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用一次性纸杯给她倒了热水，陆怀夕这次没有拒绝。
夜晚的派出所很寂静，除了另外一名民警，就她们两人。
陆怀夕见女警不答应自己的要求，也就没再坚持。返回长椅上，耐心等待天亮。
*
南洋。
苏老爷子的遗体在当地法医检查，得知是因为高空飞行造成的脑死亡。他的身体刚有好转，原本不能移动。
现在着急回到南洋，触动了身体某个机能的突然加速。
秦观棠将检查报告拍照，还没等发送给陈澄，就遭到苏言晟的质问：“观棠，你在干什么？”
秦观棠也不与他隐瞒，“我太太现在在押，这些东西可以证明她的清白。”
苏言晟脸色严肃：“她该。”
秦观棠神情一瞬阴沉，“事情在国内已经查清，外公并非我太太推的，而是蔡家敏。”
苏言晟惊讶的同时，面容并未有所好转，“说话要讲求证据。”
秦观棠不会跟他争执，反而厉声警告，“证据早就有了。我不管蔡家与苏家关系如何，但是她就是不能冤枉我太太。”
苏言晟微眯了眯眼，半天没了声。
秦观棠当着他的面，将拍的法医的检查发送给陈澄，转身从检查科出去。
苏言晟也在最后看一眼没了声息的老爷子，在他之后走出检查室。
苏老爷子是侨民，死后不能葬在南洋，只能返回m国。
遗体被运走的那天，苏言晟跟秦观棠放了狠话，“观棠，这么多年不见，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你让你老舅在这世上再没了父亲，我会永远记得你那个伶牙俐齿的太太。”
秦母跟着一起去的m国，原本秦观棠也要同行，但他担心陆怀夕在派出所受罪，所以在苏家人离开南洋后，他去了南洋这边的蔡家。
“贵客来临，有失远迎。”
秦父对贸然前来的秦观棠客客气气，但秦观棠并不领情。
蔡家在南洋做橡胶生意，以及货运行业。
蔡家敏是家里的独女，所以养成的骄蛮跋横的性子。
秦观棠来此，目的明确，就是要蔡家敏付出应有的代价。
“蔡小姐跟随我外公回了一趟中国，导致我外公坠楼住院，更是在回南洋的途中，不幸离世。”
“导致？”
蔡父不解。
他略有耳闻，苏老先生的突然故去，还没等去祭拜，听说已经返回m国。
秦观棠面不改色，“我今天来，是要跟蔡先生说一声。人要为她做出的事，付出代价。”
蔡父一愣，忙去问家中帮佣，“小姐呢？”
帮佣如实回答：“小姐从中国回来，便去了学校，已经投入工作。”
秦观棠早猜到，没在家看到蔡家敏，她一定是躲回学校了。
“蔡先生，发生的事，我已经跟你说明。蔡家敏，我是不会放过她。”
“那你想怎么样？”
蔡父这时，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秦观棠一脸正色，“要她投案。”
蔡父微怒：“秦先生，凡事讲求证据，你这样就是污蔑小女。”
秦观棠低眉整理着西装袖扣，慢条斯理地说：“你要证据，自然是有，不然我也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早在他来蔡家，陈澄那边已经让唐可可和佣人在派出所做了笔录。二人一致认为，苏老爷子的事与陆怀夕无关，而是蔡家敏事先的预谋。
蔡父没了底气，也不好再多做反驳。
而蔡家敏，上午还在跟学生上课，下午被突然到校的两名警察带走。
蔡家敏的事，不知怎么传到了她所教书的学校，校方怕影响不好，将其做了处分开除。
她越是在乎的，秦观棠就让她得不到。
蔡家敏现在只能待在家里，无所事事。这对于她这个高材生，无疑是精神折磨。
秦观棠在当天夜里，赶回兰城，直奔派出所。
然而，陆怀夕并不在那里。
没见到人，秦观棠以为她回家了，可打电话却依旧显示关机。
“她人呢？”
秦观棠打给陈澄。
他那边像是在酒吧，嘈杂的音乐令人莫名烦躁。
“回家了吧。你的资料传来，结合两个证人，他们当时就放人了。”
陈澄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接听。
秦观棠心里开始一慌。
“那她电话怎么显示还是关机？”
“是不是没电忘记充了？这个点，你要不去她家看看？”
陈澄提议。
秦观棠只能先去她家，也不能胡乱猜测。
挂了陈澄的电话，他驱车前往凤凰城。
陆怀夕的车停在公共停车场，而她家所在的楼层也是漆黑的。
秦观棠看了一眼腕表，有些狐疑。
这个点还早，她们都睡了？
他不放心，还是上了楼。
敲了半天门，除了里面传来几声吠叫，好像并没有人的样子。
就在他准备离开，电梯的门打开，陆母推着坐在小车里的小团子出现。
“观棠，你不是出差了吗？”
陆母疑问。
秦观棠礼貌性颔首，“下午回来的。”
“粑粑。”
小团子伸着手臂要他抱抱。
秦观棠将小团子抱出小推车，就听到陆母问：“怀夕呢？她到底怎么了？昨晚上就没回来。问你那个朋友，他说什么事都没有。”
没回来？
秦观棠精准地捕捉到陆母话里的信息。
她能这么问，证明陆怀夕今天根本就没回家。
既然派出所放了人，那她呢？
看来，他还得问陈澄。
“也没什么事，就是工作有点忙。这不，她在香兰街那边的房子办公，有东西忘在这边，特意让我过来取。”
秦观棠临时撒谎。
陆母没有多疑，还给他开了门。
秦观棠抱着小团子回房间，转了一圈又出来。又出了房间，“十一要听外婆的话，到时爸爸妈妈一起回来看你。”
小团子嘟嘟嘴，“我想麻麻。”
秦观棠耐心诱哄：“妈妈明天闲了来看十一。”
陆母见时间不早了，主动接抱过小团子，“明天妈妈回来，你好好让她抱抱。”
小团子没再吭声。
陆母又转向秦观棠，“你拿了东西，赶紧回去吧。”
秦观棠颔首，转身时，还特意看了一眼坐在狗窝里的哟哟。
它现在完全就是一个成型犬，早已能承担起看家的能力。这个家一老一少，有它在，他也可以放心地去找陆怀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