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得寸，再进半尺
夜空是黑漆漆的一片，独立的小园子里也仅剩靠北的那座房子内还摇曳着烛光。
静，格外的幽静。
窗外树木花丛中传出的几声虫鸣，竟也能听的清楚。
窗纱上更印着一个人的影子，像一个贼，蹑手蹑脚地往东面去。
秦可卿果然睡着了！
秦钟小心的撩起纱帐，细细打量床上的可人儿。
俏丽的可人儿啊！静静躺着，便是一副美不胜收的画。可惜其中也有一点缺憾，薄薄的衾子竟把她浑身的那妙曼也遮掩了，衾子随着她呼吸缓缓起伏。
秦钟只瞧得她那雪白双肩露在外头，其他全藏在轻薄衾子中。偏是这样，反而有了一种窥探的欲望，好奇衾子内是个怎样的光景。
他怀着激动的心情，偷偷的伸手过去。
秦可卿却在这个时候突然醒了，睁眼就看到了床边秦钟。初是吓了一跳，待缓过神来才蹙眉道：“你做什么？这会不回去睡觉，呆我这作甚。”
前面做的一切都已白费，倒是让秦钟安心下来。
醒了也挺好。
他的手停在可卿前额的细发上，轻轻撩拨。柔声道：“回来时，听她们说你已睡下，便想着要来瞧瞧。既在身边，睡前不来瞧这一眼，只怕夜里睡不着。”
秦可卿幽幽弯了个白眼，怪语道：“被你这么瞧着，我怕今晚都不敢睡了。”
“我有这么可怕？”秦钟尴尬干笑。
却见秦可卿扫了边上的瑞珠、宝珠两个丫鬟一眼。
可卿哼道：“伱要悄悄使坏，她们两个也拦不住你。你偷摸到我这边来，就是没安好心的。”
秦钟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一双眼睛火热，问道：“怎样的才是的好心？就是过来瞧瞧你罢了。”
秦可卿都被看得不自在了，嘟囔催促：“回你那边去，明儿还得早起拜别琏二奶奶她们。”
他哪里肯走。
不仅不愿离开，反而地干脆坐在了被衾上。
眼睛不停往那雪白雪白的双肩玉胛探看，哪怕秦可卿瞪他一眼后拉衾子盖住了肩膀，那眼神竟也不去掩饰。
只在嘴上说着：“我想和可儿说一会话罢。”
秦可卿一听这‘可儿’的称呼，更明白这坏人的邪心。偏就是奈何不住秦钟，再加上今天王熙凤的一番话，让她的心里极为的矛盾。特别后晌秦钟与平儿去东边后，王熙凤再细细和她说了许久。
因此，可卿这会都不知如何待秦钟才好。
她慢声细语问道：“大晚上的，你要说什么？”
秦钟说道：“我在想今儿她们说的话，还想可儿不要往心里去才好。晌午时，也没时机与你说这个。她们虽是好心的，却不知咱们情况。往后再有提起这些，当没听到便后。”
秦可卿长眉微弯听着，见秦钟竟然就在这里躺下，心里顿慌一下。
可再琢磨那事情，心里又渐不甘不愿不乐不喜。“奶奶姑娘们真真都是极好的，连鲸卿前程的事情都考虑进去了。你要娶贾家哪个姑娘，又跟我有什么干系？”
“我才不娶贾家的姑娘，除非可儿哪天寻籍寻到原来是来自贾家的，那我就娶姓贾的。”躺着的秦钟翻身侧着，一时就对上了可卿的眼睛。
见得秦可卿眼神稍柔，得寸进尺道：“可儿往里面躺一点，我都睡床沿子上了。”
秦可卿默不作声，见着秦钟是躺在衾子上面的，便安心挪了两下身子往里面靠了靠。
秦钟见此，心里乐了乐。
这话起作用了。反正是只能娶一个的，贾家的姑娘们，他虽有心‘解救’却没位置安存。贾家的女儿更不可能作侧室，这等人家的姑娘除非在王府做侧妃。
莫说贾家了，便是早已经没落的薛家女儿，又岂是能给人做妾的？
不说是否甘愿，且让薛家同好并亲戚们如何看待？除非是摊上混账的父母，浑然不顾体面羞耻，身为官宦之家竟自甘让女儿作妾。
毕竟这世上把亲生女儿卖进窑中做妓子，也不是没有。甚至还有说作妓子比作皇后更快活的人。
多彩的人间事情，哪是逻辑可以全部说通的？
当然世上还有追求爱情甘愿为妾的，历史上也不是没有。甚至红楼梦里，不也有一个尤二姐，甘愿做了琏二爷的外室。外室虽不算正常的妾，却也没有妻的名分，甚至生下的孩子都极难入族谱。
毕竟律法规定只有一妻，正妻未离未亡就再娶一妻，是为停妻再娶。
停妻再娶，倒霉的话可能会丢了性命。毕竟不是谁都能捱得住九十个大板子，也不是谁都能被发配边疆一年半还能生龙活虎。
至于，官职官身就更加别想了。
都被发配边疆了，你还能保得住官？命都要没了，你还能保得住官？
所以，秦钟才不去想那些。他不想捱板子，也不想被发配。
他想的是私情可以有，但名分是给不了所有人。博爱的人，渣就渣点吧，如何说也是救她们出火海。
秦可卿却脸色变化几下，慢慢道：“琏二奶奶讲得也极有道理。如今你虽和这边瞧着亲密，但身上没有科举功名，年纪又太小。便是这府里的奶奶太太有意叫老爷们为你谋职，也不会如何出力。”
“嗯？可儿说什么胡话。何必要他们谋职，我身上官职是铁定有的。既然给了六品的衔，补授的也该有六品的职。再想我能耐，说不准哪日升授了个五品往上的官身也不定数。”
秦钟嘿嘿笑着，心里得意的很。至少在粮食方面他是有信心的，就看朝廷对粮食增产的重视程度了。
若育种不行，就让人去捣鼓化肥。
将来实在不行就去求个上林苑监正的官，虽然是差了些，但也符合他专长，官阶也有五品。
若上林苑不成，就去谋个钦天监的官。可能官职低一些，但外快却容易赚的很，出门一趟就赚几百上千两。虽不能大贵，却能大富且长安。
“鲸卿有这自信是极好的。”秦可卿款款说着，心里却愈发惆怅。如果是以前她倒不会想那么多，任外人怎么想了，她只想做她的秦家大奶奶就好。
可是见识了荣国府的繁华，见识了荣国府的兼美，倒心底不甘起来。只想让秦钟官职越大越好，只想让秦家越富贵越好。
甚至一时还冒了一个想法，便是让秦钟娶了贾家哪个女儿又如何，顶不过将来留在秦家做个‘在家修行’的姑奶奶。
这想法才冒头，就又顿时消散了去。
便是可卿感觉腰上的衾子外被一只手盖着，亦也没反应，佯装玩笑的细语道：“要是你做了贾家的女婿，且不说这荣国府的两房老爷，甚至连那如今显赫的王家都会替你谋个好差事。”
“我要他们谋？”秦钟撇撇嘴。手却愈发不老实起来，手中顺滑的洋稠衾子被他玩出了花。
“莫要得寸进尺。”
他听得秦可卿一言，心里却想着是要得寸，再进半尺。
低眉暗算了一下，他应该是半尺还多些，但半尺亦够欢喜。
秦钟挪了挪背部，竟把背下的衾子巧妙扯了出来，深吸气道：“不知怎么地这半夜里，竟感觉有些冷了。”
秦可卿蹙眉道：“你回去睡。”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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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啥也不说了。哭，白天补八千字，这次一定。这两天的事情已经忙完了，可以安心日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