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大为，你看看这是什么？”铁柱娘把烤鸡递到他面前。
史大为看了一下，忍不住闻了一下，吞了吞口水，根本移不开目光，“当然是烤鸡啊！”
史家一共有四个孩子，老大史铁柱，老二史铁蛋，老三史铁钢，老四史铁针。
老三才三岁，而老四才一岁多一点。
两个孩子闻到肉味瞬间不淡定哈喇子流一地，立即围过去，抱住史大为的腿，伸手要，“爹，肉肉，我吃肉肉。”
“好好好，爹给你。”史大为伸手就要拿，却被铁蛋娘猛打了一下，他疼的缩回手，“疼，媳妇你打我干啥？”
“活该！”铁蛋娘气的不行，“你知道这鸡是谁带回来的吗？”
“老二呀。”孩子都在家，只有铁蛋不在，除了他还能有谁。
“你就不问问这烤鸡他是从哪弄来的？”铁蛋娘忍不住踹他一脚。
史大为问铁蛋，“老二，你又去偷人家的鸡了？”
铁蛋：“这次我没有。”
“还说没有，你可是有前科的，大前年，你跟你那个什么小鸡突击队……”
铁蛋纠正，“是猛虎突击队！”
“什么猛虎突击队，我看是小鸡崽子突击队还差不多，一群熊孩子学习不行，正事不干，就知道闯祸捣乱，大前年，你们偷了一只王婆婆的下蛋老母鸡烤了吃，她从寸头骂到村尾，把我和你爹的祖宗十八辈都骂了一遍。”
“本来我以为她骂的是别人，还帮着骂几句，结果回到家发现你一身的烤鸡味，才发现我骂的是我自己，那只下蛋的老母鸡可是王婆婆出了种地之外，唯一的经济来源，鸡被你们给吃了，她直接去村长那讨说法，最后查出来，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提起这事，铁蛋娘脑壳就疼，儿子就是皮猴，她有四个儿子，二儿子一个顶四个，加在一起就是七个皮猴子可怜她年纪轻轻就气出了白头发。
史大为这次正色起来，“说，偷的谁家的，你说出来爹不打死你。”他可不想被骂。
村里人骂人都骂娘，骂的可难听了。
石铁钢指着铁蛋，“坦白从宽！”
史大为和铁蛋娘低头看向老三，“你从哪学的这个词？”
史铁柱：“听说书的说的。”
铁蛋无语，“这次我真没偷，不过除了我和冬子还有小光以外，他们几个今天偷红薯被抓了个正着，还赔了一块钱呢。”
史大为：“人家偷红薯，你偷鸡，你更大胆！”
铁蛋翻了个白眼，“爹，你就不能信你儿子一回吗？”
史大为表示，“你能信吗？”
铁蛋娘暴脾气，拿起扫把，“赶紧交代，不然家法伺候。”
史铁针依依学语，“家法伺候。”
铁蛋叹了口气，觉得没人理解他，很是受伤。
一五一十的把今天的事说了出来。
他摊手，“事情就是这样。”
铁蛋娘盯了他半天，知道他这次没有说谎。
心想云晨光人怪好的，还给他们分肉吃，这次如果不是他劝着，铁蛋这次肯定也会被抓，会给她多人现眼。
她拍了拍铁蛋的肩膀，“这次是娘错怪你了，给你说句对不起，不过也不能怪我，谁让你有前科。”
铁蛋：“……”
“不跟那几个玩也好，省的你被他们教坏了。”铁蛋娘那里一小块肉放进嘴里，眼前一亮，“这肉烤得真好吃，一点都不柴，还很嫩，腌制的也入味，云浅月这厨艺不赖，以后我跟她取取经。”
史大为见她吃狂吞口水，“媳妇，给我一点尝尝呗。”
铁蛋娘分给他一些，史大为尝了之后不停的点头，“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鸡肉了！”
“这小子在牛棚那吃了那么多肉和土豆，又带回了一些，也太不像话了。”铁蛋娘想了想，对铁蛋说：“等会我扯一些梅豆角，我新做的酱豆也带上一些送过去，你吃过了肯定不饿了，去把鸭子喂了，把院子扫一下。”
夫妻俩你一口我一口分食烤鸡，史铁柱抿抿嘴，犹豫了一下过去要，只得到了手指厂的鸡肉，石铁钢和史铁针则要到指甲大小的鸡肉。
铁蛋黑着脸，他就知道会这样！
爹娘是个贪嘴的，别人的爹娘有好吃的都是先紧着孩子吃，而他的爹娘先紧着自己吃再给孩子吃。
导致他们兄弟四个都护食，无论从那弄来的东西都是藏着私吞。
打扫好院子之后，铁蛋就提着篮子去了牛棚，半路上遇到同样提着篮子的冬子，两人结伴去了牛棚。
他们来的时候，云浅月正在吃饭，云伯渠连忙站起来，去厨房拿了两副碗筷过来，让他们留下吃饭。
本来都吃饱了肚子不饿，谁知道看到饭菜顿时走不动道了。
干煸的土豆片，香喷喷的腊肠焖饭。
懂得回礼，说明铁蛋和冬子的家里人都不错，云浅月给了云晨光一个眼神，云晨光会意，把铁蛋和冬子按下来，“就吃一点，这一点都不占肚子。”
铁蛋抵不住没事的诱惑，笑得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爷爷，姐，给你们添麻烦了。”
云伯渠笑得一脸慈祥，这小子真会说话，给他盛了一大碗饭，上面一层腊肠。
方比较铁蛋，冬子内敛沉稳一些，拘谨的说了声谢谢。
云浅月好奇，“冬子，你和铁蛋谁大？”
冬子：“铁蛋比我大一岁零两个月。”
腊肠里的油把米饭浸湿，鲜红而油亮，一看就好吃，吃起来更好吃，铁蛋狼吞虎咽，口齿不清道：“我大，我比他大，他叫我哥。”
“但冬子看上去比较成熟一些。”
铁蛋憨笑，“可能是我长得比较显小。”
云浅月：“……”
云伯渠和云晨光强忍着笑，就连冬子都低头憋笑。
铁蛋一脸疑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对。”
“对。”
“对。”
明明很饱，却还是吃了两碗饭，铁蛋撑的肚子鼓鼓的，想到自己吃了那么多粮食，有些不好意思。
“爷爷，姐，真不好意思吃了你们这么多粮食，我以后经常来帮你干活吧。”粮食还不了，他只能用干活抵。
“好。”嘴上应上，云浅月并没有想着让他干活。
刚推开院子的门，一张放大的脸就凑过来，吓了铁蛋一跳，捂住胸口，“娘，你干啥啊。”
铁蛋娘在他身上到处闻，“腊肠的味道，我让你去送东西，你可倒好居然居然留下吃饭！”
本来就还不完，这下可好了，欠的更多。
遭心的孩子！
她扬起巴掌就要揍他的屁股，铁蛋不想挨打，边躲边解释，“娘，是爷爷和姐姐把我留下来吃饭的，盛情难却，我没法拒绝呀！”
“我还不清楚你？估计是看到人家做的饭香腿就走不动了，硬留下来吃饭吧！”铁蛋娘冷声道：“说，吃了多少？”
“一……两碗饭。”铁蛋有些心虚，声音有点低。
“到底是一碗还是两碗？”
“两碗。”
“多少？”铁蛋娘声音拔高，被震惊到了，“喝了两碗稀饭，又吃了一些腊肠？”
铁蛋弱弱道：“两碗腊肠焖饭，外加一些干煸土豆。”
“你别告诉我是两碗米饭？”
铁蛋点头，下一秒逃跑。
铁蛋娘：“！！！”
那可是米饭啊！
指着铁蛋的手都颤抖，“你……你是想把他们吃穷吗？”
“本来我也不饿，谁知道饭太好吃了，就忍不住……”铁蛋见老娘发火，连忙说：“冬子比我吃的还要多！”
铁蛋娘气得不想说话。
云家人太大方了，而他们儿子太能吃了，而且太憨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居然能吃上米饭，还有中午的鸡肉，着实有些让人吃惊，要知道村里人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能吃到肉，牛棚过得居然比他们还要。
想不到云浅月挖草药这么赚钱。
这要是被村里一些人知道了还得了？
她朝铁蛋勾手，“过来。”
“不要。”他又不傻，过去被她打，“我都跟爷爷和姐姐说好了，干活抵饭。”
“呦，还爷爷和姐姐，叫的还挺亲。”
“云爷爷和姐姐对我可好了，又给我吃又教我东西，不像我兄弟和爹……”对上老娘的眼睛，铁蛋瞬间闭了嘴。
铁蛋娘翻了个白眼，“多去干点活，别就知道蹭饭，像你这么吃，在富裕的人家都被你吃穷不可。”
“好了，跟你说个事，在牛棚吃到米饭这事千万别往外说，特别是你那几个小兄弟，他们要是知道了，整个村都知道了，到时候你……爷爷和姐姐就麻烦了。”
万一被忍嫉妒，把他们举报了，上面派人来就不好了。
铁蛋学习不行，这种事最聪明，一点就懂，很认真的点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