大人的融合能力，获得了顶级的至宝；还有些人靠着木鲁木托大人的慷慨恩赐，得到了足以改变一方势力命运的秘籍……
总之，但凡通过了传承石考核，得到了考核者认可，面见了木鲁木托大人的被考核者，离开的时候都是笑着离开的……”
“离开的时候都是笑着离开的？！”方锐突然瞪大了双眼。
“对啊！都是笑着离开的啊，所以，你根本不用为你大概率通过不了木鲁木托前辈的考核而担心，你……”‘雷暴狂狮’灵体下意识就准备接着安抚方锐，但却发现自己越说，方锐的表情好像就越不对劲。
于是乎，她又是忍不住地追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看上去，比刚才更加紧张严肃了？！”
知道了获得传承资格者都将受益匪浅的事后，方锐竟然一点不显得开心，反而更加的不开心了？！
‘雷暴狂狮’灵体完全无法理解这是为啥。
“或许你有没有可能知道，这二十年里这十一个传承者，是怎么分布的？”方锐突然不答反问道。
“怎么分布的？！”‘雷暴狂狮’灵体愣了愣神，显然没能理解方锐具体想要问什么。
“简单说就是，如果将这二十年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前是前十年，另一部分是后十年，那这十一个传承者里边，前十年占了几个，后十年占了几个？”方锐详细地解释了一下自己的问题。
“emmm……”‘雷暴狂狮’灵体稍稍思考了一下，然后用不是很确定地语气开口道：
“具体的情况我不清楚，但属于前十年的，应该就只有一两个吧……大部分获得资格的传承者，还是集中在近十年的。”
说着，‘雷暴狂狮’灵体还给出自己的推测道：
“这个大概跟木鲁木托大人近些年帮助了更多的被遗弃者，以及你们人类的天赋一代更比一代强有关吧……”
方锐听完‘雷暴狂狮’灵体的回答后，先是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接着表情严肃地摇了摇头，推翻‘雷暴狂狮’灵体的推测道：
“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我们人类在这新月时代，虽然算是进化非常快的物种了，但想要实现进化也不是短短十来年就能达到的。
至于你所谓的木鲁木托前辈帮助了更多的被遗弃者，以至于获得传承资格者变多的言论，也实属是太过天真的言论了。
‘圣地试炼所’这么大，分布于其中的传承石根本就是沧海一粟，二十来颗跟八十来颗，其实差距一点都不大。
更何况，能够获得传承资格的人，除了要有这个缘分以外，还得有足够的天赋来发现传承石的异常。
纵使近十年真的可能会因为木鲁木托前辈制造的传承石更多，以至于获得传承资格者，比前十年更多，也最多是两三人而已。
绝不至于出现增长十倍这样夸张的数据。”
“那你说是因为什么？！”‘雷暴狂狮’灵体略有些不满地反问道。
显然方锐此刻明显有些无礼的反驳，让原本对他影响还不错的‘雷暴狂狮’灵体，变得有些不开心了。
“抱歉……我有些乱了分寸了……”‘雷暴狂狮’灵体语气的变化，也是方方锐迅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之处。
“没事……你继续说说看你的看法吧，我倒是挺好奇，是因为什么导致了你现在这么不安严肃的状态。”
‘雷暴狂狮’灵体语气瞬间转缓，并示意方锐不必过于在意。
显然方锐及时道歉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这个跟‘圣地试炼’的举办模式有关。”
方锐也没有继续纠结太多，直接解释道：
“能够参加‘圣地试炼’的都是人类顶尖势力里边的佼佼者，而之前能够获得传承资格的人，更是这些佼佼者里边拔尖的存在了。
这些人在自己的势力里，必然也是属于举足轻重，甚至被视为势力希望的存在。
那你如果你是你们势力的希望，你在‘圣地试炼所’里边，发现了木鲁木托前辈正在寻找继承人的秘密，而且纵使尝试继承失败，你也能收获巨大的利益。
那你会怎么办呢？！”
“我肯定会跟我的族人说，让他们去尝试争取这个我没能获得的顶级传承。”‘雷暴狂狮’灵体几乎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因为在方锐所说的假设，这是人之常情的事情。
肥水不留外人田，自己未能获得的宝藏，肯定希望自己的亲人或者族人来获得的。
“你理解就好。”
方锐点了点头道：
“我想要表达，或者说我担心的事情，就是这么一件事了。”
“我明白了！”
在方锐的引导下，‘雷暴狂狮’灵体也是明白过来一切道：
“这前十年跟近十年，获得传承资格者数量差异如此之大的原因，是因为那些没能获得传承的人，都将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后辈或者族人，让他们去留意传承石的存在，从而去尝试争取得到木鲁木托前辈的传承？！”
“是的。”方锐点了点头道：
“要不是木鲁木托前辈制造的这个传承石硬度实在可怕，想要打破它，拿到传承资格的难度实在太大，近十年里能够获得传承资格的人，肯定不会只有十个！”
“但不管近十年里，真正获得了传承资格的人有几个，获得传承资格者的几何倍上升，无疑就是证明了传承石的秘密正在泄露。
而鉴于木鲁木托前辈的强大，随着传承石秘密的泄露，之后获得传承资格者势必只会更多。
就不如你这一届的‘圣地试炼’，很可能要跟你争夺传承资格的人会很多！”
‘雷暴狂狮’灵体给出了自己的见解，以证明自己已经彻底明白了方锐的担忧。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方锐脸上带着严肃与无奈地补充道：
“能够获得传承资格跟我竞争的，绝大多数的实力应该都是顶级伪神，我要是跟他们一起参加了木鲁木托前辈的传承资格选拔。
那无论我是成功还是失败，我都是需要面临无比巨大的风险的。”
他就算全力爆发，能够达到的，其实也就是寻常伪神的实力而已。
而他的那些竞争者们，必然都是知道只要获得木鲁木托的传承资格，无论成功与否，他都将受益良多的。
那他这个最弱者，想来也是很难不被有心之人盯上了。
毕竟弱肉强食这个道理在哪里都是适用的，更何况是这个几乎没人管的‘圣地试炼所’呢？！
若是寻常情况下，别人可能会忌惮于他跟蓝家的关系，给他几分薄面，不会过分为难于他。
但按照‘雷暴狂狮’灵体的说话，但凡获得了木鲁木托传承资格者，都是笑着离开的，都是能够获得等同于改变一方势力命运的好处的。
那如此巨大利益的诱惑下，他估计蓝家这个靠山未必能好使到哪去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但利益足够大的时候，如果自身不够强大，那名头再响，靠山再牛，也全部都是白搭。
“这一点我倒是还真没考虑到了……”‘雷暴狂狮’灵体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看向方锐的眼神里，也是止不住地带上了一些赞赏，甚至崇拜。
这个人类的脑瓜子也太特么好使了吧？！
就这么一点点的情报，便能推算出来这么多的风险了……
“倒也不是没有好消息的……”
突然间，方锐意识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
“传承石的秘密虽然被很多人所知道了，但跟我一样开了魂窍，能够一眼就看出来传承石特别的，其实没有几个！
如果再加上寻找传承石的功夫的话，即使我在雷霆崖这边耽搁了快十天，那些人也未必能有我这么快获得传承资格啊……”
方锐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甚至抬头盯着‘雷暴狂狮’灵体的双眼道：
“木鲁木托前辈对于获得传承资格者的考核，应该不是统一进行的吧？！”
“据我所知，应该不是……”‘雷暴狂狮’灵体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句。
“那我不就可以打时间差了？！”方锐眼前一亮，表情也是愈发激动道：
“我是很可能是最先获得这个传承资格的！我也大概率是离珠峰最近的获得传承资格者，那我要是现在过去的话，是不是有可能赶在其他获得传承资格者之前，单独接受木鲁木托前辈的考核了？！”
“这么说来的话，你确实应该是离珠峰最近的那个传承资格获得者了。”
‘雷暴狂狮’灵体点了点头，跟着带上了些许激动道：
“为了广撒网，木鲁木托大人一般都会将传承石送去尽量远的地方。
我要不是出于私心，想要让我的孙女得到了一丝丝获得传承的机会，我肯定也不会差人将封印着我的传承石，送到雷霆崖这边来的。
毕竟雷霆崖距离珠峰才两百多公里，属于是木鲁木托大人想要感知也能感知到的范围，根本没必要在这边投放一个寻找传承者的传承石。
所以，你就算不是第一个获得传承资格的，你现在要是往珠峰赶的话，你应该也会是第一个赶到的那个获得传承资格者！”
“那还等什么？！告诉我证明我获得了你认可的凭证是什么，我立刻拿上它出发。”
得到‘雷暴狂狮’灵体的认可后，方锐有些迫不及待地催促了前者一声。
“传承资格就是你手里这块传承石……”‘雷暴狂狮’灵体语气突然平淡地解释道。
“仅仅只是拿这块传承石过去这么简单？！”方锐从‘雷暴狂狮’灵体突然变化的语气里，意识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
“emmm……说简单也不简单，但说难也不难。”‘雷暴狂狮’灵体解释道：
“你需要将封印在传承石里边的力量吸收，为自己的灵魂铭刻上一枚融合印记，然后带上破损的传承石，你就可以出发了。”
“吸收传承石里边的灵魂力量？！”
方锐听到‘雷暴狂狮’灵体给出的方法后，止不住地愣住了。
他眼前这颗传承石里边的灵魂力量，不就是‘雷暴狂狮’灵体吗？！
他想要获得传承资格，总不至于是要将‘雷暴狂狮’灵体吸收吞噬掉吧？！
“这是木鲁木托大人对我们的限制……”
似乎看穿了方锐内心的想法，‘雷暴狂狮’灵体解释道：
“只有给出资格的代价是失去一切，我们这些考核者才不会胡乱地把传承资格给交出去……”
“可是，这会不会……”
“残忍？不人道？还是太过不合乎情理？”
“都有……”方锐点了点头。
“其实不是这样的，我们现在能够以现在这种形式存在，全因木鲁木托大人的恩赐，他将我们从苦海里拯救出来，并给予了我们第二次的生命，还让我们掌握了无上的力量……
我们即使用一切来回报他又如何呢？！就像现在我对你的认可是真心的，我也是真心不介意你将我吸收吞噬一样。
在本来注定黯淡无光的余生里，能为木鲁木托大人的效力，能够见识到你这样的天才，我已经死而无憾了。
哦不，真要说还有什么不舍，可能就是我那孙女吧……我这不算跟你的交易，也不是约定，就是希望你如果可以的话，跟我孙女结个善缘，能帮得上她的时候，帮她一手吧……”
‘雷暴狂狮’灵体似乎已经看淡一切地安抚方锐道。
“行……”方锐点了点头，然后又突然有些好奇地提出道：
“那如果真的如你预想的，是你的孙女打破了传承石呢？你这不是陷她与两难的境地吗？”
“真要是她有这个本事，我自然不会表明身份，只会以能量的形式，引导她吸收我……”
“原来！”‘雷暴狂狮’灵体的解释，让方锐眼中出现了恍然之色。
他突然响起了一开始传承石被打破的时候，‘雷暴狂狮’灵体确实没表明身份来着，只是见自己孙女哭不行了，才被迫表明了身份而已。
方锐甚至猜测不能表明身份，其实也是木鲁木托对‘雷暴狂狮’灵体这些考核者的限制之一。
不然，‘雷暴狂狮’灵体也不至于非要将他带进传承石里边聊天了。
“既然你明白我的心意了，那就赶紧的吧……到时候让我孙女带你，在‘圣地试炼所’赶路这种事，还是我们诅咒生物更在行的，更何况她肯定也是比你更加熟悉到珠峰的路的。”
‘雷暴狂狮’灵体反过来催促了方锐一句。
“那……”
“放心吧！木鲁木托前辈是个好人，我相信被吸收吞噬也只是他对我们的恐吓而已，我应该不会消失的。”
见方锐好像还有所纠结，‘雷暴狂狮’灵体也是再次安抚了一句。
“行吧……”方锐见状也没在犹豫，直接集中注意力开始吸收已经在‘雷暴狂狮’灵体引导下，慢慢往他灵魂这边靠近的灵魂法则力量。
十分钟后，靠着开了魂窍的天然优势，方锐迅速完成了对于‘雷暴狂狮’灵体的吸收，以及对融合印记的铭刻。
但就在他从传承石里边崩出来，准备招呼‘雷暴狂狮’母亲，赶忙带他前往珠峰之时，突然出现在洞窟里边的周不悔，却是打乱了他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