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小道具自然是没来得及用在何也身上的。
虽然顾元总是趁着秦陌寒对付牧庄白时，偷偷溜进来，但他并不会跟以前一样，粗鲁的扯掉何也的衣服，在他的身上留下各种痕迹。
“哥哥。”
何也的嗓子养好后，就喜欢笑眯眯的喊顾元。
每当这个时候，顾元都会恍惚一阵，然后变得非常愤怒：“都说了，别这么喊我。”
顾元瞪着眼，表情呲牙咧嘴的有些狰狞和纠结，何也的声音脆生生的，喊他的时候，总有种记忆重叠的错觉。
可，这种诡异的念头一旦冒出来。
顾元心底就会涌起反对的声音：“不可能是他，一个傻子，怎么跟从前遇见的漂亮男孩比，他们完全是两个人才是。”
何也总是笑眯眯的，让人觉得好骗，智商不高。
而记忆深处的男孩，脏兮兮的小脸也无法掩盖的孤傲，毫无波澜的眼神和语气，更是顾元最怦然心动的地方。
“谢谢。”
见顾元不喜欢自己喊哥哥。
何也只能抿了抿唇，收回笑容，非常克制和礼貌的吐出两个字：“谢谢。”
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字眼。
顾元没有在意。
当是小傻子又犯蠢了。
“啪嗒。”
何也在床上滚的时候，床头跳出一根白色的猫咪尾巴来。
不知道触碰到哪里。
尾巴带动着铃铛。
发出“叮铃叮铃…”的声响。
“这是什么？”何也把尾巴高举在顾元的眼前问道。
一股热气直冲顾元的脑子。
他差点没忍住把人剥个干净，摁在软垫上，好好为所欲为一番的冲动。
但他知道，哪怕远在秦氏，秦陌寒也时时刻刻都在盯着这呢。更何况，俞子行还跟墙头草似的，贴在门口听着风吹草动。
就算真他想干些什么，也压根没有时间，还不如放过自己。
偏偏何也总仗着自己眼神清澈懵懂。
故意撩拨。
顾元别过脸，冷声道：“收起来。”
他越是这样，何也心里的恶趣味就越是浓烈，他捏了捏手里手感毛茸茸的猫尾巴，把它往臀后比划着，眼神里带着恰当的好奇，落在顾元眼里，就像是懵懂少年拿到邪恶法器后，企图解开法器秘密的违和感。
“是这样吗，尾巴？”何也侧身把尾巴顺着衣服放进去，别在腰上晃了晃。
眼里全是好奇。
顾元炸了，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眼睁睁看着何也摆弄腰上的尾巴，他别过眼，猫尾巴上的铃铛声却始终清脆如一，让他心痒难耐。
“安静点！”
顾元咬紧牙关，表情有些凶，但没什么威慑性。
何也在心底暗暗发笑。
他蹲下来扯开抽屉，把东西翻的乱七八糟，零零碎碎散了一地。
眼见自己的话没有任何阻止效果，他掏出手机，刷着视频，就是不再看着何也。
何也挑的眼花缭乱。
“这个。”
猫咪耳朵也很可爱。
“～～”
他身旁的顾元额角都已经冒出汗珠，一把握住何也蠢蠢欲动的双手：“够了，你先自己安静待一会儿。”
被强制管束的何也转过头看着他。
顾元转身，他现在只想逃回自己的房间，用冰凉的水浇灭身体里面熊熊燃烧的火焰。
可玩上头的何也哪里肯这么轻易放过他。
直接反手拉着顾元的手。
顾元手臂上青筋环绕，手指骨节宽大有力，特别是经常夹着香烟的食指和中指，修长漂亮，带着几分粗粝。
湿漉漉的眼泪含着委屈：“可是我好无聊啊。”
啧！
麻烦。
看着街摆满的小吃摊。
顾元有些头大，他怎么就被这傻瓜的眼神迷惑了呢，把人带出来这个举动是瞒着其他两人的，明明他不是这样心软的人，可何也看着他的时候，他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顾元：“记得我说的？”
何也点点头：“嗯，记得的！”
一个小时的时间，是顾元最后的底线。
他本不该带人出来的。
小贩们吆喝着，红红的对联挂在摊子上。
何也始终被顾元握着手腕，寸步不离的跟着，可他没有一点不适应，而是激动兴奋的看着热闹的人群。
以往的冬天。
他都缩在垃圾桶旁，或是哪一个没有人，却相对温暖的角落里。
而今年。
他可以正大光明的被人牵着，走在街道上，感受属于冬季的热闹的。
“尾巴！”
何也指着摊位上，带尾巴的小狐狸，两眼放光的喊着。
顾元眉心一跳。
扯着人就要离开，可何也却在这个时候生出无比强大的力量，挣脱开顾元的掌控，朝小摊走去。
“靠，你要干什么？！”
顾元后悔自己鬼迷心窍把人带出来了。
眼睁睁看着何也隐入人群，而自己被来来往往的人越挤越远。
就像是注定的一样。
注定他们要经历这样的分离。
这个念头让顾元神色惊恐的推开身边的人：“让一让，让一让！”
“靠，别推啊！”
“什么人啊，踩到我的脚了！”
“挤什么挤，赶着去投胎啊！！”
人群中叫骂声连连，但顾元来不及想这么多，好不容易看见何也的身影，他抬腿奔去，把背影留下。
当顾元手触碰到何也肩膀的那一刻，他回过头，举着绿色尾巴的狐狸朝顾元笑：“哥哥，我想要这个！”
“你跑这么快就是想要一个破……”顾元说着顿了顿，更改了自己的措辞，“你就是想要一个娃娃？”
“嗯。”
何也点点头。
顾元掏出钱包，把钱付好。
想要拉着何也走的时候，他又窜出去，跑到另一个摊子前面：“快来！”
何也抱着娃娃朝顾元招手。
“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何也指点江山似的指着几个红色平安符，小贩乐呵呵的拿起他要的那几个，装进袋子里，递过来，顾元愣了愣，认命的掏出钱包。
远离了人群，何也把其中一个平安符塞进顾元手里：“给你的。”
长命百岁。
顾元心脏震了震。
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虽然何也这样的行为有借花献佛的嫌疑，但顾元还是感动了一秒，从来没有人送他这样简单的礼物。
正犹豫着要不要接下平安符，何也又伸手指了指另外两个：“这个是秦寒寒，这个是俞行行……”
虽然他们都很讨厌，但何也很开心，这是他过的最温暖的冬天，所以哪怕遇见的人并不美好，他也想把自己的开心分享出去。
还有一个不是平安符，红红的，挂着一颗红玛瑙的桃花结，被何也塞进了口袋里，他愉快拍了拍，在心底补充。
这个是牧庄白的。
他的未来家人，唯一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