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萧若妍呆愣在原地，半响才开口道。
“……”
元海川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没有多说，径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准备把这件事汇报上去。
如果员工全都矢口否认，他肯定是可以扛下来的。
但是既然有人开口承认，他要是强行去袒护，最后风险只会转移到他自己身上。
这么大的公司，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袒护员工的事情不会传出去。
出了事情解决就是，掩盖事实包庇下属，他的工作也得丢。
元海川走后，其他同事也都是一脸冷漠，有的同事甚至看萧若妍都有些咬牙切齿。
要不是萧若妍，他们的年终奖怎么会出问题？
“军哥。”
萧若妍看向了齐军，却发现这个平日里一直照顾她教会他不少东西的男人也是一脸冷漠。
“你自求多福吧，我刚才就差跟你打起来了都没能拦得住你。”
齐军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整个人办公室顿时染上了一层诡异的气氛，萧若妍身在其中，是那么的不自在。
“为什么？为什么？错的明明不是我！”
萧若妍不能理解，这一切明明都是技术部门不重视引起的，为什么最后是她倒霉？
没多久，元海川从办公室里出来，脸色阴沉道：
“结果出来了，今年所有人的年终奖取消，每个人记过一次，再有类似的错误直接开除。”
说完，他看向萧若妍，声音冷漠道：
“你可以收拾东西走人了。”
事实真的到来的那一刻，萧若妍忍不住了，她不甘的对着元海川大声质问道：
“凭什么？这件事的错误完全不在我身上，是技术部门的人没有及时处理，才酿成大错，公司凭什么开除我，我不服！”
“你不服？”
元海川被气笑了。
“看在你即将滚蛋的份上，老子亲自给你上一课。”
“这件事的重点是谁对谁错吗？”
“重点是谁来承担这个责任，事情已经发生了，谁对谁错还有意义吗？怎么解决才是重点，上头关心的是这个。”
“本来只要你不开腔，老子随便都能糊弄过去。”
“现在好了，你害得大伙都要受处罚，你是对的，那你现在满意了吧？”
萧若妍被说得也来了脾气，辩驳道：
“什么叫我害的，我明明已经是尽职尽责，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
失职的明明是他，真正的罪魁祸首也是他，是他不重视我提交的bug，这才导致损失惨重，这也叫我害的？”
“谁让你提交的bug？”
元海川冷不丁来一句，让萧若妍一滞，
“是我自己要提交的。”
“你多鸡毛啊？”
元海川听到这忍不住捶胸顿足，恨铁不成钢道：
“不该你管的事情就不要管，是没人教过你吗？”
说到这，元海川自己都笑了，要是有人教，萧若妍不至于给他捅这么大一个篓子。
面对这么一个愣头青，他反倒冷静下来，无奈道：“这样也好，离开这里后长点记性，不要再重蹈覆辙了。”
萧若妍见元海川这边自己不是，那边自己不是，好像真的就是自己错了一样。
想到这她就忍不住委屈起来，眼眶打起了泪珠，声音开始哽咽起来。
“不是，为什么啊？为什么错的会是我？”
见萧若妍居然哭了，元海川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其他同事也纷纷看了过来。
只见萧若妍此刻那娇艳的脸庞上梨花带泪道：
“我，我，我本来以为，大家都是……都是同事，可以共同努力，一起把这件事给做好。”
“有什么错误，改就行了，有什么不懂，问就是了，事情不就是大家一起努力才会变好的吗？”
“可为什么，遇到问题，就是想着逃避，想着推卸责任，想着轻松一点，我不理解，我真的不理解……”
萧若妍的话像是一根针一根刺一样，狠狠扎进了在场每个人的心里。
是啊，他们进公司的初心，也都是像萧若妍这般天真。
想着只要自己尽力，别人也会一样，大家都尽力，就能把游戏做得越来越好。
但是现实很快就教会了他们怎么做人。
“主管。”
萧若妍突然打断了在场人的思绪。
“嗯？”
元海川此刻脸色也是难看，他也是从新人过来的，刚才其他人的情绪他也有，甚至要更加强烈。
“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是会被开除吗？”
萧若妍眼神迷茫，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
元海川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
“很简单的道理，这件事谁对谁错根本不重要，而是后果谁来承担的问题。”
“你一个公关部的新人员工，人家是技术部门的骨干人员，公司不可能会为了你，把人家给开了的。”
“别说你，就是整个公关部，也是依附于技术部门存在的，要知道游戏就是他们这群程序员开发的，他们的地位有多高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知道。”
“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任何事情，我们能做的就是避开，别去跟他们硬碰硬。”
“你刚才不开口，公司最终只能把问题算在技术部门的身上，又因为他们的重要性，损失只会由公司来承担。”
“现在你开口了，公关部就是一个话筒，不好用直接换了就是，公司怎么可能会跟你客气？”
“你现在明白了吗？”
元海川说我，萧若妍已经彻底歇了菜，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开口道：
“我可不可以调用昨天的监控，我确确实实和他有接触，也把bug的情况提交给他，但是他自己不收，用这个作为证据的话，责任就还是他们的，这样至少能免去你们的惩罚，你们也不用被扣年终奖了！”
见状，其他员工也都是眼睛一亮，似乎这办法可行。
但元海川立刻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
“没用的，跟理工男玩逻辑，他能玩死你们，监控大概率已经被删了，而且公司的监控没有声音，你们谈话内容不清楚的话，只要人家死不承认，在刚才的前提下，你说什么都是白搭。”
见萧若妍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元海川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温和。
“快走吧，以后注意点，这是你走出社会的第一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