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天色阴沉。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着，屋檐上的瓦片一点点积累最终化成豆大的雨滴滴落在一个橙黄色的雨伞上。
从实验室那边出来，云念念还没吃饭呢。
她笑着从老板手上接过一根烤肠，手臂上的袋子里放着要卖出去的那些试剂，都一根根的装好了。
透明的试剂瓶撞来撞去的，也不去思考会不会破。
反正破了也没关系，凌阙那边还有很多。
“谢谢老板啊。”
“小伙子这里有伞要不要买一把啊，就50一把，便宜的很！”
“不用不用，您自己回家的时候撑吧。”
笑眯的脸一转头就垮了。
云念念嘀咕着，她手里烤肠才两块一根，50一把的伞想啥呢？
黑色的卫衣领口下，有个变声器。
要交易的地点离这里不远，不然她也不会顺道来买东西吃，现在用的还是路年的脸。
这片是还未开发的老城区，地上还是砖头路，却是很平整。
路过转角的垃圾桶，手上的签子就被她给扔进去了，云念念停住脚擦了擦沾了些油的手。
同一时刻，看到了垃圾桶边上的和她差不多打扮的男人。
雨天，肉眼可见的，男人的手背处出现了黑色的鳞片。
黑色帽檐缓缓抬起，露出一双竖瞳的蛇眸。
“好久不见，路年。”
云念念眨眨眼，然后点头。
“确实挺久没见，跟我去个地方？”
看了看她手里提着的袋子，男人稍微思考就答应了下来。
约定的地方是个老房子，现在属于是要拆的危房，没什么人往那边去，要真出事也影响不到市区这边。
一边走着云念念看了看周围，这附近可没什么吃的了，那人饿到了也不关她的事。
蛇男就这么跟在她的身后，不远不近。
他一低头就能看到云念念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冥冥之中便有了种不怎么好的预感。
蛇眸眯起，他该不会，被她给耍了吧？
快要接近地方了，云念念已经戴上了黑色的口罩，至于蛇男，他为了不暴露自己脸上那些蛇鳞，只露出了双眼睛，将领口的位置拉到最高。
“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
云念念侧眸问道。
蛇男没做多想，脱口而出。
“周穆深。”
“行，知道了。”
蛇男听到这回答，一种不太好的感觉蔓延上来。
前方。
十几个人浩荡的站在某个空房子门口，破旧的瓦片和他们身上定制的高昂西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终于在看到有人来了之后，众人神色一松。
地址是对方私发给他们的，绝不会有其他人来这鬼地方。
本以为来人应该是个看起来有实力的，结果没想到是一高一矮的两人，空气中隐约还传来了烤肠的味道。
“久等。”
从变声器里出来的声音，和以前他们听到的不一样。
并不粗犷低沉，而是类似孩童的声音。
蛇男默默的看着，尽管了解不多，但路年在某些时候的恶趣味，他略有耳闻。
“呵呵，东西带来了就好。”
商人眼中的精芒在云念念的身上扫视。
目光逐渐就聚集在了她提着的东西上。
“这东西，真能让人成为武者？”
不只是他，其他人也是目光中炙热。
云念念撒谎不打草稿，淡定抬脚，重重落下时地面上便多了一个脚印凹陷。
她道：
“我就是最好的证明。”
尽管这并不能让人相信，但是多少也让他们少了怀疑。
一边的蛇男充当着保镖的角色。
“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剩下的钱也可以转给我了。”
五十万对他们而已不是太大的数额，都已经花出去五十万，再加一半他们也不是撑不住。
几分钟后。
云念念收到了十条转账消息，她笑着将袋子放在地上。
十支试管，整齐的摆放在他们眼前。
“多谢各位了。”
“以后若是有需要的话，还可以再联系我。”
说完，云念念就撑着伞准备走。
这里终归有人不只是想要这药剂的，在云念念迈出一步的同时，某个撑着伞的女人开口了。
“这药剂是怎么得到的？”
云念念停住脚，思考片刻后开口：
“我名下有个实验室，实验室里研究出来的，怎么，你想去看看？”
实验室？
这里谁名下没有实验室，能弄出来早就弄出来了。
女人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
云念念轻笑一声：
“我那个研究员不太欢迎外来者，下次说不定会有机会的。”
“对了，我的名字是周穆深，以后常联系。”
原本安静听她说话的蛇男，也就是周穆深本人，瞳孔微微竖起。
等到走出一段距离后，蛇男阴沉的抓住云念念的肩膀。
“那是我的名字。”
“嗯？我知道啊，我只是想看看，你不是这副样子之前，到底是谁而已。”
黑色的口罩被摘下，那张沾染少年气的脸庞露出一个坏笑。
她继续道：
“我想，应该也不简单吧？”
蛇男：上了贼船了。
考虑到对方刚来这边还没住的地方，云念念就想到了自己学校门口的便宜酒店。
包月的话，1500一个月。
算算手里的钱，差不多。
就是…
蛇男看到仅仅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另外独卫的房间，陷入沉思。
他张了张嘴：
“你名下不是有一个实验室吗？”
意思是他就住这里？
云念念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实验室才是花钱的大头呢，最近的其他药剂涨价涨的厉害，这才到哪里？
“你或许对我的实力有某些误解，周先生。”
“如果这里满足不了你的话，那你还是去住那暗无天日的下水道吧。”
“……我住。”
被注入药剂后，蛇男的很多习性都闲着蛇类发展。
这样的环境，反而能让他更有安全感。
狭窄阴暗的房间确实少了点东西，云念念看了看墙壁，待会儿她出钱让老板再装个空调吧。
学校里的实验室还有某个人等着她过去，这边的周穆深就先这样了。
“后面有事的话我会叫你，先休息吧。”
云念念啪嗒一下给他关了灯，又关上了门。
想也知道，那么一张脸又没身份证，都不知道是从哪个犄角嘎达里跑过来的。
果然，还是她善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