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低头捂着脸，不再说话。
我提高了音量问道：“陈阳，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觉得抗拒还有意义吗？”
“就算没有你的口供，给你定罪也是绰绰有余的了，这个道理你不会不知道，还用得着我给你多费口舌吗？”
陈阳长叹了一声，无奈的说道：“周科长，你别问的这么紧，等我考虑考虑。”
我冷笑了一声，皱眉问道：“考虑？”
“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但你觉得你耽误的起吗？”
“我承认，你的口供量刑已经没有影响了，但你这个时候说出来，恐怕会少受一点良心的谴责。”
“我相信，在你被审查的这段时间，你肯定无数次的后悔跟马宏还有白家的人掺和在一起，但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卖后悔药的。”
“你现在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算是对你过去所犯的那些罪一个诚信悔悟的态度。”
陈阳的眼泪落了下来，哭诉道：“周科长，你别说了。”
“你说得对，在我被审查的这段时间里，开始的时候是有过不甘，我毕竟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长时间，若说我贪污腐败，可是谁又公正清廉呢？”
“那样的好官，只在故事里存在。”
“远的不说，就说你的上司徐健丹，他身上就那么干净吗？”
“还有韩晓亮，聂川，对了，听说聂川暂代了治安局局长的职位，你觉得他们身上干净吗？”
我笑了笑：“陈阳，我该怎么回答你呢？”
“我可以跟你保证，你刚才说的那几位，若是有一天被人家掌握了证据，他们的下场一定也不会好。”
“不说别人了，说说你自己吧。”
“单单从马宏给你的10%的提成，你是赚不到这些钱的，这你和我都知道，说说你的那些钱的其他来源。”
陈阳擦了擦眼泪，长叹了一声：“好吧，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我实话跟你说，白家的人答应我，只要我配合马氏集团的走私，不光能得到马宏给我的10%的提成，事成之后，还能拿到白家在东南亚的部分产业。”
我恍然大悟，这就对的上了。
“东南亚的部分产业？陈阳，看来白家的确在你身上下了血本，怨不得你对白家这么忠心耿耿了。”
陈阳听出了我话中的嘲讽，无奈的说道：“白家的势力你就算不知道，想必也有所耳闻。”
“别说东南亚的部分产业了，就算只给我一处产业，利润也是相当可观的。”
“我只是一个治安局的局长，别说一辈子，就算十辈子的工资我也赚不了那么多钱，眼看着唾手可得的泼天富贵，又有几个人能坚守自己的初衷？”
我承认，这番话有他的道理，但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不为钱财所动的人。
虽然那样的人没有很多，但一定也不会太少。
只是这些话对陈阳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拿着他的口供和合同，去找徐健丹。
徐健丹看到我来了，招呼我坐下。
我没坐，而是把合同和陈阳的口供放在了徐健丹的办公桌上。
“徐司长，我刚从陈阳那里回来，这是他的口供，以及在他香港别墅里找到的合同，你过过目。”
徐健丹拿起桌上的文件简单的翻阅了一下，随后放心，严肃的对我说：“既然有了口供，证据又没有缺失，那就立刻查办陈阳。”
对陈阳的这个处理结果我并不意外，但我觉得徐健丹应该还有别的指示。
但他并没有下文，我试探着问道：“徐司长，查办陈阳之后呢？”
“他的香港别墅里的那份合同怎么办？”
我的意思是说，陈阳既然招认了跟白家的关联，这不应该顺藤摸瓜，查一查这个白家吗？
哪知道徐健丹根本不往这件事上说，听到我说合同，又补充了一句：“合同当然是存档了。”
得，还是没说白家。
我有心再问，看徐健丹脸上的表情，仿佛对白家也没有那么大的兴趣。
我问出来，难免自讨没趣，还是不问的好。
反正我这边也在暗暗的调查白家，一旦掌握了线索和证据，不怕徐健丹不查。
打定了主意，我答应了一声，离开了徐健丹的办公室。
……
陈阳因“贪污、报批走私、勾结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等罪名被这正式逮捕。
刘海得知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愣住了。
虽然对陈阳的结局早有预料，但等这个结果真的呈现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有点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