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确实很黑，除了栾溪手上这一盏灯照亮的地方之外，都是一片漆黑的样子。
栾溪轻车熟路，带着姜辰瑶来到尽头的一个房间停住了脚步。
“这是？”姜辰瑶看向身边的人，这里面有灯，说明有人在里面。
“进去看看。”栾溪伸手推开了门，整个房间很小，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映入眼帘的只有房间的尽头有一个男人，被铁链锁在墙边，因为常年见不到阳光而脸色极其惨白。
不是吧？这人还有这种癖好？
短袖也就算了，还搞囚禁这一套。
栾溪显然是没想过姜辰瑶的思绪能跑到哪里去，带着她走到了男人的面前。
听到动静，男人抬头看了一眼，嘴角扯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这么久了，第一次看您带一个女人来见我。”
栾溪没有顾及他嘴里的话，反而是蹲在了他的面前：“她怀孕了。”
“谁？”
面前的男人本来还没反应过来，又突然意识到他嘴里的那个她说的可能是杨妃：“你说她怀孕了？”
“是。”栾溪继续说道：“我没有动过她，你也被我关在这里，你猜一猜，她的孩子是谁的？”
这么几年，就算他一直被关在这里，栾溪来了给他讲的也是怎么在杨妃侍寝的时候折磨她，找各种理由让她抄写各种各样的东西甚至在外面给他搜集露水，但从没有向现在一般这样直直的说出这种话。
男人冷哼一声，显然是不信栾溪这套说辞：“你别骗人了，她我还不清楚吗？”
栾溪并不在意他信不信，接着说道：“但是孩子不是很好，她生不下来的，这个你大可以放心。”
“你！”男人奋力往前挪了挪，又因为铁链的缘故不能移动太多，只能在离栾溪一拳的距离被迫停了下来：“您可真是好计谋啊。”
不仅关着他，还关着杨妃的心。
见他不信，栾溪索性在他面前盘腿坐到了地上，连带着姜辰瑶也一起坐在了地上：“朕会骗你吗？杨妃是什么样的人，她真的能为了你一辈子被关在这里吗？”
“我信她。”男人面不改色，依旧是那副姿态：“倒是皇上您，不知不觉，就有了耻辱。”
“这可不是耻辱，这是朕扳倒杨家的砝码。”
一旦孩子生下来，只需找个合适的人告发，一场滴血验亲，只要孩子不是栾溪的，不管孩子的真正父亲是谁，他都能以祸乱皇室血脉的理由将整个杨家连根拔起。
这怎么能不算是一个合格的砝码呢？
姜辰瑶突然就意识到了栾溪问她能不能救回孩子的真正原因。根本就不是心软，而是买一送一的棋子。
她心里升起一阵寒意，被栾溪紧握着的手也出了一层薄汗。
感受到手里的不对劲，栾溪紧了紧握着姜辰瑶的手，继续对面前的男人说道：“你不是也希望杨家倒台吗？若不是因为他们，你和杨妃就不会被迫分开，你也不必被朕关在这里，每天听朕讲如何折磨杨妃，现如今，她可是连别人的孩子都有了。”
“你别说了。”男人重新后退了回去，靠在墙边：“皇上啊，你是好手段，不知道你身边这位，会怎么想呢？您会不会以同样的方式对待她呢？”
“她？”栾溪看了一眼身边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姜辰瑶：“我都能带她来见你，你还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吗？”
关于和这个女人有关的话，他用的自称是‘我’。
男人晦涩不明的眼神开始对准了姜辰瑶，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只见她低着头，一眼都不看自己，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那您可好好护住这位啊。”
这个女人，一看就知道是栾溪在乎的人，不然怎么可能带着她来见自己呢？
栾溪轻笑出声：“我怎么护着她，不需要你管。”
姜辰瑶这才抬头，正视起来面前这个不知道被关了多久的男人，总觉得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健康的气息，伸手就要去探他的额头。
男人反应极快，迅速躲过了姜辰瑶伸来的手，和她面面相觑。
栾溪也没想到姜辰瑶会突然来这么一出，也是看着这两个人。
“不会被我的魅力折服了吧？”男人朝栾溪递去一个异常挑衅的眼神：“啧啧啧，皇上，您可能又要成为耻辱了。”
但栾溪却不生气，这几天他已经习惯了姜辰瑶莫名其妙的做法，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不对。
趁着姜辰瑶没反映过来，男人反手将姜辰瑶拉了过去，把她的手附在自己的胸口上：“你好好摸摸，我不介意的。”
姜辰瑶也不在意，伸手将他的胸口和胳膊摸了个遍，眉头越皱越深。
这骨质疏松也太严重了。
锦悦一边吐槽一边借着她的手继续扫描。
虽然理解姜辰瑶在做什么，但栾溪心里还是有一丝的不爽，快速上前将姜辰瑶揽回自己身边，阻止了那男人想要进一步的行为。
姜辰瑶一本正经的看着栾溪：“再这么下去，他就废了。”
废？
男人瞥了一眼姜辰瑶，丝毫不相信她的话，自己虽然被关在这里，但每天都在好好锻炼，瘦是瘦了些，怎么可能这么虚弱。
刚才果然是在看病。
栾溪放下心来，把姜辰瑶的腰揽的更紧了一些。
姜辰瑶接着解释：：“你应该觉得你还好，但是你的骨头已经很脆弱了，一旦有别人力气稍微大一些，你的骨头就断了。”
男人眯着眼看着姜辰瑶的解释，突然明白了过来：“原来你是位懂医术的啊？怎么样？你打算对我出手，帮一帮我？你身边这位能同意吗？”
“每天给你吃些东西就行。”姜辰瑶白了他一眼：“还用得着我？未免有些想的太好了吧？”
虽然和见不到太阳有一定关系，但关系不大。她目前可没打算管这些闲事。
后宫生存法则第二条：皇上讨厌的，自己一定也要讨厌。
“别挑拨了。没用的。”栾溪不想再待在这里，带着姜辰瑶慢悠悠离开了这里，丝毫没有管那一声低吼和拳头落在墙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