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世子
黄忠楼闻言大笑，“老弟，咱们都是刀口舔血的厮杀汉，善终什么的终究是奢望，如今中原乱得跟一团糊糊一样，蛮子是不会错过这次机会的，更何况秋日将近，大战也许就在明日。”
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大量北蛮骑兵南下掠夺，草原的冬天十分严酷，食物不足以供养整个王庭治下的部落。
牧云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上，问道：“老哥，实不相瞒，我最近感觉剑道增长一日不如一日，前路不甚明朗，自己摸索的效率太差，请问北地是否有剑道名家。”
两名花魁开始为客人斟酒，黄忠楼接过一杯，回答：“这幽并两州自古多游侠壮勇，至于剑修，剑王林的山主是位二品，天榜有名，还有一位常年居无定所的家伙，擅使巨剑，听说也摸到了二品的门槛，王府这边次席供奉隋卿在二品中也是佼佼者，不过那家伙性情古怪，愿意教你的可能性很小。”
魁熊军偏将在北地也算是半个高层了，黄忠楼更是对两州剑道顶峰如数家珍，可思索半晌却也找不出够资格教牧云的第四人，三品时诞生本命剑玄之又玄，故而剑修杀力极大，数量极少，而在三品之前，其实叫做剑士更为妥帖。
牧云轻轻颔首，到时请尚左忠帮忙引荐即可，潜伏终于要看到胜利的希望了。
月明星稀，黄忠楼搂着芙儿回房快活去了，大厅中歌舞渐歇，牧云独自坐在木桌旁，以他体魄的代谢速度，喝醉的可能性几乎没有，简单来讲就是漱漱口。
“在想什么。”雪姬柔声问道。
“气。”牧云叹息一声回答，“此世之人肯定比现实世界生命多了点什么，也许是特殊器官，也许是什么东西的认可，还可能是其他，但一切都停留在猜测的地步，没人能给开拓者答案。”
“额……不如找师兄给你算一算。”雪姬小声建议道。
漫长的沉默，牧云直直盯着天花板。
“有道理。”
“是吧。”
两只冰雪玉手从肩膀伸出轻轻揉着太阳穴，牧云配合地使出镜花水月遮掩。
……
翌日，天还未亮，黄忠楼就被赶来的尚左忠从被窝里揪了出来，至于花魁芙儿，人家早就起了，四品武夫也敌不过身经百战，主要是她的手段太多，还未正式对敌，武夫耐力就已消耗大半。
镇北王亲令魁熊军两千人前往南边三百里外的要黄山剿匪，本来这件事随便找一个校尉都能做，但问题在于世子宁麟季将要同行，为了世子的安全，尚左忠也不得不亲自出马。
魁熊军中黄忠楼所部离逐北城最近，因此他成了尚左忠的不二之选。
“老弟，你咋不提前通报一声嘞。”
马背上，汉子正在跟某人抱怨，被光溜溜的提出被窝，实在是有些痛苦，他可能被袍泽挂在嘴边很长时间。
“我也是刚起。”牧云没有撒谎，他夜里也被雪姬哄睡着了，鸟鸣山那首类似童谣的曲子极其催眠，当然，也跟他找到办法后的心态放松有关。
“别废话了，忠楼，伱去校场领两千人，带足三日干粮，牧小，你的任务是保护好磐安先生。”尚左忠下令道，此时一行人已经到了城外军营，除了两人外，还有一名中年文士，他笑着朝牧云拱了拱手。
“见过长史。”
“磐安先生客气了。”
牧云回礼，这位是兵家修士，和尚左忠是长期合作的关系，通晓古今兵家经典，算是难得一见的大佬，魁熊军这支两万五千人的王牌部队，在对方配合下有杀死一品的可能。
而且某人知道，虽说是他负责保护，但磐安其实并不会离开尚左忠身边，因为他还没有过“审查期”，终究和自己人有一层隔阂，长史类似秘书长，想要领兵手握实权得等黑诏卫查清底细，望远城那边钟首山帮忙制造了假身份，不过他估计终究会露馅，但在暴露之前，足够达成目标远走高飞。
一刻钟后，部队集结至城门口，两千人不多不少，在北地，镇北王的命令是绝对的，要求两千人就绝不准部将自作聪明，这一点黄忠楼深有体会。
时过晌午，一架朱红色的马车从城中驶出，车帘拉开，露出一张阴柔俊俏的脸庞，宁麟季笑道：“尚二哥，这次还要麻烦你了。”
“世子言重，末将万死不辞。”
车厢中还有一位赤膊老人和一名红衣侍女，老人失去双腿只能以木棍代替，侍女样貌绝色，只是眉宇之间总是带着一丝阴沉。
“见过满山海前辈。”尚左忠特意拱手问好，这位曾经是天下一品前三甲的绝顶高手，最关键的是，他可能成为世子的老师。
老人嗯了一声，尚左忠勒动缰绳策马开路，千骑奔涌，滚起的烟尘甚至要漫过城头。
“你小子天生富贵，二十年未曾习武，想入品就得靠血战，咱们去找山上匪徒，总能找出一两个有血性的，放心，我会拦下救你的人，老夫虽已跌境，但揍只魁熊应该还勉强可以。”老人抽着旱烟说道，浓重的烟味让红衣侍女忍不住怒目而视。
宁麟季不置可否，他伸手去摸红衣侍女的脸颊，却被反手一巴掌拍开。
“咦?”满山海突然转头，隔着车厢木板盯向车外。
“怎么了。”宁麟季为了缓解尴尬，出声问道。
老人低眉半晌，最终摇了摇头，“镇北王府可真是家大业大，随便挑出两千人就能暗含一名剑种，你小子实话跟我讲，那位倒底有无南下的意图。”
“有。”宁麟季回答，“但暂时做不到，当今乾炀帝太过刻薄寡恩，不值得信任，如果换作和老头子有交情的先帝，我估计他没准甘愿当一次板荡忠臣。”
马背上，某人收回转移的目光，车厢里内个老头给人的感觉很奇妙，在极强和一般之间左右摇摆，不过有镜花水月在内的多层遮掩，对方最多只能模糊察觉到一点东西。
“不会是一品吧。”雪姬疑惑的问，一品强者经历了第二次生命本质升华，在位格上处于优势地位。
“可能。”牧云策马靠近尚左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