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嫂子，我进来了！”
“嫂子，我进来了！”
进出，是一门学问。秦钟抬头挺胸，端端正正的进入。
床上，珠大奶奶的脸儿顿时涨红了，紧张和羞涩填满了珠大奶奶李氏的内心。
李纨的心儿完完全全被提了起来。
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从内心深处，一点点地从肋骨、肩胛向四肢蔓延。肩胛的骨头是发酸的，手臂上的关节也跟着发虚，便是那一双长长的匀称双腿的骨肉竟也莫名用力了。
她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胡乱地问道：“你……我……你怎么又进来了？！”
李纨在害怕，害怕秦钟，也害怕自己。
更怕的是真真坏去了名声。
同秦钟一起进入房间的，还有李纨身边的大丫鬟素云。刚被调戏了一番的素云，这会也没忘了自己的职责，秦钟进房里时打帘子的工作还得她来了。
同样的，荣国府里从来就没有叔叔嫂嫂单独见面的规矩。哪怕是浑不怕闲言的琏二奶奶，凭是见谁，琏二奶奶身边都需得有丫鬟在场了。
秦钟行得端正，素云根本瞧不出任何异样。
只听得秦钟大爷叹声回道：“心底还是放心不下嫂子。”
素云听得是重情重义的关心。
可这话落入李纨耳中，却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珠大奶奶李宫裁的身骨皮肉都齐齐的发虚发麻，又透过幔帐瞧得外边模糊的高大身影，心底的异样愈发浓重。她在床上，若是努力看去，是能隐约瞧得幔帐外的模糊景象的。
李宫裁自个也解释不清原理，只是瞧得这会看着外头更亮，秦钟的身影轮廓竟能透过幔帐进入眼睛了。
同时，她心里更紧张。又想秦钟这会能不能瞧得清幔帐内的样子？
这要是被瞧……
这样子被瞧见，我……
李宫裁双手紧抓住衾子，用衾子把肩膀以下遮个严严实实。哪怕这会不知缘由的浑身燥热，也不肯放松。
房间里的秦钟、素云二人，确实瞧不到幔帐内的情景。只因房间里光更亮，而幔帐后光更暗。亮处的光更容易被眼睛捕捉，而暗处反射更小，若站在亮处看暗处几乎看不到光芒反射出来的景象。
秦钟也不知前因后果，因而也更不会知道此刻李纨的心情。
只听李纨支吾道：“我不要紧的，许是上午歇了一阵，这会更有精神头了。”
秦钟点点头，随口附和道：“确实得多歇息才是。”
他的话，却还未停。又换了认真的语气说道：“不过也不能总躺着，时常多处走动，也不要胡思乱想。有道是积郁成疾，多虑伤身。如今兰哥儿愈渐年长，不仅好学上进，还极孝顺。嫂子将来好日子长着，实在是不需要乱想的。”
贾兰确实是能让李纨为之得意。
李纨听他说了，也是认同。只是……
宫裁心底幽幽一念：“我哪有郁结思虑？还不是你进我梦里放肆？”
念头突然，李纨自己也被这份心中的大胆吓到，再次拉上衾子闷盖了脸面。浑身都躲在被衾之中，又有一阵暖意从小腹而发，瞬间竟让她身上蒸出细汗来。
这时，秦钟又道：“环境对人的影响是极大的。兰哥儿这样孝顺的人，心里最在乎嫂子。若嫂子不开心、不得意，兰哥儿心里也乱。今儿上午，兰哥儿还与我私语说嫂子近来变化极大。兰哥儿也想瞧着嫂子能自在快乐了。”
李纨听了后，一时竟感觉天地都像是安静下来了。
“兰儿确实是个孝顺的孩子。”
她轻轻地喃一声，双眼偷偷从衾子里冒出来，看向幔帐外的高大身影。
“他真是个好人！”李纨心里想着。
念起过往时光，发现秦钟一直都是为了她和兰哥儿好。李宫裁稍稍侧身卧着，一双眼睛直勾勾透过幔帐看着那身影。
“鲸卿！”
“嗯？嫂子请吩咐。”
“谢谢伱。”
【李纨好感度+1，阳寿增加1天（当前好感度：84）】
李纨感觉到这会内心竟然冷静下来，内心想法也不再杂乱。暗叹着：藏在幔帐后才能这般大胆看他罢。
看着秦钟似挠挠头，李宫裁嘴角反勾起一抹笑来。只想透着这幔帐，把秦钟身影清清楚楚看整齐。后面秦钟说的那些客套话，却是一句也没听进了。
待秦钟离开了，李纨才急忙掀开身上的被衾，又紧催丫鬟去打了水来。
且说秦钟出了李纨房间，带了贾兰回去，酒席也摆置了整齐。
清秀女尼智能儿却已离开，说是回东边给珍大爷诵经去。宝玉等人自然问过李纨身子情况，秦钟只说了无碍。又因这院里暂时秦钟住着，薛宝钗几人闹笑起哄秦钟算半个东道，竟拉着他坐了上座。
只留了贾兰末座，其他的位置倒是胡乱坐了。
宝玉自然捱着秦钟，对秦钟的见识赞了又赞。黛玉在宝玉的另一侧坐下，两人倒像是连体的婴儿，总总是形影不离。不过今儿，林黛玉却也说了不少的话，甚至还主动问起：“秦哥哥是哪得了这些见识？”
这里没有长辈在场，尽管有几个奶妈婆子看着，众丫鬟们也依旧觉得自在。一个个见黛玉问起来，也跟着好奇打听。
‘秦哥哥’的出处自然是因探春来的。后来几人胡乱称了几次，以姓称之竟也顺口，就连黛玉、惜春也跟着这般叫了。
只有宝钗依旧叫他‘鲸卿’，又因迎春比秦钟大一点，迎春唤为‘秦兄弟’。
秦钟笑回道：“处处皆有学问，我只是幸运拥有一颗好奇的心，打小喜欢琢磨观察。”
迎春笑问：“怎么就偏你琢磨得出？”
秦钟听了，款款放下筷子，抬起胸膛扬，扬起下巴道：“可能我……确实有那么一点聪明罢！”
众女听了，皆忍不住大笑，便是姑娘里年纪最小的惜春也觉秦钟实在有趣。
薛宝钗笑过两下，也接着问：“鲸卿除了琢磨出这些，还琢磨有其他的没？”
秦钟再次扬起下巴，一脸自得道：“我琢磨出的东西可多了，姊姊妹妹们要是想听，我以后一一说来。”
探春原也是和其他姑娘一样笑着，听了这话后，却不知为何有了维护之心。嗔道：“胡乱夸什么口，仔细她们拿你这话笑你一辈子。”
哪想，薛宝钗才听探春这话，顿时笑的声音更大了。
这妮子一面笑着，还一面暗暗地私下给探春眼色。
探春见此，干脆不理宝钗当做没看见。
秦钟却瞧得探春耳朵莫名其妙的红了一只。他回道：“到底是三妹子好心，其他事情虽也有琢磨，却没个真知结果。”
众人听了，一个个竟屏气凝神，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哪想，秦钟叹道：“比如，我就不知道两个不同大小的铁球从一样高度落下，哪个会先落地？！”
宝玉愣了一下，道：“这算什么问题？”
秦钟干巴巴笑了一声，道：“处处都有学问嘛！任何学问，都能用来造福天下。便如上午所讲的花草作物特性，明白了其中道理，人就能利用。利用起来，就来为国解忧，为民解难。”
大家听后，一时竟齐刷刷地都不做声了。
特别几个姑娘先看了看秦钟，又看了看宝玉，一个个心思皆不同。
探春此时笑宝玉道：“听了秦哥哥这话，瞧你还有什么机会说做官是禄蠹的？！”
宝玉嘴硬说道：“鲸卿自然与别人不同。哪怕鲸卿一心谋官，我也信他是有缘由的。”
薛宝钗亦笑了笑。她此时却未作什么声，只是看向秦钟的眼神中竟也多了丝特别的光亮。她更想着上午秦钟说要为大楚造福，要让百姓再无饥饿。
宝钗这会是真真的信了。
“这样的人，岂会不能出人头地？”薛宝钗心底轻轻感慨。
再看宝玉、秦钟二人对比，一时更觉宝玉差了秦钟许多。秦钟本来的模样、气概就胜宝玉的，这会听了秦钟大志，更觉宝玉荒废。
甚至暗念起薛家的哥哥薛蟠真就不能像秦钟一样。
唉……
薛宝钗越想，心里就越不舒畅。所谓：人比人，气死人。
她竟羡慕起秦家的那个姐姐来，怎么秦家就能出个这么好的兄弟。薛家就出了个只会惹事，还半点正事不做的兄弟。
如今虽还算是在待选之中，可惜希望已经渺茫。每过一年，年纪就长一岁，选上的概率也逐年降低。
探春此时心里又不同，偷摸瞧秦钟一眼后，心里竟起一点甜甜滋味。
竟想着以后宝钗再打趣，她也不恼了。
黛玉亦也对秦钟再有改观，只是幽幽瞥了旁边宝玉一眼后，无奈叹一声后也就不再去想别的了。
此时，心中最为欣喜的却是贾兰。
兰哥儿这小家伙此刻看秦钟的眼神全是敬佩敬仰。
“钟叔，不愧是钟叔。原来这些都是钟叔自己琢磨出来的。钟叔这份大仁大义，为国为民之心，倒衬得我小肚鸡肠没志气了。”
兰哥儿乱想一阵，又念起往日秦钟的教诲，特别那日秦钟问他为什么想当官。
这一下子，兰哥儿也脸红惭愧。
“钟叔是我一辈子的榜样！”
贾兰暗暗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这一顿饭，竟吃了不少时间。虽然酒没喝多少，可话却说了极多。甚至，在这期间李纨起床款款吃了些东西，往这边来了一趟，他们竟也不知道。
秦钟也不知道，此刻他正沉迷在数不尽的好感度增加提示声音中。
【薛宝钗好感度+13，阳寿增加13天（当前好感度：38）】
【贾探春好感度+13，阳寿增加13天（当前好感度：43）】
【贾惜春好感度+13，阳寿增加13天（当前好感度：15）】
【林黛玉好感度+8，阳寿增加8天（当前好感度：19）】
【贾迎春好感度+5，阳寿增加5天（当前好感度：18）】
【贾兰好感度+3，阳寿增加3天（当前好感度：79）】
……
除了这几人的，秦钟竟还以为收获了后面伺候着的某几个丫鬟的好感度。其中增加最多的，自然竟然是宝玉房里的大丫鬟袭人。
【袭人好感度+5，阳寿增加5天（当前好感度：11）】
秦钟怀着好奇的心，不留痕迹的往袭人那脸上瞥了眼。这丫头认识这么久，之前拢共才六点好感度，今天也没和她说话，怎么就突然加了五点？
实在是弄不懂！
且说李纨在外面没让的丫鬟们声张，恰好听了秦钟方才说的几句话，一时竟停驻当场。
“他以后定会是个人物。”
李宫裁念一声后，竟埋下心底念头，叫这边的丫鬟不要说她来过。就这么不动声色，偷偷的离开，回到房中呆坐。
隔壁琏二奶奶院中，王熙凤和秦可卿已早早吃过东西，这会正私下密话。
“不论你如何想的，只需记住不要毁了鲸卿。莫说别人不依，便是我这个毫不相干的人见了，也要寻你麻烦。”王熙凤款款说着。
秦可卿无奈暗想：我又岂会有那心思，恨不得鲸卿愈发的好了。
可卿问道：“奶奶这般厉害人物，心里可曾装过人？”
这话却把王熙凤给问住了。
这会子，贾琏也被人问了这个问题。琏二爷却伸着手儿提起怀里女人下巴，轻轻道：“你不就装在我的心里？”
“要让你家奶奶听了，仔细你的皮。”女人嗤笑一笑，再环上琏二爷的脖子，细语：“二爷，我还饿！”
琏二爷这里再不细说。
只道智能儿回了东边宁国府后，在贾珍养病的院子厢房里同其他的尼姑一起念了一个晌午的经。只是她越念，心里就越不平静。
嘴里的经，像是无趣的蜡，好生没意思。
一面念着，脑子里却渐渐浮现秦钟的样子。可惜想起自己身份来，又化作无奈叹息。
“凭是什么样的人儿，都是与我无关的。更何况，是他那般出彩的哥儿！”
唉~
念完经书之后，智能儿竟有些浑浑噩噩。才出院子，想在这宁国府里走走瞧瞧。哪料突有一个丫鬟过来，竟是奶奶夏氏请她过去。
“奶奶问秦家秦钟大爷？”
智能儿呆呆的眨眼。
哪里知道夏金桂听说秦钟来了贾家，这会心里身上不知道有多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