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江波与老默离开的时候，已经可以隐约听到远方的警笛声。
虽然张平才讲到他在看守所第二个月的趣事，但市公安局已经接到邻居的报警。
吵闹声、枪声、哀嚎声，随便猜猜就可以知道发生什么。
老默掏出两支棒棒糖，递给了白江波一支，剩下一支塞进自己嘴里。
他马上要回去见瑶瑶，必须把这身杀气散掉，不然容易吓着孩子。
正当两人越走越远时，一声爆炸声再加上玻璃破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江波皱起眉头回头望去，发现二楼的窗户破碎不堪，立马冒出火舌和浓烟。
“这是什么情况？煤气爆炸？”老默呆呆地张大嘴巴，棒棒糖险些掉在地上。
“不是，煤气爆炸的威力不止这么大。”白江波轻轻摇头。
如果真的是煤气罐爆炸，整栋楼都要遭殃，而不是毁掉单单一个房间。
“这有点像手雷，或者是手榴弹。”白江波冷静地分析道。
“嘶，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老默倒吸一口凉气。
这和他们预料中的有些偏差。
他们之所以敢留这群人一条狗命，是算准了他们不会说出这件事的实情。
这是一群死士，肯定会优先保障陈泰的利益。
如果他们中有人把这件事说出来，警方不仅会抓到白江波、老默，还有可能顺藤摸瓜地将陈泰从水面下翻出来。
考虑到这层因素，他们绝对不会透露半点今天的情况，会连同着陈泰的秘密一起带进监狱。
但老黑显然想得更多一点。
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他要和这群人一起赴死。
看来这下有来的不止警车和救护车了，还需要叫上消防车。
警笛的声音越来越近，白江波和老默加紧脚步，渐渐地消失在夜色中。
......
第二天一早，陈泰从噩梦中惊醒。
他摸了摸脑袋和后背，已经完全湿透。
醒来过后，他长舒一口气，还好不是真的，只是一个梦而已。
这时，程程穿着高跟鞋小跑进来，花容失色地说道：“老爹，大事不好了。老黑他，老黑...”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惊一乍的！你现在也算是有身份的人，说话做事一定要稳妥！”陈泰严厉地教育道。
“是。”程程微微点头。
她整理了一下妆容，做了几个深呼吸，心情气和地说道：“昨晚老黑的住所发生剧烈爆炸，老黑命丧当场，其他兄弟也死伤惨重。据可靠消息称，爆炸发生前曾出现过叫骂声、枪声、哀嚎声，有人推断这是一次内斗，内斗双方皆损失惨重，最终以老黑拉响手榴弹结束。”
“啪嗒！”
陈泰手里的茶盏以自由落地的形式拥抱地面，粉身碎骨发出的声音让陈泰惊醒过来。
“难道不是梦？都是真的？”陈泰眼珠无意识地抖动，喃喃自语道。
“老爹，老爹？”
程程关切地唤了几声。
虽然老黑陨落很遗憾，但她没想到会对陈泰的打击如此之大。
片刻而已，陈泰好像老了十岁。
“老黑...没了？”陈泰再次确认道。
“嗯，尸体已经抬出来，完全被烧成焦炭。目前尸体在警方手中，他们在考虑是否做解剖。老爹您放心，我已经联系了京海最好的殡仪馆，争取让老黑走得体面一些。”程程沉痛地说道。
“嘎！”
陈泰一口气没喘过来，直接又昏死过去。
“老爹！老爹！来人呐！老爹晕倒了！”程程手忙脚乱地扶住陈泰，同时大声呼喊着。
医疗团队蜂拥而至，开始给陈泰进行急救。
在吸了十多分钟的氧后，陈泰悠悠醒来。
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伤心，而是怒火中烧。
“谁干的！给我查清楚谁干的！”
“老爹，你不要激动，你才刚醒过来。”程程立马上前安抚。
“我的话你没听到吗？去查！快去查！”陈泰恶狠狠地瞪了程程一眼。
程程立刻站直身子，欠身后悄悄退出房间。
程程离开后，陈泰再次瘫倒在床铺上，任由着医疗团队为他进行简单的诊断。
老黑没了，他如同老年丧子。
本身就是一个老绝户，又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桥段，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内斗？
那群人怎么可能内斗！
老黑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几乎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唯一出马的行动，就是针对白江波的。
现在，白江波的嫌疑是最大的。
不过有一点他没搞清楚，白江波是怎么找到老黑住处的。
很快，程程折返过来。
“查清楚了？”陈泰有些怀疑。
这么短的时间，能查到什么？
“已经有了头绪，事情应该和白江波有关。”
“说来听听。”
“昨天中午，白江波带着车队去看守所接了一个人。这人是之前赌场的负责人张平，他因为替白江波顶罪，被判了三个月的监禁。”
“另外，他还是那天晚上遭遇车祸的张安的亲哥哥。我托人打听到，在看守所里，张平和虎子在同一个监室，或许是虎子走漏了消息。”
“几处关键时间点基本吻合，张平刚出来就和白江波会和，当晚老黑就出现事故，这绝对不是巧合能解释的。我更愿意相信，这是白江波下得一盘大棋。”程程娓娓道来。
“呼——呼——呼——”
陈泰大口冲着粗气。
如果不是吸着氧，他或许又会“嘎”过去。
“下棋？算计？好阴险呐！”陈泰咬牙切齿道。
“还有...”程程欲言又止。
“什么事？直接说！”陈泰呵斥道。
“就在刚刚我得到消息，白江波回家了。”程程小声地说道。
“回家？”
“对，是回家。他大摇大摆地开车回到别墅，陈书婷亲自出来帮他开门。一见面，两人就抱在一起，完全看不出之前喊打喊杀的模样。”
“......”
“而且高家三兄妹已经搬到白家隔壁，陈书婷对他们有说有笑，甚至邀请他们去家里作客。这似乎不像是‘原配和小三’的关系，反而更像是‘姐妹’的关系，两人似乎很要好。”
“......嘎！”
“老爹！老爹！快来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