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最后搏一次！
腊月初一。
聚云城，城西北，葫芦街，傍晚。
“客官，看你今日面色红润，定是有三星护佑，不如趁此身旺之时，到云宝楼来发发财啊！”殷勤男声。
忍住，不玩！对身右侧正欠着身子追赶土黄衣请抬一下手，‘章宗傅’开口：“我不赌，只是路过。”目视前方，脚步不停。
土黄衣转身凑向一旁青衣男子。
“客官，要不要到云宝楼试试运气啊？！”殷勤男声。
三星护佑？！要不，就玩三把，试试？！住脚，转头看向身右后侧也已站定微欠着身子灰衣瘦弱男子，‘章宗傅’开口：“那个，叶飞，要不·”
“少爷。”恭敬男声。
唉，算了，还是忍忍，再忍半年吧！皱眉，‘章宗傅’开口：“嗯，我是说，在此处闲逛实在无趣，要不咱们回家去罢！”转身，大迈步向前走。
“押宝啦！押宝啦！”吆喝男声。
“四爷你今日面色圆润，一看便是吉星高照，财神爷伴在左右，今日定能财满而归呢。”献媚男声。
小赌怡情嘛！站定脚步，转身看向身边，‘章宗傅’开口：“叶飞，你可还记得你是如何到得我章家？”。
灰衣抱拳欠身。
“一年前，我与人结仇差点丧命，是少爷你将我救下，至此之后我便一直待在章家，跟在少爷你身边。”恭敬男声。
就这么回去肯定会难受死！点头，‘章宗傅’开口：“很好，我果然没看错，叶飞你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既是如此，那少爷我现在有件事情要叶飞你来帮我，想必你应该不会拒绝罢？！”。
“少爷有甚么事情尽管吩咐，叶飞一定尽力去做！”恭敬男声。
不管怎么样，说服他！伸右手摸向胸口，‘章宗傅’开口：“实不相瞒，少爷我现在实在是心痒难忍，若不玩上两手，我怕我会郁郁成疾，会生病！懂吗？！大石头你总该不会想看着我生病罢？！”。
“啊，这？！”恭敬男声惊讶。
进去看几把业好啊！右手拇指按住食指其他三指竖起，‘章宗傅’开口：“十两，就十两！”。
“不是，少爷，小的知道你心痒难忍，可出门前少夫人特意交代过·”恭敬男声。
好好解释！右手轻挥一下，‘章宗傅’开口：“我知道，我知道他们都是为我好！所以我才说只赌十两嘛！这样，十两之后若还不肯出来，你便回去告诉少夫人！”。
灰衣微皱起眉头，低头。
有戏，加把劲！皱起眉头，‘章宗傅’开口：“叶飞，你总不能看着我难受死罢？”。
灰衣抬头，眉头紧皱着，嘴巴张合。
“就十两？！”恭敬男声。
搞定！点头，‘章宗傅’开口：“嗯，就十两！”右手手掌朝上伸出。
“啊？！”恭敬男声。
终于可以去过过瘾啦！眉开眼笑，‘章宗傅’开口：“银子啊。”。
“哦。”恭敬男声。
灰衣男子伸手进怀拿出一个钱袋，从钱袋里拿出两枚银子，递出。
妙极！伸手接过银子，‘章宗傅’开口：“走，去看看今天手气如何。”转身走。
那么，怎么编这十两银子和这段时间？！管他呢，先玩，回去路上有的是时间想！脚步不停，‘章宗傅’向一座挂有‘云宝楼’牌匾楼房走去。
云宝楼前一黄衣躬身身，单手做着请。
“祝两位宝爷财运亨通，请。”殷勤男声。
赏！好吧，只有十两银子！赢了出来再赏业不迟！伸手握紧手中银子，‘章宗傅’抬脚向楼门内走去。
···
云宝楼大堂，傍晚。
摆着许多个桌子，桌子旁或站满各色叫喊之人。
“大，大，大···”“人，人，人···”“鱼，鱼，鱼···”吵闹声。
骰子全凭运气，要玩当然玩牌九！脚步不停，‘章宗傅’向右前方那青衣走去。
青衣右手在上左手在下合着掌凑向其嘴边。
“呼。”吹气声。
青衣右手手掌慢慢向上翻开，其内出现上下各两只骨牌，其上已翻开骨牌内有均有圈点——左侧为斜白三点加平白五点共八个点圈（弯八），右侧斜白三点加平红四点共七点（红七）。
“天地！”赌博男声甲。
青衣将嘴凑到牌前吹一下，右手将低下两只骨牌翻起，其内有圈点——左侧白十一点（斧头），右侧斜白三点平白六点共九点（白九）。
杂牌，最多配六、九点，恐怕很难赢啊！在青衣身边站定，‘章宗傅’顺青衣面对方向看去。
一张围满人方桌，桌上中间码着一些骨牌，桌面四面各有一人手上拿着骨牌，其中三人桌前散落着一些银子。
庄！眼光定向正对面，‘章宗傅’看对面袖子撸在肘部光头。
光头将手中四只骨牌上横下竖摆到桌上，抬头扫视四周，嘴巴张合着。
“来来来，摆牌，摆牌！”粗哑男声。
青衣将手中骨牌前横后竖扣在桌上；桌旁另三人纷纷将骨牌横竖着扣在桌上。
“来来来，开牌咯！”粗哑男声。
光头伸手翻开其面前桌上骨牌——横排两张骨牌一为红六点白六点（天牌），另一为红四点白五点（红九）；竖排两张骨牌均是六个白点（长三）。
“天王配双长。”粗哑男声。
光头右侧一人翻开其面前骨牌——横排两张骨牌一为两个红点（地牌），另一为白八点（平八）；竖排两张骨牌均是三白一红四个点（和牌）。
“我是地杠配双和，和牌。”赌博男声乙。
青衣将其面前骨牌翻开。
“杂牌，你吃。”赌博男声甲。
青衣左侧一男子将骨牌往前一推。
“你吃。”赌博男声乙。
光头伸手将青衣和左侧男子面前一些银子收走，把散落在桌上骨牌收起来码在桌子中间。
“来来来，下注啦！”粗哑男声。
上手！身子一挪，挤到青衣身边，‘章宗傅’开口：“我来一手。”伸手拿出一枚银子放到桌上。
“我就不信啦，再来。”赌博男声甲。
青衣在桌上放下两枚银子，另有三人各自在桌上放下一些银子。
“买定离手，开始发牌啦！”粗哑男声。
光头伸手扔出三个骰子，骰子在桌上滚动一番后停下，其上点数分别是三、三、六。
“三三六，共十二点。”粗哑男声。
光头伸手拿出四个骨牌送到其左侧桌上一份银子后；又将骨牌逆时针一一发到桌上一份份银子后。
伸右手拿起面前四只骨牌放到左手手掌内，将双掌送到眼前，‘章宗傅’翻手中骨牌，看骨牌内点数。
四张骨牌内点数分别是——两个红点（地），白九点（白九），红四白五共九点（红九），两个红点（地）。
“来来来，摆牌咯！”粗哑男声。
双地，杂九，牌不错！伸手将白九和红九两张牌并排横放在桌上，将两张地牌竖放在横放两张牌下方，‘章宗傅’看向对面光头，用眼角余光看周围人。
光头将牌摆在桌上，桌上其他人或摇着头摆在桌上或满脸兴奋将牌摆在桌上···
“开牌咯。”粗哑男声。
光头伸手翻开其面前四张骨牌——红一点白二点（丁三），红一点白五点（铜锤），白十一点（斧头）一对。
“九点配双斧头。”粗哑男声。
桌上众人纷纷开牌。
赢！伸手翻开面前骨牌，‘章宗傅’开口：“杂九配双地。”。
“好在老子继续跟牌，九点配双板凳。”赌博男声甲。
青衣翻开骨牌——白九点（白九），白十点（梅），白四点（板凳）一对。
“杂牌。”赌博男声乙。
“八点配双和，和牌。”赌博男声丙。
“你赢。”赌博男声丁。
光头男子拿钱，发钱，码牌···
“来来来，下注咯。”粗哑男声。
运气不错，加注！伸手，‘章宗傅’把桌上两枚银拢在一起往前推一点。
随后光头男子摇骰子，派牌···‘章宗傅’拿牌，看牌，比牌，下注···
些许时间过。
感觉到肩膀被人轻轻拍一下，‘章宗傅’转头看向身后。
灰衣欠着身子。
“少爷，时候不早，要不咱们回去罢？”恭敬男声。
回去？！还没过瘾呢！右手摊开手掌，露出掌心内一大一小两枚银子，‘章宗傅’开口：“这不是还有吗？”
“下注啦！”粗哑男声。
“可，这么久还没回去，少夫人该着急啦！”恭敬男声。
业是，太久回去肯定会猜疑！微皱起眉头，‘章宗傅’开口：“这样，这一局全押下，若输掉咱们就回去，若赢，咱们便继续全押下，直到全输下为止！”。
“哦。”恭敬男声。
转身，‘章宗傅’把手中两枚银子放到桌上。
光头掷骰子，发牌，摆牌，比牌···
拿牌，摆牌，开牌比牌，‘章宗傅’赢，将银子全押下···
片刻。
好吧，输就输吧！再不回去恐怕真会被怀疑！皱着眉头，看着桌上十六枚银子被光头收走，‘章宗傅’轻摇一下头，转身看向身后灰衣，开口：“走罢。”抬脚向大门走去。
唉，这一走恐怕半年内再没机会来这里！不行，难得有这一次机会，一定要玩痛快！大门前住脚，‘章宗傅’转身看向灰衣，开口：“我思来想去，我等这样回去那十两银子去向不管怎么个说法恐怕都会让我娘子起疑心，不如这样，叶飞你再给我十两银子，少爷我再去赌一把，把本钱赢回来咱们就回去。”。
灰衣皱眉，嘴巴张开。
“啊？！少爷，这~”恭敬男声。
哪怕再摸一把牌业好，最后一把！抬手拍一下灰衣肩膀，‘章宗傅’开口：“你业看到，方才少爷我一直赢，那便说明少爷我今日手气极好，放心罢，只要一局，少爷我定能将那十两银子赢回来。”。
“不是，少爷，万一·”恭敬男声。
说什么晦气话！皱起眉头，‘章宗傅’开口：“怎么？！你是不信你少爷我么？！”。
灰衣抬手在半空连摆两下。
“啊，不是，没，我没那个意思，我·”恭敬男声。
还要废话？！皱着眉头，右手手掌朝上伸出，‘章宗傅’开口：“那便给我十两！”。
“哦。”恭敬男声。
灰衣伸手进怀拿出钱袋，从钱袋里拿出三枚银子，递出。
右手握紧银子，‘章宗傅’开口：“放心罢，我一定会赢。”转身向光头所在桌子走去。
“买定离手，开始发牌啦！”粗哑男声。
看着正准备掷骰子光头，‘章宗傅’开口：“等等。”挤到桌旁，将手中三枚银子放到桌上。
光头掷骰子，派牌···
伸双手拿起面前四只骨牌，将骨牌凑到眼前，‘章宗傅’右手翻开骨牌，认真看。
一红点六白点（高脚），一红点五白点（铜锤），七白点（白七），八白点（平八）。
“摆牌，开牌咯。”粗哑男声。
要输！皱起眉头，‘章宗傅’看向光头。
光头将其手中骨牌翻开。
红六点白六点（天牌），四红点五白点（红九），斜八点（弯八），红两点（地）。
“天王配地杠。”粗哑男声。
果然，完！那么？！皱着眉头将骨牌翻开放到桌上，‘章宗傅’开口：“杂牌。”转身走。
六两，怎么交代？！回去肯定会被发现，所以，最后一把，赢下就能瞒过去！站定脚步，皱着眉头转身面对身右后侧灰衣，‘章宗傅’开口：“若这般回去必然会被知道少爷我来过赌场，六两，最后一把，输赢都回去。”右手手掌朝上向灰衣伸出。
“啊？！这·”恭敬男声。
对，赌输大不了再忍一年！皱着眉头，‘章宗傅’开口：“最后二十两，若赢，回去后不提这赌场之事，那自然便能瞒过去，若输，少爷我回去后自会去找娘子认错。”。
灰衣低头，略顿一下，抬头，嘴唇张合。
“少爷，叶飞，叶飞觉得要不还是·”恭敬男声。
不肯，哼！好吧，业是为我好！不过，我能让你管着？！抬手在半空挥一下，‘章宗傅’开口：“少爷我心里有数，把银子给我罢。”。
灰衣张嘴，闭嘴，低头，伸手进怀拿出钱袋，从钱袋里拿出四枚银子，递出。
伸手接过银子，‘章宗傅’转身向光头所在桌子走去···
片刻。
四十两！连输三局，接下来应该会赢！这样回去太可惜！转身走三步，住脚，转身面对身后侧灰衣，‘章宗傅’开口：“我有预感，接下来我必会赢，把你身上所剩六十两银子都给我罢。”。
“啊？！不是，少爷，这~”恭敬男声。
都说马上要翻盘，还要啰嗦！右手手掌朝上伸出，‘章宗傅’开口：“不必啰嗦，若还当我是少爷，便把银子给我。”。
“不是，少爷·”恭敬男声。
真他@烦！皱眉，冷眼，‘章宗傅’开口：“我最后说一遍，把银子给我！”压低声音。
灰衣低头，伸手进怀，略顿，拿出钱袋。
会不会是因为他在，影响手气！伸手拿过钱袋，‘章宗傅’开口：“别在这边影响我手气，出去等我。”声音冷漠。
灰衣低着不动。
语气似乎有点重？！松开眉头，‘章宗傅’开口：“放心，我把钱赢回来就出去！去罢！”声音尽量缓和。
“哦。”恭敬男声。
灰衣欠身，后退一步，转身，向楼门走去。
“下注，下注啦！”粗哑男声。
那么，先押十两试试手气！边从钱袋里拿出两枚银子边转身，‘章宗傅’走到光头所在桌前，将两枚银子放到桌上······
果然，运气回来！那么，再接再厉！眉头微松，从桌上四枚银子中拿起两枚，‘章宗傅’将桌上剩下两枚银子往前轻推一下。
些许时间过。
又输三局！风水轮流转，接下要赢！还剩五十两！全押，翻盘！将钱袋袋口朝下倒出所有十枚银子，‘章宗傅’将十枚放到桌上。
光头男声掷骰子，发牌······
完，全完！低头，‘章宗傅’眼光从桌上被收走那五枚银子移到手中空瘪钱袋上。
“下注啦，下注啦！”粗哑男声。
没钱下个屁注！转身，‘章宗傅’向楼大门口走去，心思随脚步动。
‘刚领来这一个月生活费用就这么全输光！怎么向娘子交代···’
‘···不行，娘肯定会告诉爹···’
‘···娘子嫁妆早已经被我败光，就算她愿意帮我···’
要不？！住脚，微转身，微转头，‘章宗傅’看向正门对面最深处一个两阶木台。
木台下左右各站着一名黄衣；木台上有一座长桌案，桌案内坐有一人；人穿紫袍、头戴玉冠，手中正拿着一个紫砂壶往嘴里倒茶水。
别，冷静！轻摇一下头，顺势转头、转身，‘章宗傅’向大门走去，心思继续随脚步动。
‘回去，跟娘子好好承认一下错误，让娘子回娘家借点···’
‘···可，一旦借钱，必然会引起怀疑···’
‘···业就是说，不管怎么样都会被怀疑！’
那还不如！大门口前站定，‘章宗傅’双手握紧拳头。
‘再拼一把！也许能翻盘！’
‘对，反正业就多一百两银子而已！最后搏一次！’
借！生死就这一盘！转身，‘章宗傅’向门对门木台阶上红袍玉冠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