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又弄了些珍兽的角讨阿爷欢心吧。”
李芙儿也没纠结是什么东西，鄙夷道：“成日里鼓弄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也不知道是从什么犄角旮旯里扒拉出来的。”
“日日靠着这些东西霸占阿爷，”她嗤之以鼻，哼道，“我瞧着也长远不了。”
“这些话咱俩私下说也就罢了，”李瑛轻拍了下她，压低声音说，“莫要当着外人的面声张。”
“我有分寸，”李芙儿莞尔一笑，挽起了他的胳膊，“阿兄，明日就是除夕了……”
李瑛见她吞吐了起来，说：“只你我二人在场，有话但说无妨。”
“那我可就直说了哈！”李芙儿挽紧了他的胳膊，笑道，“阿兄，芙儿有一事相求。”
“你说。”李瑛点了点头，示意她往下说，“凡是阿兄能办到的，立刻差人去办。”
“办自然是办得到，”她仰头看着他，酒窝里都掺进了些许讨好，“只是阿兄未必肯帮芙儿的忙。”
“你且先说说看。”
“芙儿想见忠嗣阿兄一面，”李芙儿垂下了眸子，小心翼翼地说，“只见一面就行……”
“这……”李瑛眉头耸起，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不可。”
“为何不可？”李芙儿猛地抬起头，委屈地抿着嘴说，“我只是想见他一面而已……阿兄难道不想见他吗？”
“芙儿，他是我的义弟，我自然也想见他，”李瑛面露为难，“只是……”
“他是被李林甫诬陷的！”李芙儿失声尖叫道，接着低下头福了一礼、声若蚊蝇，“芙儿失礼了……”
“为兄是那种趋炎附势的小人么？”
李瑛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可奈何地笑了：“忠嗣虽和你我并无血缘之亲，但他是阿爷义子一日，便不可能娶你。”
“我不信，”泪从眼窝里蹦了出来，她抬着水汪汪的眸子看着他说，“我要当面问他！”
“你这又是何苦呢，纵使他愿意也娶不得。”
李瑛轻叹了口气，掏出布帕擦拭她的眼泪：“婚姻大事自古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约，寻常百姓家也没有义子娶义妹的先例。”
“何况你我生在帝王家，自是更不能随心所愿。”
他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补充说：“日后你年纪到了，阿爷自会指一门亲与你。”
“阿瑶，阿瑾，阿琚和我皆是如此。”
“我不愿和素昧平生的人过一世……”李芙儿的声音里满是哭腔，呜咽着扑进了李瑛的怀里，“我只想和他长相厮守……”
“莫说傻话了，他长你12岁呢，”见她伤心不已，李瑛也不知该如何宽慰她，“再大上三五岁，在民间已能做你阿爷了。”
“……”李芙儿从他怀里抬起头，红肿的眸子盯着他看了几秒，破涕为笑，“阿兄真是大不敬！”
“哈哈……”见她不再哭了，他长疏了一口气，尬笑了两声，“好了，明日还得出席除夕宴呢，哭肿眼睛可就难看了！”
“今年宴请了诸藩王携家眷子女前来贺岁，”李瑛送她回寝殿，接着说，“届时可不能使小性子啊，莫叫人小看了咱大唐的长公主！”
“放心啦，我有分寸。”李芙儿吸了下鼻子，挤出一个讨好的笑，“那阿兄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