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慕言的笑容有些残忍。
“吴先生,就算天熙不狙击茂晔,茂晔也活不了太长时间,你不如放弃,直接卖给我,还能赚一点,给你父亲打官司。”
吴思齐皱眉,说:“既然顾总这么说,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谈下去。茂晔我不会卖的。”
“吴先生不太会做生意,生意是讲究你来我往的。你应该觉得高兴,因为茂晔对我来说,还有一点点利用价值。如果不是,要我等着你清盘,又有何难。”
顾慕言坐下,翘着二郎腿,神态自若,面色如常,仿佛运筹帷幄般,将一切都掌握于掌中。在那一瞬间,他作为商人的冷酷与无情,显露无疑。
吴思齐冷笑。“茂晔现在不过是一盘散沙,顾总要这盘散沙有何用?”
“这个你不用管,我自有用处。收购茂晔的合同,明天我会让助理给你,你有两天的时间给我答复,两天之后,就算求我,我也不会收购茂晔。我也很期待吴茂国一手建立的集团,有大厦倾颓的那一刻。”
吴思齐皱着眉,看起来十分无奈。
作为朋友,我实在不忍心,可是公司的事我又不懂,不能随便插话。顾慕言看出我的焦虑,略一沉思之后,说:“吴先生,你把茂晔卖给我,我答应留你和你妹妹一些股份,让你们可以有分红拿。这个已经仁至义尽了。”
吴思齐沉半晌,说:“顾总,我父亲做事不干净,这是他应有的报应。但是,你对我妹妹做的事,就真的一点愧疚都没有吗?她没做错什么,只是想跟你订婚而已,你骗了她,现在还要把茂晔夺走,不觉得太残忍吗?”
下一刻,吴思齐的凳子就被震怒的顾慕言踹飞。
“你别这样。”我赶紧拽住顾慕言的手臂,只怕他一时冲动动起手来。
茶色眸中现出狠厉,他冷冷望向吴思齐,说:“她没做错什么?她最错的就是姓吴,是你爸的女儿。我的确为了拖延时间,寻找你爸的证据,骗她要订婚,但这是她自找的。她非要缠着我,在我太太和儿子回来之后,当着我的面,对他们又打又骂。那是我老婆儿子!你知道当时我心有多痛吗!你现在应该庆幸,我暂时没时间对付你妹妹。你最好赶紧把她送出国,否则下一个就是她。”
眼看形式不对,我赶紧拦在两人中间。
“好好谈。”我看看顾慕言,又转头看着吴思齐,犹豫一下,还是说道,“吴先生,你是一个好人,你从来不参与茂晔和你爸的事,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坐这艘沉船,这会葬送你自己的。其实,慕言这么做,固然有他自己的打算,但对你来说,未尝不是最好的出路。”
吴思齐看着我半晌,皱眉问道:“但是茂晔是我爸的心血,我们吴家赖之生存的集团,这个字我签不了,我怕签完,我无法面对那些叔叔伯伯。”
“茂晔这个包袱原本就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背上身呢?签吧,拿了钱到国外,做你喜欢做的事。带你妹妹走,我不追究她对我做过什么,就当是慕言之前骗了她,我们扯平。平心而论,你就算勉强撑住茂晔,能撑几天呢?”
吴思齐长叹一声,说:“拿来协议书,我签字。既然顾总想要收拾茂晔这个烂摊子,我愿意成全。顾总,这次答应我的条件,有顾太太在场,应该不会再食言了吧?”
顾慕言很不高兴的起身离开,小王拿来协议书,让吴思齐签字。
我拿着协议书去办公室找顾慕言。
“签完了?”他站在大落地窗前,俯瞰着京港大地。
我把协议书轻轻放在他办公桌上,犹豫半天,还是说道:“其实你没必要赶尽杀绝吧,茂晔经此重创,已经不是天熙的对手,你为什么还要同行狙击他们?”
他转过身,看着我,有些无奈。
“斩草要除根。吴茂国盘踞京港多年,即使进了警局,也有本事控制外面,所以茂晔一定要垮。而且,我要茂晔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
“马家注资之后,成为我之下最大的股东,马家资本雄厚,如果这个时候收购其他股东的资本,天熙就要改姓了。所以我要早做准备。”
“不会吧,马总算是我的亲人呀。”
顾慕言走到我面前,捧着我的脸,眼中的不快已然消散,多了几分我熟悉的宠溺。
“我没说马家一定会对我做什么,不过防备还是要有的。你呀,哪里知道这些厉害呢。别人对你好一点,你就十倍还给人家,刚才为那个吴思齐说什么好话嘛,他不过是仗着救过你一次,就跟我谈条件……”
我笑出了声。
“我说的嘛,他肯签字你还生气,原来是醋王附体呀。”
“什么醋王……乱说……他不配跟我争你,你是我的。”他将我搂进怀里,狠狠的吻了一口。
生活总算恢复正常了。
恒恒也照常去幼儿园,放学回家跟我们说,过两天幼儿园要举办爬山活动,邀请爸爸妈妈一起去参加。顾慕言一看日期,眉头一皱,正好赶上出差。
我笑笑说:“没关系,恒恒,妈妈和干妈干爹带你去,好吗?”
恒恒仰头问我:“妈妈,你是不是想让干妈和干爹结婚呀?”
我尴尬一笑。
顾慕言轻瞥我一眼,淡淡说:“你管的还挺多。注意点,山路不好走,别摔了。”
“知道了……”我睨他一眼。
把恒恒哄睡着之后,我回到房间,顾慕言躺在床上,翻阅着书籍。
我冲完凉,看到顾慕言已经睡下,便静悄悄的上床,然后关灯睡觉。
黑暗之中,一只手忽然缠上了我的腰。
我微微一笑,闭着眼睛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那只手逐渐不安分起来,竟然伸进了我的睡衣里。
我精神一绷,将那只惹祸的手抓了出来。身后忽然一暖,他贴了上来,暧昧的吻印在我的后颈,他的气息呵在我脖子上,痒痒的,好像一万只小蚂蚁在爬。
“你干嘛呀……”我柔声问。
他不说话,手绕到我胸前,将睡衣扣子一颗颗的解掉。
“一个孩子有点少。”他将我的身子扳过来,含住了我的耳垂。
我忍笑默许他的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