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处处与我作对
此话一出，公堂之上瞬间寂静。
崔勇沉着脸盯着下方的刘成文寒声道：“刘成文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刘成文心中惧怕，可他既然已经背叛萧承九，就只能将所有事情全部说出来。
“草民知道，草民所在祥纹布庄幕后真正的东家正是萧大人，而草民早几年便开始为萧大人做事，此次设局害顾沉明，已是萧大人一手策划，草民只是被逼行事，还请崔大人明鉴！”
崔勇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一间出了人命的染坊，不只牵扯了顾家，如今还牵扯到萧承九。
“刘成文，萧承九乃是刑部侍郎，你可知你这些话若有半句假话，便是诬陷朝廷官员，乃是抄家灭族的的重罪！”
刘成文匍匐在地颤声道：“草民知道，正是因为此，草民不得不将实情说出来，这一切都是萧大人命草民做的，求崔大人您明察，还草民一个公道啊！”
崔勇沉默，他当然不会轻信刘成文的一面之词，尤其萧承九还是刑部侍郎，即便官位没有他大，但到底是状元郎，又是皇上重用之人，这件案子真是越来越复杂。
“崔大人，我可以证明刘成文并未说假话，并且有证人。”顾翩翩道。
崔勇忙看向顾翩翩问：“县主有何证人？”
如风转身出去，不多时两名监察卫带着王荣来到公堂。
刘成文见到王荣面皮一抽，又急忙低下头，没想到这位惠平县主如此厉害，王荣竟是被她带走了，幸好他没有选错。
王荣跪下后就将所有事情全部招认了，他实在是怕极了诏狱，更怕监察卫再将他带走，哪怕是判刑，只要关在京兆府大牢，他也不去诏狱！
而当崔勇见顾翩翩竟能支使监察卫，满心震惊，看着顾翩翩的目光都变的深了些。
看来传闻也不都是假的，惠平县主和摄政王当真关系匪浅。
不过这些同他无关，他只关心案子如何！
如今两个有关人证都证明此事是萧承九安排，崔勇便派人去传唤萧承九。
而彼时的萧承九也已经知道京兆府发生的事情。
宣明一脸大事不妙的神情，他急道：“公子都是属下无能，属下亲眼见着惠平县主带着王荣进了京兆府，属下本想上去抢人，可是有监察卫跟着惠平县主，属下怕将事情闹大，就只能回来向您禀报……”
屋内光线阴暗，映照在萧承九身上，只能看到萧承九半边面容阴沉可怖。
他低低笑出声，只是笑声听上去格外渗人。
“我一直都太小看顾翩翩了，竟没有想到会是她！”
萧承九语气平静，可宣明听着却心生惊惧，他小心翼翼看着萧承九的神情，低声道：“公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只怕刘成文已经招认了……”
“招认又如何？”萧承九转过身，昏暗的光线映在他周身，整个人看上去越发地阴森诡异。
“本官乃刑部侍郎，单凭他们的证词，也不能证明我有罪。”萧承九缓缓勾起嘴角，一丝幽暗笑容自眼中浮现。
“我会让顾翩翩知道，他永远斗不过我。”
这时有下人几步赶来，说京兆府的官差来了。
宣明急忙看向萧承九：“公子可要去京兆府。”
“当然要去。”萧承九转眸对宣明道：“给厉王传消息，就说我答应他的条件。”
宣明急忙点头：“是！”
萧承九则提步离开萧府，跟着官差前往京兆府。
公堂之上，刘成文和王荣匍匐在地，听到衙役禀报说萧承九来了，二人将头压的更低。
萧承九来到堂上，并未看刘成文二人，微微躬身行礼道：“见过崔大人。”
崔勇也微微点头，便直入正题道：“萧大人，刘成文和王荣声称设局害顾沉明的人，便是萧大人，对此萧大人作何解释？”
萧承九垂眸看向刘成文，神情平静：“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何会如此说，刘掌柜，你倒是说说为何冤枉本官？”
刘成文当然不敢看萧承九，他低垂着头咬着牙说：“公子，非是我要背叛您，是您不给小的留活路啊。”
“小的妻子儿女是小的在这世上的念想，可公子让小的为你办事，还要让小的当个替死鬼，您还要将小的全家灭口，小的不甘心，也不忍心让妻儿陪着小的一起死啊！”
崔勇听着刘成文哭诉的话，眼睛则一直紧盯着萧承九的面容，不错过他脸上任何表情。
萧承九神情没有任何异样，他微叹一口气，蹲下身，看着刘成文道：“刘掌柜，本官虽不知道你为何这样说，但想来是有人威胁你来攀咬本官？”
刘成文感觉到萧承九接近，身体抖如筛糠，颤颤巍巍道：“公子，小的已经将所以事情都说了，包括祥纹布庄是您的产业，您，您撇不清的……”
萧承九淡漠一笑：“本官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起身看着崔勇：“崔大人，既然刘成文说本官是祥纹布庄的东家，又说一切都是本官指使，那崔大人尽管查，本官全力配合。”
崔勇心中犹豫，萧承九是刑部侍郎，可不是随便就能查的，更何况刘成文的话也不一定是真。
“崔大人，既然萧大人都这么说了，自然是要好好查一查。”顾翩翩上前一步，她睨了萧承九一眼道：“不过，此事牵扯甚多，我想不如崔大人和监察院一起来查，想必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萧承九垂在身侧的双手猛然握紧，他缓缓转头目光幽沉地看着顾翩翩：“翩翩，虽然皇上封你为惠平县主，但只怕还做不了监察院的主。”
顾翩翩迎视着萧承九的目光：“我当然不能做监察院的主，但此事禀报皇上，为了能还萧大人一个清白，想必皇上会交由监察院来查此事，萧大人如此清白，当然也不会怕的，不是吗？”
萧承九定定看着顾翩翩好一会儿，他提步走向顾翩翩。
如风见状忙上前挡在顾翩翩面前，萧承九在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冷声道：“翩翩，你我是未婚夫妻，我有些话想问你。”
顾翩翩拍了拍如风的肩膀，如风这才退后两步，但仍旧戒备地盯着萧承九。
“翩翩，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总是要处处与我作对？我是要救你大伯出牢狱的，你为何执意将此事闹大？”
顾翩翩目光冰冷，淡漠道：“我也不明白，萧大人为何要处处算计顾府呢？”
萧承九心头一跳，顾翩翩果然知道了，他到底哪里出了纰漏，才让顾翩翩提前发现他的计策？
亦或者是玉无尘发现告诉了顾翩翩？可不管是谁，顾翩翩此刻敢同他如此对峙，已然让他觉得眼前的顾翩翩早已不是以前那个缠着她的女子。
萧承九一双深幽的眼睛露出复杂的光，心底却不知为何竟涌起一股灼热。
“怎么样？顾大人敢将此案交给监察院来审理吗？”顾翩翩冷道。
“我从未算计顾府，自然不怕这些。”萧承九缓缓道：“我同意交给监察院，只是此事也需崔大人上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