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散去的海清宫殿中恢复了以往的肃穆,圣人看着放在桌面上的信笺叹了一口气,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同时他对许源说的那些话却也是发自内心。
从古至今凡是大案发生势必会牵连一些无辜之人,然而这也是无法避免之事,宁可失小也不能丢大,心中这般想着圣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厉色:“林卿。”
正在替圣人抄写东西的林瑾玉闻言站起身走到了圣人的面前,他微微弯下腰应了一声:“陛下。”
“你说朕今日安排可合适?”圣人此时头都没有抬,依旧在看着桌子上的信件,“毕竟干花之事说是在平安州查出,但实际上却是你率先告诉朕的。”
“陛下今日安排着实周全。”林瑾玉自然是不会拆眼前这人的台,他双手抬起向着圣人弯腰,“臣心中万分敬佩陛下之所为。”
“你何时竟也会说这种话了?”圣人听到林瑾玉的话后抬眼看向了林瑾玉,此时他眼中的冷意已经消失不见反而是多了几分笑意,“朕还是第一次听你说如此这般的奉承话。”
“所处位置不同,说的话自然也是不同。”林瑾玉在这个时候也是笑了起来,“以前臣既是白衣又是年幼,便是说错了什么话陛下怕是也不好意思责问吧?”
“你倒是了解朕的脾气。”此时圣人的脸上是如同长辈般的慈祥笑容,他将自己面前的一张信纸拿起向林瑾玉挥了挥,“如今平安州那边有问题的官员已被贾瑚他们尽数拔出,只是朕对那边的生意却是有些想法。”
“平安州的生意?”林瑾玉只是在心中略微一盘算便是明白了圣人所说的生意是什么,“陛下说的可是平安州那边的贩马生意?”
“正是。”圣人扭头看向了挂在不远处的大梁疆域图,他的目光盯在了平安州的位置,“曾经的平安州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贩马生意极其繁荣,只是后来在前朝末期平安州以北的地区尽数被鞑靼抢去,其上的马场也都归了鞑靼所有,这便导致当地的贩马生意由明转暗。”
圣人说的这些过往林瑾玉早就听黎老先生他们说起过,此时在听圣人说起他也是缓缓点了点头:“陛下所说这些事师父们之前都与我说起过,只是如今平安州以北的地方收回了不少,听陛下这话莫非是要重新规整平安州那边的贩马生意?”
“你倒是了解朕。”圣人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也是从平安州的位置移开,他看向了地图上注明的几处马场,“朕确实打算规整当地的贩马生意,只是一时间朕还真是找不到个合适之人去处理这件事。”
“这?”林瑾玉闻言诧异了一瞬间。
“朕之前本打算如同前朝一般将贩马之事交于兵部,但是朕后来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圣人说到这里的时候皱了一下眉,明显就是想到了什么令其不悦之事,“故而朕还在思索派何人去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