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的一声。
蔡景中直接从沙发上滑下来。
如果不是被方晨和赵鹏中途接住，他肯定会一屁股坐在地上。
刚刚这三人听到白江波口出狂言，全部面如死灰，对今日的谈话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但耿总和郭总并没有如他们预料的那样，起身愤怒地摔门离场。
而是将态度缓和下来，向白江波服软，小心地寻求合作。
这下情况显而易见。
那两人完全是虚张声势，根本骗不过他们的火眼金睛。
现在把戏被戳破，只好乖乖坐回谈判桌前，老老实实地谈合作。
可白江波一口咬定50%的收益分配，让他们也大吃一惊。
周扒皮都没这么狠。
所以蔡景中险些摔倒。
还是方晨最先反应过来。
他认为，白江波应该在拉高交易预期，当他把最初目标定的很高，谈判开始后就有了下降空间。
耿令羽深呼两口气。
惊讶过后，他也看穿了白江波的计谋，便只好耐着性子劝道：“白先生，我们双方都是带着诚意来谈合作，这种不必要的试探就别用了。我们先来点真实的，谈一谈可以实现的要求。”
“50%其实并不算多，因为我方提供了最切实可行的资料，这份资料可是价值连城。”白江波为自己辩解。
方晨和赵鹏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虽说这资料是白江波拿出来交换新校区的建筑权的，但随着他们的细细挖掘，以及今天龙国移动的态度，很容易就可以判断出资料的价值。
这背后有一个价值百亿甚至千亿的市场，用来换建筑权有些大材小用了。
就算真的给他们，他们也不敢收。一顿饱和顿顿饱，聪明人都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而且他们靠这份资料已经拿到几个重点项目，他们已经很知足了。
即使霸占着资料所属权，以他们的科研力量，几乎不可能完全攻克。
到那时候进度被别人追上，才是看着锅里的，丢了碗里的。
与他们不同，蔡景中心中不怎么舒服。
在他看来，td-ScdmA资料归他们所有，可不能让白江波把好处全拿了。
但当着外人的面，他暂时不会提出异议，等白江波把价钱谈好，他再从中分一杯羹。
“白先生，我们已经放下身段，你就不要再为难我们了。合作是为了共赢，你一个占50%，让其他人很难认同。”耿令羽再次重申。
白江波看火候差不多，便笑眯眯地说道：“其实再降降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几个要求，不知道二位能不能答应。”
耿令羽和郭成济对视一眼，脸上尽是苦涩的笑容。
技不如人、有求于人，就要付出一些代价，但他们只是省级副总经理和市级总经理，没有太大的话语权。
因为这一项技术涉及全国范围，他们做不了这个主。
“白先生，您可以先说说，我们需要汇报后才能得到确切的答复。”耿令羽委婉地说道。
“我的要求很简单。其一，这个联盟需要由你们对目前的通讯巨头进行邀请。当然，后续的分配我们会开会决定。这个能接受吗？”
白江波微笑着看着耿令羽，耿令羽踌躇片刻，很快作出决定。
“这个没问题。如果只是邀请，不涉及利益分配，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
这就是一个面子问题，移动用自己的影响力吸引众多通讯技术企业前来。
如果白江波自己号召，估计没多少人会理他。
“其二，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是关于一个业务的。在电话未接通的等待阶段，我想插入一段音乐，而不是单纯的忙音。这个业务是付费制的，每个月收取相应的费用。”
白江波手舞足蹈地描述起来。
耿令羽听得很认真。
他大概构想了一下实现该业务的模型，并不具备太大的难度。
但他并没有开拓业务的权力，只能先对白江波打马虎眼。
“这个业务牵扯太多，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目前我不能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
“那你可要快点了，这对我来说很重要。”白江波流露出抱歉的表情。
“你好像把这个想得太过简单，这也涉及利益分配的问题，需要总公司的管理层决议。我只能和省公司沟通，并不具备跨级报告的权利。”耿令羽再次解释，希望白江波可以体谅他的处境。
白江波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你稍等，我打电话问问。”
耿令羽看到白江波的坚决，只好走到外面打电话求助。
这可让方晨开了眼。
三句话，让副总经理为我打电话。
他是越来越佩服白江波的谈判能力，因为白江波总是可以把人搞得很不舒服，但又苦不堪言。
这样一来二去，两三个回合就令人败下阵来。
不过更重要的一点是，你手里必须握有足够的筹码，能让对方欲罢不能的筹码。
招标会那次是如此，这此谈判也是如此。
过了好一会儿，耿令羽带着客气的笑容走进办公室。
“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全国甚至全省推广不太现实，不过可以现在京海市辖区做试点。如果效果和收益不错，就可以扩大范围继续推广。”
白江波微微点头。
这个结果勉强可以接受。
“但是...”耿令羽话锋一转，“版权的问题我们无法帮你解决。而且，由于依附于移动公司的通话系统，我们必须抽取五十个点的利润。”
白江波嘴角颤了颤。
好家伙！
这才是周扒皮吧！
刚刚他说要五十个点，至少提供了重要资料。
现在移动公司完全实在空手套白狼，想法由他提出来的，程序需要他找人写，钱被分走一半。
如果不是其中有连环计，白江波肯定当场就掀桌子。
白江波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看中的不是百亿规模的彩铃市场，而是背后更庞大的利益——版权。
只要彩铃业务的影响力足够大，他就能轻易撬动各家音乐公司的版权。
版权这玩意儿，在最近几年没什么作用。但是在十多年后，随着知识产权保护的普及，版权会价值千金。
而他需要提前捂在手里，坐等他们发光发热。
到时候，彩铃带来的收入只值一根毛——九牛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