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衍办公室在七十七层,瞧见他按电梯时,沈流苏忍不住蹙了蹙眉。
七十七层,这怕是上去之后腿软站不住了。
她闭眼。
算了,好歹身边有个季司衍,站不住便站不住吧,站不住了,有他捞着。
然而下一秒,沈流苏在电梯上升那一瞬双脚离地,她惊呼一声,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季司衍稳稳当当地打横抱在怀里,稍一抬头,入目的便是他那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和稍微滑动的喉结。
“你……干嘛?”哪怕是腾空被抱起,她都能感受到电梯正在缓缓往上升,只是身体的眩晕感与不适感明显减少,而后,她搂紧他的脖子,收回视线。
她这是在明知故问。
“深呼吸,一会儿就好了。”他低语,注意到她紧蹙的眉头松开了一些,便知道这个方法应当是有效的。
到达七十七楼后,季司衍出了电梯将她放下,手掌扶着她双肩,担心道:“还好么?”
缓了会儿,沈流苏摇头,蹙着眉嗔怪一声:“不好,晕得很。”
“看来是还好。”他松了口气,将手臂垂下,伸手去牵她微微渗出细汗的手心。
沈流苏轻皱了下鼻子。
那一分多钟的时间里,她光顾着去闻他身上那股淡淡雪松混杂着百合花香的味道,注意力被转移,哪还管得上自己晕不晕。
其实晕电梯的人不在少数,大多都是心理作用罢了。
只要适当放松,就死不了。
但现在看起来,怎么季司衍比她还紧张似的。
想到他刚才的表情,沈流苏忍忍不住勾唇,笑着歪头去看他,被他握着的指尖也轻勾了勾他手心。
季司衍垂眸看她。
脸就巴掌那么小,一个墨镜就遮去了一半,帽檐很大,她若是不抬头,没人能看清她的样貌,但偏偏她此时正有意识地盯着他看,朱唇带笑,就算被墨镜挡着看不见她双眼,季司衍也能想象到她眼睛眯成了弯月。
“不着急,先进办公室。”他嗓音温凉,牵着她信步往办公室走,这一层是高层区域,除了高层会议室之外,还有一个会客区,以及秘书台和接待台。
沈流苏“……”
谁急了。
这里人不多,氛围也安静,除了方秘书之外就只有两人,分别坐在自己工位上,听到脚步声之后她们有意识地抬头,撞见的便是自家总裁带着一神秘女子急匆匆走进办公室的场面。
俩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总裁夫人驾到!?”
紧接着,俩人听见门板上传出一声撞击声,顿时想入非非,正打算聊点什么的时候,方秘书从电梯里出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们一眼,而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霎时,她俩点头表示理解。
此刻办公室内,被高大男人压着的沈流苏闷哼一声,捂着脑袋直喊疼,“你急什么啊!”
大白天借口接她过来就是为了索吻?
人没亲到,反而让她后脑勺先撞上那么一撞。
“你是想把我撞晕了好下死手是吧!”沈流苏拍开他揉着自己后脑勺的手,一脸不高兴地往前走,顺便把墨镜跟帽子摘下,露出那清水芙蓉的容颜。
她今天懒得上妆,就画了眉毛跟涂了口红,但这样足够了。
听见她娇嗔,季司衍双手插兜兀自笑出声。
这办公室比苏城季风的还要大很多,也清静很多,她刚才那一嚷嚷,好似回到那时候,给这清冷的办公室增添了些许人气。
“疼了?”他径直走过去,将人从自己椅子上拉起来,反身坐下后,轻搂着她腰肢将人抱在自己腿上。
还是如往常一样,她始终喜欢他办公桌的这个位置。
办公室的沙发那么大,她一眼看到的却是他的办公桌椅。
沈流苏斜眼看了看花瓶你插着的那束百合花,不疼也说疼:“嗯,疼,你吹吹。”
她收回视线,眼角也沾上笑意,五指搭在他肩头,有意识地往他身体靠近。
说实话,她确实怀念之前在季风上班的日子。
季司衍嗤笑一声,没吹,却吻了吻她发间,“我还以为你过来会给我带一束花。”
沈流苏一噎,“你催命似的催我,我哪有时间准备。”
“没关系,我让人准备了,新鲜的,等会儿需要你帮我裁枝插上。”他勾了勾她发尾,指尖有意识地去接触她有些泛红的耳尖,见她娇嗔一声地颤了一下,顿时没再忍着,勾起她下巴,低头吻了下去。
唇瓣相贴,呼吸相融,沈流苏眼睫轻轻一颤。他大雨淋漓一般的攻势,搅得双方呼吸寸乱,待到她有所回应时,他又轻轻放缓了速度与力量,似是在享受,温柔而爱怜。
沈流苏被亲得迷迷糊糊的。
心中无奈一叹,她一边被亲一边在心里想自己果然是送上门找亲的。
季司衍故意磨着她,亲一会儿不亲一会儿,笑一下不笑一下。
有点冷静和克制,但不多。
但是除了亲亲抱抱之外,并没有其他多余的行为,沈流苏脖子热热的,时不时娇嗔一声,直到察觉有什么不舒服,才煞风景地出声道:“硌得慌。”
“什么?”季司衍沉醉在此,没听清。
沈流苏推了推他双肩,脑袋连带着身体往后仰,双睫下意识地垂下,视线落在他那一处,抿着唇没说话。
季司衍随着她的目光轻轻颔首,之后毫不在意地转移了视线,抬手把人的脑袋给摁回来贴在自己胸膛上,“这能怪谁,我叫你来是正经工作的,是你撩拨我在先。”
沈流苏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甩手掌柜当得,要多离谱就有多离谱。
“有点热,我脱个衣服。”说着,他脸不红心不跳地放她下来,之后将身上的外套脱去,露出里头的西装马甲,脖子上的挂着领带被她刚才不小心扯松了一些,现在这么看着,他眼神欲念未褪,像刚做过什么似的,让人想入非非。
沈流苏咽了咽口水,视线不自觉又往下移。
“……”顿时,不知道说什么话了。
季司衍注意到她视线,似笑非笑地抬手捂住她双眼:“好了,别看了,再看真的忍不住了。”
说完,他又再次正经强调:“送花的人应该快到了,你来是要正经工作的。”
沈流苏:“你脱衣服勾引我。”
真是,也不知道遮一遮。
季司衍稍顿,勾了勾唇,凑近她,语气缱绻,“那,勾到了么?”
沈流苏觑他一眼:“心如止水,毫无波澜,季总,我是来正经工作的。”
季司衍:“……”
骗人。
骗人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