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横渠四句，旷古绝今
钟府。
萧遥平日里除了跟恩师钟泽学习兵法外，便是与钟灵切磋武艺。
钟灵身手灵活，一手接化发的绝技，更是让萧遥垂涎三尺。
偶尔萧遥也会照顾一下，觉得被冷落的钟明。
师兄弟二人也会时常讨论经文。
不过在萧遥看来，这个时代的经文，跟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儒家经典，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
“爹！明日洛北书院的学子，邀请孩儿和萧师弟前去听学。”
钟明欣喜道：“孩儿想问问爹的意思。”
钟泽面无表情，所谓的洛北书院，从来都看不起钟家。
能进入书院学习的学子，无不是家境优越，家学渊源之人。
“以前为何不邀请你？”
钟泽冷哼道：“我看他们的目标是大郎才对！”
钟明紧张道：“爹！孩儿知道在他们眼中，一直看不起我钟家！”
“孩儿不服，也想跟这些家学渊源之人辩经！”
钟泽终于阻挠，钟灵也不服气道：“爹！书呆子他为弃武学文，还不是因为这些王八蛋说我们家都是莽夫！”
萧遥见状，也建言道：“恩师，不管这些人意欲何为，我们总不能选择逃避。”
“学生愿意跟师兄一同前往，会会洛北书院的学子！”
钟泽见三个晚辈目光坚定，无奈道：“去吧！莫要落了我钟家的威名！钟明，灵儿你们一切听从大郎安排！”
钟灵不服气道：“爹！他是师弟，凭什么让我跟书呆子听他的？”
钟明则劝说道：“灵儿！别再说了，爹若是不让咱们去……”
钟灵闻言，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赶紧拽着兄长先走一步。
萧遥则冲着恩师拱手行礼，这才追了上去。
——
天下才子出洛北，一入书院不后悔。
坐落在皇城的洛北书院，可谓是声名显赫。
身为孕育大周才子的学府，洛北书院有着“三不收”的规矩。
非家学渊源者不收！
非达家世贵者不收！
非承袭爵位者不收！
光是这等入学条件，就不知道劝退了多少人。
即便是小侯爷樊琦，在洛北书院等人眼中，也跟街边要饭的叫花子一样。
今日樊琦还是动用父亲舞阳侯的人脉，才请来了一位洛北书院的学子帮忙。
“方师兄！此番多得您前来相助，还请师兄揭开萧家傻大郎的卑鄙面孔！”
樊琦一脸正气道：“此人分明是投靠阉宦，否则那蹇适为何死了侄子，还要替他说话！”
方塘点头道：“嗯！我心中有数！那傻大郎，是否算得上士人，还要看他的才学如何！”
陈泰在一旁帮衬道：“方兄所言甚是，有您来评判此人的才学，再合适不过！”
樊琦的目的很简单，你钟泽身为寒门士人不假，但你的弟子肚子里一点墨水都没有，算什么士人？
别看士族利用萧遥打击了宦官，若是萧遥腹中无笔墨，他们会翻脸不认人。
方塘面无表情，若不是舞阳侯与他家中有旧，他才不会过来。
两个臭要饭的有矛盾，用得着他屈尊前来？
“小侯爷，傻大郎来了！”
萧遥与钟明，钟灵踏步而来。
“傻大郎！你是前来听学，怎么还带个女流之辈？”
樊琦嘲讽道：“粗鄙之人就是不懂礼数！女子没有出息这等场合的权力！”
钟灵闻言大怒，当场就要拔出环首刀以德服人，武德！
萧遥伸手拦住钟灵，轻笑道：“若是小侯爷娘亲在此地，那她也没有资格咯？”
你！
樊琦正要破口大骂，陈泰上前笑道：“侯爵夫人明辨是非，也不会出现在此地。萧公子身为钟老相公高徒，理应知道其中道理，缘何带个女子前来？岂不是对洛北书院的方师兄大不敬？”
此言一出，方塘轻蔑地看行萧遥，冷笑道：“看在钟泽的份上，我给你三句话，说完我便走。”
萧遥见状，直接开口道：“你几把谁啊，就给我三句话？摆着张司马脸给谁看？要不要我给汝母烧纸钱？”
樊琦闻言嘴角冷笑，准备看热闹。
陈泰更是面色铁青，无知者无畏，这傻大郎连洛北书院的学子都敢得罪！
方塘此时已经面露愠怒之色！
“我三句话说完了，你怎么还不滚？”
“你！”
方塘紧攥双拳，挨了骂直接走，那他多憋屈？
可若是不走，继续与萧遥理论，反而显得更加掉价！
“方师兄，你见此人满口污言秽语，又岂会是高洁士人？”
樊琦上前挑唆道：“方师兄大可让书院告知天下，这傻大郎的真面目，莫要让他讲其他士人蒙在鼓里！”
钟明见状，算是彻底对所谓的大周第一书院失望。
这哪里是来听学辩经，分明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来定性一个他们不了解的人！
“诸位！我这师弟并非没有才华之人。”
钟明拱手道：“只是今日诸位故意挑衅，实在是令在下汗颜！”
方塘正要发火，陈泰低声道：“方兄，这位是钟老相公的小儿子！”
钟泽之名，如雷贯耳！
方塘即便家世显赫，也要给钟明三分薄面。
“我洛北书院，向来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我只问这人一句话，汝等可有志向？”
“说来听听，我再做决断！”
方塘目光依旧轻蔑，只因他代表着洛北书院，能够一言断人才学。
“傻大郎，你不会只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这等没出息的事吧？”
樊琦大笑道：“你能在洛北东街做个卖酒郎便已经不错！”
钟明按耐住想要动刀的妹妹，笑道：“小侯爷，萧师弟是家父的关门弟子。你这般话，莫非是在嘲讽家父识人不明？”
樊琦笑容凝固，毕竟就连他爹都是给钟泽打下手的存在，他就更不敢得罪钟泽。
“钟师兄，在下并非这个意思……”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是什么意思！”
二人争论之际，方塘怒喝一声：“够了！萧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你究竟有无志向！”
萧遥看看在场众人，除了钟明和钟灵兄妹外，其他人看待他的眼神尽是嘲弄之色。
“你们真的服樊琦和这司马脸么？我看不尽然，你们怕的是他背后的家世！”
“你笑我不自量力，我笑汝等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你笑我螳臂当车，我笑汝等不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两句话，围绕在众人耳边久久不能忘怀！
“在下志向，告诉汝等又何妨！”
啪！
萧遥冲着苍天，抱拳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