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你说——我就认准傅以深了，我只‘喜欢’他的味道，我，认定他了。”
在傅以深用凌依的语气语调，把这句话重复出来的时候，凌依只恨——这副驾驶座没有地缝。
啊呜啊呜！
丢死丧尸脸了！
什么鬼破设计啊！
傅以深你没有心！
嗷！
正当她想要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地躲开的时候，傅以深的眉眼溢满温柔，伸手扣着她的后脑勺，额头与她相贴：
“除了这句，我还听到我的小家伙，能背出我的、关于‘喜欢’的学术派定义：关于下丘脑神经递质、关于苯基乙胺、多巴胺和肾上腺素、关于血清素分泌、关于大脑前额叶皮层活跃度……”
凌依索性顶起胸膛：“那请问我的教授大人，您的这个学生，把概念背诵得怎么样？是不是一字不漏？！”
小丧尸cpU被干烧多了，也是会自我内卷、自我干烧的。
傅以深轻轻笑了一声：“不愧是我的小家伙，真厉害。不过……我更似乎喜欢你的定义。大概，有机会的话，我得去重新修改一下我的讲义。”
凌依歪了歪脑袋：“什么定义？”
“你说【‘喜欢’，就是觉得他闻起来很好吃，闻到他的气息就很安心，就是喜欢闻他身上的味道，从此，别人的味道就不喜欢了。】”
说话间，傅以深低下头，鼻尖在凌依脖颈间轻轻蹭了一下：
“我也，喜欢小家伙的味道。”
“闻起来，也很好吃。”
他的鼻子暖暖的，像羽毛一样扫过凌依的颈窝，让她酥痒难耐。
凌依原本想往后退，可傅以深的大手握在她的后颈处，她只好本能地仰起头，却被傅以深更加趁势深入。
锁骨上，猝不及防被印下温柔一吻。
湿热的触感蔓延，伴随着低沉沙哑的声音袭来：
“据科学研究发现，真正的吸引，并不是来自于相貌、衣着、谈吐等能看得见的信息，而是身体散发出的、看不见的气息。生物学家为这种身体气息命名为‘信息素’，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费洛蒙’。”
“费洛蒙是无形无味又无所不在的化学分子，每一个费洛蒙分子都承载着人们独一无二的遗传学信息和各种欲望信号。”
“嗅觉与mhc基因高度关联，如果没有用任何有香味的东西，你依然觉得对方很好闻，说明你的基因选择了她。这便是性费洛蒙。”
凌依：“……”
傅以深啊傅以深……
您老人家在这方面还真是无孔不入……
傅以深的唇逐渐往下，咬住凌依衣裳最顶上的缎带，轻轻一扯便散了开：
“小家伙，我也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谢谢你，一直觉得我很好吃。”
傅以深缱绻的吻再次落了下来，凌依痒得动了动身子，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番茄链子，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傅以深眸色一深，抓起番茄链子扬手就要往窗外扔去。
凌依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了回来：“这可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还没坏呢，你扔它干嘛？！傅以深！你知不知道你很败家欸！”
傅以深：“……”
他不过是，怕凌依看见这条番茄链子，会联想起不好的事情而已。
傅以深抬手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我再重新送你一个别的小首饰，比这个更好看，好不好？”
凌依将番茄链子握得更紧：“你送我的，再多给我多少我都不嫌多，但这个我也要。”
小丧尸，才不会吃亏。
她晃了晃链子，得意地扬起嘴角：“不过，你要教我怎么戴、怎么开锁。我看心情，如果想让你找到我、想让你跟我说话，我就戴。”
傅以深接过链子，握起凌依的手指，往搭扣凸起的地方按压，只听得轻微的一声“滴——”，指纹录入成功。
“好了，现在你可以自由安排这条链子了，旁边的按钮就是通话按钮，为了方便使用，你可以重新佩戴在手腕的位置上，每一段通话，都会实时录音同步到云端储存。”傅以深将链子交回给凌依，“试试？”
凌依直接接过链子，按下通话的按钮，清了清嗓子：
“呼叫傅以深，呼叫傅以深。”
傅以深的袖扣闪了闪，凌依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他的眉眼弯出好看的笑意，单手抚上她的脸颊，郑重而认真地直视她的眼睛：
“我在。”
凌依顿了顿：“傅以深，接下来您的通话可是会被录音的哦！你可要答应我，一一老实作答，不得隐瞒小丧尸、不得欺骗小丧尸。”
傅以深的答案十分笃定：“可以。”
凌依的眼球骨碌碌转动了一下：
“请问傅教授，您答应给小丧尸研究的，丧尸变成人类的药物，还可以继续开展研究吗？”
“可以。”
“再请问傅教授，您以后可以随传随到吗？”
“可以。”
“再再请问傅教授，无论小丧尸遇到什么危险，您都可以及时出现吗？”
“可以。”
“再再再请问……”
“可以。”
“……”凌依嘟囔起小嘴，“我都还没想好问什么呢！你到底听没听进去哦！什么都是‘可以’。”
傅以深轻笑了一声，眼角泛出如水的温柔：
“一直‘可以’，是因为，我一直都在，你一直都可以向我确定。”
“对于你合理的要求，我只有一个回答，那就是‘可以’。”
凌依话锋一转：“那，不合理的要求呢？”
傅以深抬手捏了捏凌依脸上的小软肉：“那就先让它变得合理，然后‘可以’。”
整个就是一个，偏爱又不讲道理。
凌依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将小脑袋埋在傅以深的怀里蹭了蹭。
心头泛着丝丝的甜。
比糖渍番茄，还要甜。
不过也是这个时候，她忽然想好自己要问什么了。
“那，再再再再请问——”
凌依拉长了语调，放下了番茄链子，直接整个小小的身子爬上了傅以深的驾驶位。
空间很小，她坐在他的腿间，双手揽上了他的肩，与他的心跳几乎贴到一处去。
傅以深：“……”
凌依俯身到他的耳畔，轻轻吐息
“傅以深，你可以，咬我吗？”
“这个要求，算是合理，还是不合理？”
红扑扑的脸，无辜而真挚的眼神，扑面而来的蛊……温香软玉，诱得人心神荡漾。
傅以深怔怔地看着凌依，喉结上下滚动，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
狭窄的驾驶位空间，明明空调开得很足，气温却似乎一直在向上攀升。
凌依直接小手往下，拉起傅以深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
而自己则缓慢而不由自主地托起他的脸颊，对准那双唇咬了上去。
在他深沉而诧异的目光中，她本能地朝着她觉得很好吃的气息靠近。
辗转，描摹唇瓣的形状。
鼻尖，萦绕着毫无保留的温暖。
足以，全身心沉溺其中，无法自拔，亦不愿自拔。
傅以深握在凌依腰间的手逐渐血管明晰、用力……
正当他想要追逐加深这场温存厮磨时，凌依反倒推着他的胸膛，与他拉开了距离，软软糯糯的声音响了起来：
“傅以深，我之前以为——”
“你不研究药物，改研究对付丧尸的生化武器了，还……拿我做实验体。”
她又忽然像想起什么一样，连忙解释道：
“我我我，我不是不愿意做实验体啊！”
“只是我以为，你是想让我死，才隐瞒我，欺骗我。”
“所以，我还得跟你道歉。在你想给自己注入丧尸血和玫瑰状病毒的时候，我真的整个人慌极了，乱极了，就下意识给你打了麻醉剂，因为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
“都过去了。”傅以深抬手，充满怜爱地将凌依的碎发理了理，“不过，我还是要给你看几份东西。”
他扶着凌依的腰，从后座抽出了一沓报告，递到了她面前——
其中，漂亮的玫瑰形状跃然于第一张纸上。
“这是？”
“这是我复原的玫瑰状病毒研究报告，原版。你可以看看，里面从头到尾，没有提到‘丧尸’的字样。”
“当然那个时候，确实还没有丧尸的存在，我的小家伙，应该还是一个在天桥底下喂流浪猫的小女孩。”
他情不自禁伸手捏了捏凌依的小鼻子：
“这份报告确实是我的，初始发现、培养者也是我，后来，经过严密的计算推测它的泄露可能造成危害，我就把它销毁了。”
“它对我而言，确实，是个不重要的报告。”
“对于它是对付丧尸生化武器这件事情，我也是从卡罗拉那里听说之后，才有的猜测。担心它造成更不好的影响，所以我将它收到研究所里。”
“对付丧尸的生化武器，是R组织一直以来的研究，我也因为和他们站在对立面，所以逐渐淡出组织成立自己的研究所。”
“这也是我为什么，不让你接触R组织的原因，从一开始，不愿意让你接触卡罗拉，也是如此，并不是和她有什么关系，而是因为，我想保护你。”
傅以深坦诚地讲述着关于玫瑰状病毒所有的过往，也缓缓勾起了嘴角：
“不过现在，我的小家伙，长大了。”
“譬如第一次打枪，枪法也很准。”
“我很高兴，见证你的成长。”
他不再一味害怕吓到她而选择隐瞒，而是坦诚相待，尊重，与她一起面对。
“那可不，不看看是谁家的小丧尸！”凌依得意地耸耸肩，可随着一页一页地掀着，她突然发现，这沓报告后面，竟然出现那张【01号实验体丧尸血液报告】。
那日的画面历历在目，凌依的手指不由得有些颤抖：“这个……”
傅以深的手指握住了凌依的手，示意着上面的一行英文：
“这一行，是日期。是我从菜市场垃圾堆把你捡回来的那一天。”
“我承认，我刚把你捡回来的时候，确实把你当成我的珍稀实验体，我的第一个丧尸实验体，编号01。”
“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或许因为有你，关于丧尸变成人类的药物可以得到更好的验证，所以，才有了这第一份的验血报告，也就是你看到的这一份。”
凌依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其实不介意做药物的实验体，我……”
“可我介意。”傅以深直接打断了她，“你往下看看。”
凌依按照傅以深的意思往后翻，后面，也都是她的血液报告，但标题却从【01号实验体丧尸血液报告】，逐渐变成：【小丧尸血液报告】、【小家伙血液报告】……
“还记得吗？那一次你喝醉了，死活不让我喊你小丧尸，我后来，就改喊你小家伙了，血液报告的命名方式也跟着改了。”
傅以深笑了笑，接着说：
“我说过，没有你，我大概也因为多次失败。而放弃了这个药物研究。”
“所以，之前，是因为我想研究这个药物，而让你进入我的实验。”
“而现在，是因为你进入了我的生活，而让我有动力继续推进这项实验。”
“你已经，不止是我的01号，而是，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唯一的存在。”
他的每一个字，都认真而真诚。
凌依握着这不同标题的血液报告，内心翻涌着说不出来的感动，只觉得眼眶一酸，连睫毛间都水雾氤氲了几分：
“傅以深……”
傅以深伸出粗粝的指腹，缓缓给她擦去眼泪：“哭什么？刚刚不是还叫嚣着，要咬我吗？”
他拉着暧昧的长音扬起头，凑近她的耳畔，呼吸间带着熟悉的潮热舔舐漫过耳廓：
“我讲完了。”
“现在，你可以咬了。”
凌依凝视着他温柔的眼眸，整个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点亮，空白了一瞬，随即，她将手上的报告往旁边一扬，整个身子直接扑在了傅以深身上。
她捧着他的脸，张口，就咬住他的唇。
傅以深则是闭上眼睛，循着她的气息，回应着她。
他的手，环着她的腰，不断地将她与自己距离拉近。
她比他还要热烈。
他们都在往更深、更炽热的方向去。
车窗内，气温升腾。
凌依手指缓缓下移，一颗一颗地解开傅以深的扣子。
只不过，她的注意力均被唇上的力度吸引，解得极慢……
一颗，窸窸窣窣了许久，又一颗。
傅以深的胸口在这难耐的纠缠厮磨间，慢慢渗出薄汗……
这战栗的触感，堪比隔靴搔痒。
对于傅以深而言，无疑是无上的折磨。
他低低闷哼了一声，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擒住凌依作乱的手腕，反把她往副驾驶座位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