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十城
午餐相当丰盛，甚至还有牛肉，虽然朝廷严令禁止宰杀耕牛，但在这个礼崩乐坏的时期，连皇令都出不了三辅，更别说一条无伤大雅的禁令了。
宁婉璃吃的慢条斯理，偶尔轻轻呡一口米酒，相较而言，雪姬的吃相突出一个可爱，这家伙总是像小仓鼠一样进食。
至于牧云，如今的用餐礼仪比较正式，毕竟他自诩体面人，并且作为一个随时准备打入黑恶势力内部的反派，总得在各方面和“同伴”相似才行，为此他专门在荒野迷城当中学习了有关红酒的基本知识。
“做作，哪有吃酱牛肉用刀叉的。”宁婉璃吐槽，她其实只是想搭个话，对于超凡者来说，以后是否需要进食都要打个问号。
“练习罢了，里面全是技巧。”牧云坐姿端正，抬眸反驳，至于刀叉自然是藤蔓做的。
“管好你自己啊。”雪姬挑衅似的将切好的酱牛肉放进碗里递过去，在她眼中，某人即便是用手抓着吃也是一样帅气。
“我真要吐了。”宁婉璃故意干呕几声，她现在想揍这只雪女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周围几只血鸦兢兢业业地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凭借眷属能力，血鸦们能够视觉共享，无论扶龙山还是汉中郡此时都在监控范围内。
突然，一只血鸦躁动起来，它们具有一定智慧，甚至能够服从比较复杂的命令。
血鸦反刍出一颗小仙人球，通过孢子仙人球两地可以进行有效的消息传递。
牧云脑海中浮现一副画面，红木桌上，一只略显苍老的手借着白纸书写完了情报，只不过这种方式没有声音。
“雪姬，走了。”
“哦哦哦。”雪姬连忙用手帕擦擦嘴，她本来就不饿。
宁婉璃沉默不语，某人去哪里是他的自由。
“我得去汉中郡一趟，准确点说是雄阳关，咱们暂时就此别过。”
“跟我报备什么。”宁婉璃不屑地说道。
牧云起身发动跃迁之言，这项技能赶路实在是太方便了。
……
雄阳关东城头，牧云直接出现在城头上，钟首善就站在他身边，腰间的一截藤蔓莫名消失，但老人明显已经习以为常。
周围是数百黑袍士卒以及率领两名兵家修士的宣化，称下是一批溃兵，模样极其凄惨，丢盔弃甲，满身血污。
“道长，对方是荆州西部的反王势力，背后是宁王在主持，前些日子宁王反叛，但被荆州刺史攻破，鏖战三日，宁王带着溃兵逃到此处，占领了不远处的杨川镇。”
简单介绍过后钟首善说明了对方的来意，“他们希望我方能够借兵，在卑职看来，这是一项不错的提议，荆州刺史颇具才干，如果让他得到空隙进攻雄阳关，估计会对我们造成很大的压力，最重要的是，两面夹击对于汉中郡守来说很有诱惑力，那位很可能动摇之前投靠的决定，只要宁王能够牵制荆州刺史一月时间，属下保证汉中郡将再无意外。”
“宁王?”牧云侧头问道。
“是，九皇子赵明垢。”钟首善回答。
“人在哪儿?”
“应该是在城下中帐里。”
“我要见他，宣化去安排。”
钟首善和宣化道人不知道对方的想法，但对于命令他们是绝对服从的，毕竟一者是血仆，一者是扶龙山二代弟子。
没过多久，赵明垢穿着一身骚包的金黄蟒袍走出溃兵阵列，旁边仅仅跟着一位半醉的男子，在荆州刺史击溃他谋划的时候他的皇子身份就已经暴露了，鉴于皇帝尚且在世，导致他最近的风评极度恶劣。
赵明垢抬头看向城墙上的某人，笑着拱了拱手，朗声道：“牧兄，真没想到你在这儿，能否借我三千正兵，刺史那家伙出其不意，我不会失败第二次。”
钟首善目光逐渐凝重起来，他没有在这位皇子眼里看见半分颓废，仿佛这次堪称覆灭的失败对他根本不算什么。
“进城吧。”牧云说完打了个哈欠，这小子越混越完蛋，之前好歹还是个天横贵胃。
无论是钟首善还是宣化闻言都错愕在原地，雄阳关易守难攻占据天险，城前无法支持大军立足，变相消除了兵家修士的威胁，这样的险关只要大门紧闭，几乎没有失守的可能，可同样，放弃天险等于承担不必要的巨大危险。
赵明垢也愣在原地，半晌，笑问道：“牧兄，你不会是打算拿我这颗人头去领赏吧。”
“呵，荆州刺史能给我什么，我那天说过将来十城还伱，算上雄阳关，数量也差不多了，至于郡城，你自己打算吧。”牧云随手挥了挥，几名黑袍士卒跑去开门。
“不可啊！！”
“还请小师叔三思。”
钟首善直接跪倒在地，焦急道：“道长，吞汉中以望蜀地，东出雄阳，北袭边并，虎视东部以待时机，与镇北王，朝廷三足鼎立，天下之主已有一分纳入您手，何苦自毁高墙啊！”
牧云无奈道：“可我答应过他。”
钟首善不停磕头，甚至有些疾言厉色，“天下之主，富有四海，鞭挞寰宇，千骑万乘随行，家族贵甲天下数百载，难道您要拱手让出吗！?”
牧云皱眉，冷声道：“你的意思是……区区皇帝之位，比我的承诺还要值钱?”
血水渗进眼眶，可钟首善依旧睁大眼睛充满茫然，宣化也傻在一旁，他们不是太理解对方的意思，皇位怎能用区区来形容。
“首善，我喜欢绝对的忠诚，劝谏可以，但不要反驳，钟家也可以是李家、林家、钱家，随便什么，于我而言，你们还不至于无可取代，并且记住，身为血仆，一切都属于血主。”牧云转身离开。
城门打开，溃兵败将呆立在原地，即便是赵明垢也有些不敢置信，他当然知道雄阳关和汉中郡的分量，正因如此才连“借路”的想法都没有过。
“赵弟，这位……”旁边的半醉男子陡然酒醒，这感觉他一时间难以描述，但看样子由十座城组成的佳肴已经摆在眼前。
“我不知道。”赵明垢面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