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hI～，琪琪～”麦客对正在视频通话的孙琪挥手。
“琪琪，怎么不说话？小年夜怎么过呀？”
“……”
麦客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孙琪始终一言不发。
麦客看着视频对面的孙琪，尤其是她即将溢出眼泪的双眼，瞬间就明白孙琪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麦客～”孙琪仰着头，擦拭着眼睛说，“你与楚晓茸在一起了？”
孙琪见麦客久久没有回应，通过视频对话看着麦客躲闪的眼睛，或许期待麦客能给一个否定的态度。
麦客最终还是真诚地点了点头，孙琪眼泪瞬间像洪水决堤涌出眼眶。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麦客你又让我输了？”
“不是说好等我回来吗？”
“不是说这一次……”
孙琪发泄着自己的情绪，轮到了麦客欲言又止。
麦客知道自己再一次让孙琪输了彼此的感情，纵使孙琪骂自己一顿，出现在身边打麦客一顿，麦客也不会多说什么。
特别渣的是，麦客此时心里还想着孙琪能不能以dylynn香港家族基金代表的身份进入风生国际。
但此时，麦客怎么也开不了口，缓缓的安慰着孙琪，甚至想到了最坏的结局，或许这次事件之后，孙琪再也不会出现在麦客的生命里。
过于，自私。
小年夜一过，公司开始进入调休放假的状态，此时距离春节也就四五天。
这些天，麦客每天都会与楚晓茸一起回家，见孩子和父母。
看着晓茸与孩子们融洽的相处，麦客内心溢出了满满的幸福感。
“麦总，舆情事务部门的费用申请我们已经审批完，您签字就可以下款了～”
早上麦客与楚晓茸刚到公司，财务总监陈华香来到麦客办公室告知弗兰妮部门费用的进展。
“辛苦了，陈总监～”
陈华香忍不住吐槽，“麦总，我真的不是不批复费用申请，咱们几百号人的公司，又临近春节，各种费用申请都得按顺序来～”
“是的，理解～”麦客给陈华香倒上茶水，“公司还剩3个工作日就放假了，春节回老家吗？”
“可能不回了，家人都在上海～”陈华香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麦总，我得去忙了～”
“赵雯、张浩他们不是在工作嘛，你休息一下，好不容易能喝两杯我泡的茶～”
陈华香看了看笔记本上的工作安排，继续坐了下来，“麦总，上次您提到的公司全面转型数字化，我赞同，但是公司毕竟没有设立董事会，我认为麦总您还是得把公司决策方面的授权规则设立得更清晰才行……”
“就陈总监你提到的，我如果出差国外或者遇到特殊情况，我在公司oa系统做的审批答复程序，是不符合相关法律法规的吗？”
“这个还是有争议的，我们都不能保证自己任何事情都亲力亲为，更何况公司的各项决策权限的复杂程度，我建议公司可以探讨总经理的设定……”
麦客耸耸肩，“陈总监你是怪我很多审批项目太拖拉是吧？咱们公司不是没有总经理嘛～”
“哈哈…”，陈华香笑着摆摆手，“随着公司的发展，各个业务部门的工作开展，咱们还是有必要研究一下总经理设立的问题～”
风生国际自创立至今，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一直是麦客一个人，运行近一年的公司数字化中台也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当然财务总监的提议也是有必要考量的因素。
目前麦客除了自带团队之外，其实公司部门以上的各项申请与审批，都还得过麦客的手，这必然导致效率的问题。
“陈总监，那这样，咱们公司财务制度的完善建立及运营离不开你这么长时间的投入，现在财务部门各项工作也已经步入正轨一段时间，公司治理方面，我想把权限给到你～”
“不不…不，麦总，我认为朱总、祁总、马总、章总都是合适的～”
麦客摇了摇头，“这不一样，如果设总经理，可以选他们其中某一位或者招募一位合适的人选，单从公司执行这个角度，目前你是最优选，希望公司在总经理任命前，你帮忙梳理一下各部门职能，顺便帮我做一些执行方面的工作…！”
陈华香思考了好几分钟，“可以吧～！”
在陈华香还没有离开麦客办公室前，麦客直接在oa系统发起了这一项授权的公示。
经过股改之后，麦客此时已经是公司绝对的大股东，除了公司特殊的项目授权需要创始股东表决，其实像陈华香总监这种只是部分职能和执行工作的调整，是不需要大家表决的，但麦客还是尊重大家，一如既往走最初设定的报备程序。
2
“麦总，昨天您发的这份授权文件是否意味着陈总监将被任命为总经理？”
麦客笑了笑，“晚晚，你又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嘛～”
“这还是不一样的，授权是授权，任命是任命嘛～”
宋晚晚还是伸出手指点赞她这位‘哥哥’董事长。
麦客看到公司员工基本上都已对麦客公示的授权文件‘已阅’，毫不犹豫在马宇轩随后提交的公司设立董事会，总经理方面的提案上作了批复。
很明显，马宇轩也认为麦客此举是为了在未来设立董事会的基础上，任命陈华香为总经理铺路。
其实麦客一直催促孙琪回国，以dylynn香港家族基金代表的身份进入风生国际，麦客更看重孙琪担任总经理。
面对马宇轩毫不掩饰的推进风生国际董事会设立程序的进展，麦客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感觉冰山下有暂时看不到的危险。
于是麦客给陈华香的授权程序加了一道风生国际创始团队的确认程序，通过oa系统第一时间传给了几位创始人股东。
一方面为了陈华香授权权限得到创始股东的认可，另一方面也是试探一下大家，可能大家会就此做出利益交换。
一个奇妙的现象也就此诞生，在春节前最后一个周五，几乎风生国际创始股东都在办公室，但是大家互不见面开会协商，全部通过公司oa系统，进行你来我往的利益交换。
在麦客提交的确认程序，风生国际几位创始股东几乎秒回全部确认通过。
麦客笑了，果然出现了‘利益交换’的苗头。在风生国际董事会设立程序时间表上，麦客在马宇轩提交的几个时间表上，确定了风生国际一周年这个时间进行董事会选举。
……
你来我往的利益交换，大家各自心知肚明，马宇轩提交一项审批程序，最后批复的一定是麦客。麦客提交一项审议程序，最后一个批复的也一定是马宇轩。
宋晚晚在麦客办公室看着公司oA系统上的你来我往，似乎要惊掉下巴。
“对了晚晚，晓茸去哪里了？”
“哥，晓茸姐她不是吃完午饭，替哥你去见客户了吗？～”
麦客拿起手机看了楚晓茸发的信息，“哦，是的，我都忘了～”
“啧啧～，你这几个小时没见晓茸姐，就想她啦？”
“看看，你这八卦嘴脸又来了～”
“哈哈…哈！”宋晚晚笑了，正好行政部门宋晚晚的副手来电话。
在公司的各个工位上大家还在筹划两天调休加班后春节的安排，而公司的几个创始股东办公室里，却在勾心斗角利益交换。
宋晚晚说她如果不是待在麦客办公室，亲眼看着大家内斗，她估计是认为这是公司创始股东久违的和谐画面。
宋晚晚最后无奈的摇头，一直拖到她行政部门的副手遇到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她才离开麦客办公室。
不然还是希望继续‘观战’大家怎么内斗，宋晚晚头脑单纯，很多时候看不到深层次的问题，待在麦客身边，无非是希望这个哥哥可以给她随时释疑。
经过午饭后两三个小时风生国际几位创始股东你来我往的‘利益交换’之后，一切都回归平静。
但也仅仅是这顷刻间的平静。
3
下午16点，麦客刚走出办公室，准备去休闲区磨一杯咖啡。
一群身穿制服的公安人员，走进了风生国际。
其中一位大声喊到，“风生国际的公司负责人是哪位？”
麦客自然主动迎了上去，“我就是，请问有什么需要提供帮助的？”
警官出示了证件和搜查令，“你是公司法人代表麦客？”
得到麦客的确认之后，“好的，麻烦麦总你带我们去你们机房。另外通知下去，公司暂时封闭，大家坐在座位上停止工作～”
“好，晚晚，通知大家配合一下～”麦客并眼神示意她联系楚晓茸，以及手势示意公司进入应急处置程序。
虽然风生国际是一家正常的战略传播以及公关的公司，但是过往的商战经验告诉麦客，时刻保持危机感。
这种危机下的应急处置程序，麦客与公司高管及创始股东，演练了不下十次。
麦客跟着警官穿过公司各个部门的工位，径直朝舆情事务部的办公室走去，一路扫视公司的情况，大概进来了进二三十位警察，除了门口外，各个部门工位四周以及办公室门口都迅速被安排了警察站岗。
“警官好，大家请坐～”麦客推开了舆情事务部的办公室门，弗兰妮看到警察进来，脸瞬间煞白。
“大家停下手里的工作，我们要检查一下所有电脑的主机～”一位女警官提出问题，麦客伸手示意可以。
随即五六位警察迅速从风生国际舆情事务部的员工手里接过电脑的键盘鼠标，开始他们的搜查工作。
“您是风生国际的法人代表麦客？”
“是的！”麦客小声的问着，“我们公司舆情监测这一块出了什么问题吗？”
“麦总，暂时没有办法告知你具体情况，我们接到了举报，你们公司舆情监测这一块有涉嫌刑事犯罪的问题！”
麦客瞪大了眼，看着弗兰妮，“弗兰妮，怎么回事？”
警官立马制止想说话的弗兰妮，“请大家暂时不要交谈！”
“警官，我们公司一直有法律顾问，持证律师进场办公，有些法律问题我需要咨询一下我们公司的律师！”
来访的警察显然有备而来，“咨询你的律师？可以的～”
于是警官把驻公司的律师顾问给麦客叫了过来，在舆情事务部待的半个小时，可能是史上最漫长的时光。
“好了～”，进行主机数据搜查的女警官把情况给负责此次搜查任务的警官做了初步汇报。
“麦总，我们先做个笔录～”
“好～”麦客与法律顾问从舆情事务部出来，全公司员工都看向麦客的方向，麦客示意大家冷静配合。
麦客与公司法律顾问一起走进麦客的办公室，两位警官走进来关上门，直接开始了做笔录。
“麦总，你们舆情事务部谁负责？”
“弗兰妮～”
“刚才在里面的那位紫色衣服的女士？”
“是的～”
“舆情监测系统是谁提议建设的？”
“我们风生国际的朱丹！”
“朱丹是谁？”
“也就是现在我们华北分公司的总经理～”
“为什么要建这个舆情监测系统？建这个系统主要目的是什么？”
“客户需要～”
“详细一点！”
“我们一开始有明星客户的战略传播和公关方面的业务，因为客户需要舆情控制和危机公关的服务，朱总提议建设起我们公司的大数据和舆情监测系统，可以弥补我们业务上的缺憾……”
“你们这个系统涉嫌了刑事犯罪，知道吗？”
麦客表示不知道，我得问问我的法律顾问，“你知道吗？”
法律顾问摇了摇头，表示不认为舆情监测使用‘网络爬虫’技术会涉嫌犯罪。
“从我们接到的举报和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有四个方面，侵犯着作权罪、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非法获取计算机信息系统数据罪、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麦总你可以跟法律顾问详细探讨一下～”
“……”
麦客做完笔录出来，已经是晚19点，警方其实早已对公司所有人做了一遍笔录。
最终公安这边确定了麦客、弗兰妮、朱丹、还有舆情监测系统实际维护的两名员工、大数据运营的两名员工，共7人，一同带回警局，继续配合调查。
走出办公室，麦客获准可以在警官的陪同下，交代公司工作的安排。
陈华香告知，公司除了已经出差的员工，公司两百多名员工全部做完了笔录，大家都被要求离开工作岗位，站在公司大厅里。
麦客扫视了一圈，依然没有看到楚晓茸、马宇轩和赵宝琛、章文婕和房轲轲的身影。
4
麦客与朱丹、弗兰妮等7人被警方带走配合调查，一同被带走的还有舆情事务部被扣押的几台电脑主机，部分文件。
风生国际在警方离开那一刻，瞬间人心惶惶。财务总监陈华香按照之前获得的授权，找到了还在公司的祁颖，行政部门宋晚晚、人力资源部门王子瑜，迅速坐在一起开会。
大家联系了马宇轩、章文婕，都无人接听。宋晚晚着急的联系楚晓茸，也没有联系上。
而此时，网络上已经流出不少风生国际下午被警方‘查封’的视频和图片，一家中国顶级的公关与战略传播公司，此刻进入了舆论中心。
陈华香与祁颖、宋晚晚等高管，迅速对外草拟了一个声明，表示公司暂无涉刑事问题，董事长及部门员工只是为了配合警方的调查，公司运营一切正常。
麦客的助理楚晓茸不在，导致很多麦客的直接客户因为看到网络热搜，纷纷联系麦客确认。
因为大家都联系不到人，几乎电话打爆了风生国际的总机。
几位高管压根没有想到还有最后两个工作日就是春节，却出了这档子事情，慌得手无举措。
“晚晚，楚经理联系到了吗？”陈华香作为公司年长且已被授权暂时负责公司应急事务执行的权限，在此时也是很慌。
“晓茸姐一直没接电话～”
“马宇轩和章文婕也一直没有接电话～”祁颖放下手机，焦急的看着大家。
“……”
‘咚咚～’
“请进～”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雀壳董事长刘捷与星凡资本郑新瀚一同走进会议室，焦急地问大家。
郑新瀚甚至裹着围巾戴者手套，像似从外面刚赶回来，都没来得及进自己公司。
“刘总、郑总，我求求你们帮忙救救我哥～”
“别急、别急～”刘捷伸手抚摸着宋晚晚的头，宋晚晚瞬间眼泪就下来了。
“现在你是负责风生国际的负责人吗？……”
郑新瀚久经沙场，一开口逻辑鲜明，强大的气场迅速稳住了大家的思绪。
王子瑜把会议室的门关上，祁颖知道刘捷与郑新瀚跟麦客的关系，此时是完全放心把主导权交给两位前辈。
雀壳资本的刘捷与星凡资本的郑新瀚，一直像长辈一样关注着麦客的一切事务，外界都盛传是麦客父母的‘兄弟姐妹’，实际上也是忘年交一样的情谊。
此时，他们闻讯出现，犹如一颗定心石，给了这个年轻的公司团队方向和力量。
郑新瀚看了一眼腕表，“晚晚，除必要岗位的员工安排应急加班，你先通知公司其他员工正常下班，注意叮嘱大家保密，具体事务以公司官方发布为准！”
“好的，我现在去通知大家～”
“我作为hr，我去安排官方口径的事宜！”王子瑜站起来与宋晚晚一同走出了会议室。
“陈总，你现在等于是公司的‘总经理’，董事长不在，你要维持公司正常秩序～”
“这方面没问题，我想麦总这边，我们应该进行内部调查和警方主动联系，看看能不能让麦总先离开警局，稳定公司内外是信心～”
“前者公司的内部调查，是你的权限范围之内的事情。后者麦客这边，我和郑总会通过一些更近的关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交给我们吧！”
透过刘捷坚毅的眼神，陈华香内心长舒了一口气。
“我这边再继续联系一下其他股东～”祁颖至此满脸疑问，马宇轩和章文婕关键时刻去哪里了？
“陈总，你把警方留下的文书给我看一下，我安排上海最好的律师团队去警局～”
“在这～”陈华香双手递上警方留下的文件，“谢谢！谢谢！…”
“……”
“这个关键时刻，晓茸这孩子去哪里了？”刘捷嘀咕着，打开手机准备给楚晓茸电话。
正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宋晚晚‘嘭’的一声撞开，在场的人被吓了一大跳。
宋晚晚跑进会议室，瞬间跌落在地，哭得说不出话来。
“晚晚、晚晚，怎么了？”刘捷连忙迎上来，摇晃着宋晚晚的肩膀，“孩子，冷静点，还有比现在更大的事情吗？”
宋晚晚明显是受到了严重的惊吓，想说话，嘴巴却发不出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