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大人您也是反对陛下发布的灭世十二条吧，不知陛下实行的全民十八计划进展如何了，听说大人的侄子也在计划之中。”巡天不紧不慢地饮了口茶水，淡淡地问道。
全民十八计划虽然名字朴实无华，但在贵族内部却广为人知。全民十八计划的含义顾名思义，即十八岁以上的贵族男性和女性都必须去京都服兵役，而且要在北方战场服役三年。即便是皇后的妹妹和太子的女儿，也无法例外。大部分贵族的女儿和身边的丫鬟都被纳入了计划之中。
“你什么意思？你在监视我吗？全民 18 计划跟我有什么关系。”户部尚书听到这个计划，差点跳了起来，脸色涨红，愤怒地问道。
全民十八计划是皇室主导的。为了推行这个计划，皇室在贵族间大肆宣扬，声称全民十八计划是为了更好地评选继承人。为此上有政策制度，下有对策应付，许多贵族都自己的丫鬟书童全民十八计划之中。
当然，大部分世家并不赞成这样的计划。不过，这样的计划还只是在计划阶段，目前还没有哪家世家同意。
“我们现在是在讨论灭世十二条，跟全民十八计划有什么关系？不要随便转移话题。”户部尚书再次转回正题。
“救世十二条，乃是为了救天下万民于水火之中，巡天自当鞠躬尽瘁。”如果十二条一旦施展开来，田亩增加，说明百姓生活水平已经提高，税收降低，说明百姓之间没有过多资产进行浪费，可知百姓生活朴素，社会清廉。百姓安居乐业，自是统治者最为愿意看到的画面，为何户部尚书却显得如此紧张？其中缘由大家都非常清楚。
但听巡天提及全民十八计划，户部尚书开始进行情感攻击，说明这正是他的薄弱之处，正是因为害怕全民十八计划，所以他紧张万分。由此可见，全民十八计划与他所关心的“救世十二条”之间，肯定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联系。而巡天询问全民十八计划的进展，也在暗示户部尚书，自己早已掌握了他的把柄，他反抗也没有什么用处。
“相信户部尚书大人应该知道救世十二条是解救天下苍生的绝好计策，一旦施展绝对可以让帝国延续千年万年，难道户部尚书大人不想么？”巡天故意给对方挖坑。
“巡天，我这次过来是给你出路的，不要执迷不悟，一旦施行灭世十二条你就是与整个帝国为敌，谁也保护不了你的。”
“本官乃户部尚书，岂会不知救世十二条乃挽救天下苍生的良策？然而，若欲行灭世十二条，百姓必将陷入无尽战乱之中，百姓又能否安居乐业、延续帝国千秋万代？”
户部尚书侃侃而谈，救世十二条固然重要，但若因此动了某些人的蛋糕，恐怕又将是另一番光景。实行灭世十二条，一方面虽能让国家更加强大，另一方面却让百姓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如若不将这些矛盾与问题解开，等到他们打进来时，恐怕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驱逐外敌固然要紧，然而战争带来的伤害往往更加致命。百姓所需要的是安稳的生活环境，如果爆发战争，百姓的生活定会受到严重的影响，进而导致社会动荡不安。因此，本官认为，要稳定帝国的统治，必须加强内部的稳定和管理，净化社会环境，减轻百姓的负担，在此基础上，我们才能更好地抵御外敌的入侵。”尚书解释道。
巡天却认为，既然想要救世，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如果一味地妥协退让，必将无法达成救世的目的。“既然大人如此执迷不悟，那么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当今陛下对世家极为不满，如果大人无法满足陛下的计划，哪怕你们铲除我，也不能阻止十二条施展下去。”
“哪些方面，我们可以尽量满足？”尚书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凌帝实行救世十二条，只能妥协，让计划拖延下去，最好胎死腹中。
“两事当急，其一为朝税，其二为内乱，未知大人何以应对？”这是当今凌帝最关切之事，如果解决这件事，巡天有希望可以向凌帝提出延迟十二条计划。
“朝廷免去青州肃州陕州三地税赋，朝廷税收当然会下降了，这是天灾问题，非人之祸。”世家当然希望分毫不拔。
“此非商议，是要结果。帝国税赋减免，世家却未有丝毫让步，百姓依旧没有得到一分实惠。此外，帝国有新增田亩，却不知流入了谁的腰包。我不信大人不知，若尚书大人继续推诿，那也不必再谈。”巡天愤怒咆哮。
“此问题我会知会同僚，一人无法决议。”不过是钱财之事，尚书完全可以现场应承，却偏要拖延时日。
“至于内乱，我等手中无兵，难以应对。”尚书摊开双手。
“凌帝十年，便批准了募兵之权，同时放开税收问题。难道这五十年来，你们只拿钱不办事？既然都如此，那也就不必再谈。陛下的救世十二策，必须实行，无人可挡。”巡天也不愿多言。
“且慢，我等已开始练兵，需要钱财，否则难以维系。”尚书只想解决一个问题，不愿意多付出一分。
“钱早已给你们，可你们只拿钱不办事，现在居然还以钱财说事。你说你能劝服我，还是陛下？”巡天都被尚书的借口说笑了。
“此事实在需要商议，我回去给你答复。”尚书当然知道世家的嘴脸，不愿轻易付出任何代价。
“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没有答复，我会执行计划。”巡天知道对方想拖延时间，不会给对方任何机会。
“此刻无需商议，你们只需决断。”见尚书还欲言语，巡天使出了打断的手段。
“巡天，须知你也出身世家，若得罪世家，你们家族必将遭殃。”留下一句威胁，尚书摔门而去，显然对结果很不满意。
“我乃世家之人，以前从未见你们如此接纳。你们想让我俯首帖耳，却又不愿付出任何代价，这岂非痴人说梦？”巡天明白，虽然自己也是凌帝的狗，但至少还有骨头可以啃。若跟那些大世家纠缠，不仅融不进去，反而会被呼来喝去。
“户部尚书大人，巡天那家伙怎么答复的？”六部尚书侍郎、各大家族代表齐聚一堂。
“巡天那家伙油盐不进，我都许诺让他家族永享富贵，他毫无动作，根本不听我们的友好劝说。”户部尚书添油加醋，把巡天说得一无是处。
“那老匹夫不识抬举，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刑部尚书早就看巡天那家伙不舒服了，现在更是逮到机会联合大家对付那家伙。
“户部尚书，难道就没有办法阻止陛下暂缓施行十二条么？”吏部尚书皱着眉头。
十二条是好是坏，其实大家心里有数，对国对民有利，但是对于世家而言犹如嚼根之木，伤筋动骨，自然不会束手待毙。
“难道吏部尚书大人不相信我的话，巡天那家伙真是不识抬举。”哪怕是世家之人也有权利纷争，显然两人不是一条战线。
“我只是说有没有办法让陛下暂缓施行，现在就算我们除掉巡天，恐怕还会出来一个巡地、巡海、巡空，没有任何意义。”吏部尚书算是比较开明的世家家主，不想与皇家撕破脸皮。
“有办法，但是很难施行。如今陛下需要我们补齐税收，处理内乱。”户部尚书说出办法。
“什么？这些都是我们真金白银买过来的田地，那家伙怎么能让我们交税？我不同意。”礼部尚书第一个反对。
“还有，让我们清剿暴乱，我们哪里有兵有粮？这不是让我们自杀么？我们绝不同意。”刑部尚书也反对，这样一来，三大家族都反对，其他人也附和起来。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税收是国之根本，任何人都不能贪污枉法。凌帝十年下达募兵令，还允许世家募兵与收税，难道这不是我们应尽的义务吗？”礼部尚书站起来反驳其他人。
“剿匪需要粮饷，是会死人的，要出兵你们吏部去，反正我们不去。”户部尚书代表背后的家族直接反对。
“你们这些人冥顽不灵，十二条是救世之计，就因为动了你们的利益就要反对，怪不得凌帝想出了这样的计策，看来强硬一点才是可行之道。
当年我们发誓要名流千古，做出一番事业，可是现在你们一个个肥头大耳，早已把百姓，把事业抛之脑后，只会自己的利益着想，你们早已变成了当初那个最恨的样子。”吏部尚书对世家的短视行为深感不满，愤然离场。
……
“巡天不肯顺从，所以我们必须除掉他。”户部尚书大喝道，现在吏部尚书离席，诸位臣僚再无顾忌，畅所欲言。
在场者纷纷颔首，巡天乃是朝廷重臣之一，他的支持与反对都足以影响国策推行。众人心中盘算，若除去巡天，十二条国策便不可顺利推行，对于世家皆有利处，因此皆赞同这一决定。
“兵部尚书，就此事而言，你有何看法？”户部尚书发问道，毕竟兵家大事由兵部尚书主管，他的意见至关重要。
兵部尚书并未立刻回答，他在思忖。凌帝早年杀伐果断，近年来有所收敛，开始向明君转变，只寿命有限，奈何现在已经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