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能装多久就装多久吧！
沁心苑，晨。
正屋内桌旁站着，把空碗蝶收进篮子里，面对屋门坐下，看着院中桃树，关跃寒心思随桃树上被风吹落桃花瓣飘摇着。
‘不知道她现在···’
‘···不行，再满脑子雁儿和踞虎城事情的话，那等他过来时，我就很可能会在他面前露出马脚。’
‘所以，我现在开始最好是什么都不想！’
‘不对，也不能什么都不想，而是应该以失忆状态来想事情。’
‘那么，只记得潜蛟林的话···’
‘···如果我不因为好奇而出门的话反而会让他生疑吧？！’
‘所以，出去走走！’
‘不过出去的话，我对这踞虎城也算是有点熟悉···’
‘···所以，什么都很陌生，不能想任何关于踞虎城事情！
那么，该出去就出去吧！深吸一口气，关跃寒站起来，向屋门走。
院门外肯定有人守着！不对，我肯定不知道院门外有人！所以，等下出院门得稍微受惊一下！皱着眉头左看看，右看看四处打量着，关跃寒向院门走去。
记住，受惊！抬脚，关跃寒迈出院门。
“少主。”冷漠女声。
惊愕！微愣一下，关跃寒转头看向门旁正对着自己欠身抱拳娇带面具黑衣小女子，开口：“少，少主？”。
“属下奉魔主之命在此处听任少主差遣。”冷漠女声。
果然！不对，没什么果然！而是，然后呢？！微微皱一下眉头，关跃寒开口：“哦，那个，我，我想出去走走。”。
“少主请便，属下自会跟在少主身后随时听少主吩咐。”冷漠女声。
娇小黑衣直起身子。
跟着，监视？！不对，失忆！那么，当然应该是让跟着吧？！抬脚，关跃寒向前走去。
记住，陌生！脚步不停，关跃寒左转头看看，右转头看看。
随后一路东拐西转边走边打量着四周环境，关跃寒迈进一座院子。
“少主，这里是养鹤居前院，院门外是踞虎城大街。”冷漠女声。
突然说话？！所以，不让出去？！不管，好奇，那就对街上会更加好奇！脚步不停，关跃寒开口：“哦。”向院门走去。
果然不让出去！不对，应该是，难道不能出去？！停脚，关跃寒皱眉看着挡在眼前躬身抱拳娇小黑衣。
“少主若想出养鹤居，属下需先向魔主禀报一下。”冷漠女声。
那么，现在应该表示疑惑？！微微皱眉，关跃寒开口：“不是，禀报？！这出个门还要禀报吗？！”。
“寒儿。”和蔼男声。
果然在这里！不对，应该是，他？！向后转身，关跃寒循声音看去。
一袭道袍从正对大门屋前台阶走下。
“这踞虎城内你随处都可去得，不过在出门前，有几个规矩你且要先记在心上才行。”和蔼男声。
难道可以出去？！不对，应该是出个门还要讲规矩？！微微皱眉，关跃寒开口：“规矩？”。
“正是。”道袍转头看向一旁娇小黑衣“小七，你去拿一个无角面具来。”。
“是。”冷漠女声。
娇小黑衣抱拳欠身，转身走。
道袍转回头。
“寒儿，你且先随为师到屋里去听为师给你讲这踞虎城规矩，等小七为你取来面具后你等再出门罢。”和蔼男声。
所以？！当然应该跟进去吧！抬脚，关跃寒跟上已然转身向正厅走去道袍。
记住，陌生，好奇！抬脚迈进屋门，关跃寒用眼光扫视着整个房间。
道袍走到对门右侧主位前坐下，左手手掌指着起左前方椅子。
“寒儿，且坐下罢。”和蔼男声。
记住，言多必失，少说话！走到椅子旁，转身背对椅子坐下，关跃寒皱着眉头看地板。
“寒儿，这踞虎城内生活着两种人，一种是普通民众，另一种则是直属为师麾下之夜魔人。”略顿“而寒儿你既是为师徒弟，那自然便是夜魔少主，业便是属于这夜魔人，既是夜魔人，那自然便要守夜魔人规矩。”和蔼男声。
这里应该表示疑惑吧？！微微皱着眉，转抬头，关跃寒看向道袍。
道袍伸手捋一下山羊胡，山羊胡颤动。
“夜魔人以暗杀为营生。”和蔼男声。
这时候应该要惊讶吧？！眉头拧紧，关跃寒开口：“暗，暗杀？！不是，这·”。
“正是，寒儿不必着急，且听为师把话说完。”和蔼男声。
那么，然后呢？！应该要先听他说完吧！皱着眉头，转低头，关跃寒看脚下。
“正因夜魔人是以暗杀为营生，故而，为得避免夜魔人被人寻仇报复或被抓去逼问而泄露出夜魔秘密，夜魔便定有一个规矩，便是夜魔人不可以真面目示于外人看，不可以真声音说于外人听，若是有违反此规矩者，其他夜魔必将全力其追杀至死。”略顿“故而，寒儿你今日出门时且必须戴上面具，且不要与城中居民说话，若非要说话且一定要用假声与人说话，不然一旦你被除夜魔人外看到真面容或听到真声，那到时为师为得让其他夜魔人能信服并持续维护这个规矩，确是只能将你禁足在这养鹤居内。”和蔼男声。
然后呢？！不管怎么样先说点什么！皱着眉头，关跃寒开口：“不是，这·”。
疑惑，对，既然是暗杀组织，那就应该疑惑！皱着眉头转抬头看向道袍，关跃寒开口：“不是，这，这，我，我又不想暗杀，我为什么会拜你为师？”。
道袍伸手捋一下山羊胡子，山羊胡子颤抖。
“自然是因为师信你是来自未来世间之人，且为师会想尽办法为你去寻来那指环。”和蔼男声。
那么，这时候的反应应该是？！思考，需要思考！拧着眉头，关跃寒转低头看向地面。
略沉默。
“寒儿且不必担心，为师绝不勉强你做任何事情，且只与你谈那指环之事。”和蔼男声。
为了窥探天道？！不对！好吧，就是为了窥探天道！低着头，关跃寒开口：“哦。”。
略沉默。
“咚咚咚。”敲门声。
“魔主。”冷漠女声。
转抬头，关跃寒循声音向屋门外看去。
一娇小黑衣正抱拳躬身站在在门外。
“那且如此，寒儿你去罢。”和蔼男声。
禁足？！真要出去吗？！站起来，关跃寒开口：“哦。”转身走向屋门，迈出屋门。
“少主，面具。”冷漠女声。
只要戴着面具不说话应该就没问题吧！屋门外站定，伸手接过黑衣双手所呈黑色面具（面具露出鼻孔，嘴、下巴），关跃寒把面具戴到脸上，抬脚向有两名黑衣站岗大门走去。
那么，往哪里走？！不对，应该是都陌生！所以，要不问一下小七？！言多必失！还是随便走吧！抬脚迈出大门，关跃寒向右走向一条街道。
···
踞虎城街上，晨。
城都被夺了，冷清也是理所当然吧！看着只有寥寥数个行人街道，关跃寒心下阵阵苦涩着。
不对，已经忘记！不能想这些！冷静，冷静！那么，这种情况下应该感觉很奇怪才对吧？！脚步放缓，关跃寒开口：‘·’闭口。
好吧，不能让人听到真声！而且，言多必失！脚步加快，关跃寒继续漫无目的往前走着。
时间渐渐过。
街上阳光从微亮到大亮。
那么，只走过一遍肯定不会记得怎么走回去吧？！所以，问问！用假声！站定脚步，转身面对身后娇小黑衣，关跃寒吊着嗓子开口：“咳，咳，那个，我，我有点不认得回去的路了。”声音尽量小。
娇小黑衣抱拳欠身。
“属下为少主领路。”冷漠女声。
她怎么没用假声？！难道说？！别，先别想！微微皱眉，关跃寒抬脚跟上已然转身娇小黑衣。
脚步渐渐。
等等，既然感到奇怪，回去后是不是应该去找他问问？！为什么人这么少？！因为刚刚被夺城！又来！停，别再乱想！右转身，关跃寒随娇小黑衣拐向另一条小巷。
随后跟在娇小黑衣身后，关跃寒边走边时不时把那些不自觉生出思绪掐灭在脑海里。
···
养鹤居大门前，午间。
所以，是让我先走！眼光从台阶下一旁站着娇小黑衣人身上移到大门口，关跃寒抬脚向大门走去。
大门前两名黑衣人欠身抱拳。
“少主。”两个冷漠男声。
少主？！是不是应该礼貌做一下回应！？微微点一下头，关跃寒抬脚迈进大门，边走边抬头看向闲云堂。
闲云堂内没人。
不在？！这样才有更多时间来想接下来该怎么面对他！不对！应该是，不在？好吧，也不是要紧事，等有机会再问他吧！所以，回去！当然不熟悉路！脚步减缓，关跃寒皱着眉头，微微转头看右身后，开口：“那个，是走右边吧？”。
那么，问她找他？！没必要多此一举吧！
娇小黑衣抱拳欠身。
“少主若是要回沁心苑可走右门。”冷漠男声。
点头，关跃寒开口：“哦，好。”转身向右侧走廊走去。
···
沁心苑院门前，午间。
其实，是不是可以先问一下她？！站定脚步，转身面对身后娇小黑衣，关跃寒开口：“那个，我，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娇小黑衣抱拳欠身。
“少主请说。”冷漠女声。
皱眉眉头，关跃寒开口：“那个，就是，为什么这个城这么大却没有几个人？”。
“回禀少主，踞虎城正在整顿，故而人少。”冷漠女声。
好吧，刚夺的城确实！打住！那么为什么整顿？！好吧，多问多错，适可而止！微点一下头，关跃寒开口：“哦。”转身，抬脚迈进院门。
沿着院内小路走进正屋内，走到桌前面对屋门坐下，关跃寒把目光落到院子里，心思随院中桃树上树叶摇晃着。
‘整顿，是啊，踞虎城已经变成踞虎城了，整顿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唉，踞虎城！夜魔！’
‘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不能让人听到真声···’
‘···刚刚在他们面前的表现应该···’
随后吃下娇小黑衣送来三菜一汤一碗饭，关跃寒整理好碗碟后坐在桌旁，看着院中桃树，心思持续动着。
‘···就算他真有去救雁儿她爹，那他也肯定会因为不想让我记起过去事情而不会告诉我···’
‘···如果他真食言不去救人，那我接下来···’
‘···尿尿，厕所，密道，他肯定猜到这里有密道···’
该尿就尿！不过，不知道厕所在哪里？！站起来，关跃寒向屋外走去。
沁心苑，院门前。
娇小黑衣抱拳欠身。
“少主。”冷漠女声。
既然忘记，当然不能说茅房！面对娇小黑衣微低着头，关跃寒开口：“那个，请问厕所在哪里？！”。
“厕所？”冷漠女声。
微皱一下眉头，关跃寒开口：“就是那个，那个能让人方便的地方。”。
“方便？！少主可是在找茅厕。”冷漠女声。
轻点一下头，关跃寒开口：“对，对，就是茅厕。”。
“院内西侧两间小屋右侧便是茅厕。”冷漠女声。
着急上厕所，所以！转头看向院子西侧小屋，关跃寒边抬脚向小屋走边开口：“好，谢谢。”。
“少主言重。”冷漠女声。
上完厕所，回到正屋，关跃寒坐回到桌旁，看着院子内桃树，动心思。
‘···怎么确认他有没有去救雁儿她爹···’
‘···以失忆的状态，我现在应该想的是···’
‘···所以，应该主动找他问清楚才对吧？！’
对，主动找他去！站起来，关跃寒向屋门外走去。
···
养鹤居前院，午后。
没必要等下再来吧？！正厅门前站着，看着厅内主位上坐着道袍和道袍前面站着一黑衣人，关跃寒抬手敲门框。
“咚咚咚。”敲门声。
“寒儿，进来。”和蔼男声。
不避讳自己？！抬脚迈进屋子，关跃寒边看着黑衣，边向道袍走去。
“传信媃少主，再跟两天，事有可为时找机会下手，事不可为时不必冒险，速速回城即可。”和蔼男声。
“是。”普通男声。
黑衣人抱拳欠身，后退推一步，转身，走两步停下，抱拳欠身。
“少主。”普通男声。
找机会下手？！难道救人？！别想！回礼！看着黑衣向自己抱拳欠身，关跃寒轻点一下头。
黑衣向屋门走去。
“寒儿，来，且坐下再说。”和蔼男声。
一定记住你什么都不记得！抬脚，关跃寒走到主位前椅子上坐下，低头看地板。
“寒儿，你来找为师可是有事要说？”和蔼男声。
记住，你已经忘记！那么，先找个话头！微转抬头看向道袍，关跃寒开口：“那个，你早上说的都是真的吗？”。
“绝无半句虚言。”和蔼男声。
半信半疑！皱起眉头，关跃寒开口：“那，那我之前真拜过你做师傅？！”。
道袍山羊胡颤动。
“正是。”和蔼男声。
接下来说什么？！对，质疑！眉头拧紧，关跃寒开口：“不是，既然我是你徒弟，那你这到底是为什么非得要让我忘记到踞虎城的这段经历？”。
道袍山羊胡颤动。
“自然是有让你必须忘记之缘由。”道袍捋一下山羊胡“至于缘由为何，既是要让你忘去这踞虎城所有经历，为师自然是不会让寒儿你再知晓任何有关踞虎城之事。”和蔼男声。
果然！那么，应该思考吧！微微低转头，关跃寒看地面。
略沉默。
然后呢？！指环，这时候的我应该很在意指环才对！微转抬头看向道袍，关跃寒开口“那，那指环的事情？”。
道袍捋一下山羊胡子，山羊胡子颤动。
“寒儿，因着踞虎城近段时间有所动荡，故而为师却只是简单去搜寻过一次，这指环确是还未曾找到。”和蔼男声。
是啊，你在夺城哪里有空！冷静！那么，这时候应该失望才对吧！狠狠拧一下眉头，关跃寒低转头看想地板。
“寒儿且不必着急，再过三五个月这踞虎城之动荡便可全然平息下来，到时为师自会派上可用之人为你去将那指环寻来。”和蔼男声。
要把踞虎城全部整顿好才有空吧？！冷静，冷静，不要想多！继续失望！凝着眉头看地板，关跃寒不开口。
不对，那可是指环啊！不能光等着他帮自己找才对吧？！！低着头，关跃寒开口：“要不，要不你先派几个人跟我出去先找一下。”转抬头看向道袍“我怕那个指环被人捡走或者被什么动物给叼走。”。
道袍捋一下山羊胡子，山羊胡子颤动。
“倒业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近段时间夜魔正在潜蛟林办一件事情，此时潜蛟林内并不太平，你去潜蛟林恐怕却是有些不妥，这样，你且再等上些时日，待这潜蛟林内事情了去，为师再派几个人随你出城去找那指环罢。”和蔼男声。
办事？！救人？！别，冷静，不想多！这时候应该失望，失落！皱着眉头转低头看一眼地面，抬头看向道袍，关跃寒开口：“不是，那，那要等多久？”。
“这个确是不好说，短则三五天，多则却业需要数个月罢。”和蔼男声。
个把月？！救到人，雷家搜索？！别想！这时应该着急！狠狠皱眉，关跃寒开口：“不是，数个月，那么久？要是指环被人捡走。”低头躲开道袍深邃眼神看地板“那，那到时候还怎么找？”。
“寒儿，为师且问你，若只你一人去潜蛟林内找指环，你认为你多久能找到那指环？”和蔼男声。
应该想的是，一个人找？！皱着眉头抬头看向道袍，关跃寒开口：“我·”低头，看地板。
“放心罢，夜魔既是以暗杀为营生，那在这闽中地区自然是到处都有耳目，故而，即便寒儿你那指环当真被人捡去，夜魔业必然能在十年内帮你找回来。”和蔼男声。
所以，应该渐渐相信他？！抬头看向道袍，关跃寒开口：“你说的是真的？”。
道袍捋一下山羊胡子。
“自然是真，这么说罢，这闽中地区夜魔想知道任何事情便一定能知道！”和蔼男声。
然后呢？！应该要想想吧！低头看地板，关跃寒不开口。
“指环之事且先如此罢，寒儿若无他事，便且先去罢。”和蔼男声。
那么，去？！不去又能怎么样？！走站起来，关跃寒不开口，转身向屋门走去。
闲云堂门外阶梯下右侧有一娇小、一修长身躯两名黑衣，面朝西并排站着。
刚夺城当然很多事吧！不想！脚步不停，关跃寒迈出闲云堂门。
闲云堂门前两黑衣人同时抱拳欠身。
“少主。”冷漠男、女声。
回礼！微点一下头，关跃寒转身向左侧走廊走去。
随后在娇小黑衣跟随下，关跃寒向沁心苑走去。
···
沁心苑，傍晚。
双手垫在桌上，下巴垫在双掌上，双眼紧盯着桌上茶碗，关跃寒心思随茶碗里水波纹一荡一荡着。
‘···难道他真有派人去救雁儿她爹···’
‘···再跟两天···事不可为不必冒险，速速回城？！好吧，怎么可能真尽全力···’
随后吃过娇小黑衣送来晚饭，随后用娇小黑衣送来清水洗漱一番，然后坐在桌旁看着桌上娇小黑衣所点灯火，关跃寒心思随灯内火苗持续摇晃着。
‘···要想办法从他嘴里探出消息···’
‘···个把月，如果真救到人的话，那雷家就肯定会在潜蛟林搜索···’
‘···最好还是什么都不要做，不要想着去探听雁儿他爹的消息，不然万一被他发现我是在装失忆的话，那到时就算雁儿她爹真被他救出来，那他···甚至顺藤摸瓜找到雁儿她们···’
‘···所以，只能一直失忆下去！至少，目前只能先一直装下去！那么？！’
抬头，关跃寒看向屋门外。
院内桃树影影绰绰着轻轻摇晃着。
天色已晚，既然已经有点信任他，那就该睡就睡才对吧？！拿起灯火，站起来，走到屋门前关好门，转身走到梳妆桌前，将灯火放在梳妆桌上，脱去外衣，吹灭灯火，躺进床里，盖上被子，关跃寒闭上眼睛，心思随夜色朦胧着。
‘可是，装失忆···’
‘···他那么精明···’
‘···唉，尽力吧！能装多久就装多久吧！’
‘那么，明天的话···’
夜渐深，关跃寒心思渐模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