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542. 权力的真谛
面对这个比裁决所最高明预言家都还要更加装神弄鬼的人，塞勒涅也分不清楚是敌是友。
至少现在还不是敌人。
但距离无名氏被围剿已经迫在眉睫了，这还是由眼前的人一手主导的。
进入回忆之海的办法……
深界中流传的，唯一能够以正确的方式寻回本质的地方。
无论是那所谓原初混沌的寄主，还是无名氏，都是用类似混沌刀bUG一样的方式，作弊般的替人找到本质。
而回忆之海，藏着所有人的回忆。
不仅如此，那里是永恒的归处，有着无限的过去，无限的未来，所有的历史事件。
称之为真理，也并不为过。
就在此时，塞勒涅身上裁决所的通讯器传来了蜂鸣报警，她下意识的拿出看了一下内容。
裁决所现在正在集结所有最高级别的搜查员，一部分要去对付深界圆环各处正在发狂的那些混沌单位。
这些只会重复一切都在控制之中的诡异单位，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发起了总攻一样，如同虚无的洪流般从边疆开始侵袭一切，称得上是大灾害，已经有不计其数的位面被混沌完全浸没，成为了完全的死物，亦或是……福地。
而由于无名氏存在万灵城的消息被放出，包括塞勒涅在内离这里最近的搜查员，以及针对无名氏特别追缉组，被裁决所高层指示前往万灵城剿灭无名氏。
塞勒涅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
如果说他所知道的，进入回忆之海的方法是真的话。
很难说这个人是和狄狛达成了交易，还是说……
整个深界。
现在都是由他在一手操盘，所有事情的发展都在他的预演之中。
他知道追回本质的三种方法。
原初混沌，无名氏，回忆之海。
三。
又是这个该死的数字。
某种意义上来说。
此时此刻，这个曾经叫做雨果的男人，在摆布整个宇宙。
“留给你发呆的时间并不多了。”
“第一批无名氏的老仇家已经抵达了，此时此刻正在外面发生毁天灭地的战斗。”
“但是图书馆内是不受影响的，这里被我的意念所笼罩。”
“我对你带来鉴定的东西很感兴趣。”
“这很有可能影响接下来我的决定。”
“刚才你身上裁决所的通讯器发出了警报对吧，不仅是对无名氏的搜捕，整个深界也在面临着那些万物归环，恐怖分子的暴动。”
“我想是因为我的原因，那个曾经叫做狄狛的家伙已经是最伟大的存在，超越了三的桎梏，甚至凌驾于深界之上。”
“可能是感觉到了我可能会背弃它，也终于察觉到了我的心思，于是不得不带着他的混沌军团，御驾亲征了。”
虽然雨果话里的内容可怕到无以复加，永恒都会在转瞬间被碾成梦幻泡影，但他自始至终的口吻都是不徐不疾，平静得可怕，如同他的眼眸，是极度阴郁的深海。
塞勒涅把那由哭嚎着的口腔所组成聚合物类的玩意儿拿了出来，在图书馆氤氲幽蓝灯光的照耀下，放到了面前的桌上。
雨果几步上前仔细观察着。
塞勒涅神经有些紧绷，这个人的强大远远不局限于战力，此时此刻，对深界，不，对整个宇宙都影响颇深。
“果然。”
“原来如此。”
“我的推想是正确的。”
“尽管我没有办法见证最后一刻。”
“但我已经洞悉所有了。”
雨果这样说着，语气并没有任何的亢奋，只像是困扰许久的心魔终于得到灭除，如释重负。
“跟我来。”
雨果拿起聚合物。
塞勒涅在完全茫然的情况下跟着雨果进入了图书馆建筑最深层的一间储藏室。
在看到所有架子上盛放着的，和那怨念聚合物如出一辙的东西，塞勒涅完全出神。
雨果在收集这种东西，而且他已经收集了一定数量，那些架子上摆着由手臂，或者是由脚，或者是其它器官组成的聚合物，扭曲至极。
“伱对这东西了解很深？”
塞勒涅不由问道。
雨果点了点头。
“这世上不乏有惊才绝艳之辈超越三的桎梏，但都在伟力之下玉石俱焚。”
“他们是短暂接触到了真理的。”
“你是否知道三的桎梏真正的含义？”
雨果询问着。
“当然知道。”
“自然的概念形式，精神的概念形式，还有逻辑。”
“三者合一，即是三的桎梏。”
塞勒涅回答着，担忧着无名氏的状况，是否像从前一般，又一次被杀掉了。
“是的。”
“但归根结底，只有一种限制。”
“人和本真的联系被某种事物给蒙蔽了。”
雨果手指向了这些聚合物。
“只要这些东西存在。”
“人就永远抵达不了真理。”
“像是宿命一样。”
雨果如是说着。
塞勒涅有些无言，听无名氏说过，他在思想荒原里遇到过一个人，也鉴定过这东西，看来那家伙也不是泛泛之辈，所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
知识型蒙蔽了所有人。
这东西也无法被消灭，因为它们背后的主人跳出了所有存在，超越了三的桎梏，发明并运作着这种东西，而使每个人都无法抵达真实。
宿命。
这种东西操控着一切。
所有的分歧，偏见，暴力。
甚至是，你可以想象到的一切，城市，工业，民族，任何一种文化，体系，结构。
都可以看做是庞大的，难以解读的知识型现象。
“随着突破桎梏的人越来越多，知识型对真理具现出了这么多的谬误。”
“所以激活了原初混沌。”
“你也想这样说对么。”
“这是不可阻挡的命运。”
塞勒涅有些绝望，这就是万物归环，不可逆的宿命么。
“在你来之前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不过我已经找到了通往真理殿堂的秘钥，进入回忆之海的办法。”
“只可惜……我没有那种福分了。”
雨果为之扼腕，不过并没有叹息多久，在塞勒涅的惊异之下，他把架子上所有的谬误聚合物组在一起，四肢，器官，头颅，包括塞勒涅带来的最后一部分。
最终，竟然形成了一个完完整整的人，竟然和万灵城中央广场的人形雕塑长得一致无二，赫然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旅行者。
他突破了三的桎梏，这就是他在接触真理暴死之前所产生的谬误。
最后他在一定程度上活了过来，但只会重复一句话。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塞勒涅目瞪口呆。
“不过我已经知足了。”
“因为我已经完完全全的洞悉了整个宇宙。”
“过去未来无穷之奥妙。”
雨果眼神变得空洞起来。
“所以说……”
“进入回忆之海的方法呢？”
塞勒涅感觉得到，他已经不会和那些恐怖分子合作了。
“非要说宇宙中有什么东西是无法被否定的话。”
“只能是……”
“否定本身。”
“这就是……”
“万物的最终闭环。”
砰！
砰！
砰！
图书馆的门被一扇扇的暴力破开，出现了一个浑身滴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