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赌局开始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屏幕上的人也动了。
仿佛是为了响应他的宣言，巨大屏幕中，尤里乌斯终于将最后的力量注入贯穿胸膛的快子光矛！
“嗡——！”
无法形容的能量波动，透过屏幕，都让实验室的空气为之凝滞。
然而，就在尤里乌斯即将做出最后的刺击投掷动作时——
它的动作，却突然顿了一下，僵在了原地。
“...”
“怎么回事！”
威廉心中一惊，脸上的得意也僵住了。
他身体猛地前倾，死死盯着屏幕，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故障？能量反噬？不可能啊！系统明明显示充能完成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旁边密密麻麻的数据监控屏，上面的读数疯狂跳动，大部分显示为“能量峰值稳定”、“目标锁定持续”。
但神经同步率那一栏，却极其短暂地闪过了一串意义不明的乱码。
不过很快，乱码又恢复了正常。
“警告！检测到未知能量扰动，强度极低，来源不明，已排除。”
实验室的辅助AI发出了冰冷的提示音。
而就在威廉心脏提到嗓子眼的瞬间，屏幕上尤里乌斯的动作，已经恢复正常。
它瞳孔光芒大盛，猛地将快子光矛朝着洛可可的方向投掷而出...
...
没有光芒。没有轨迹，同样没有过程。
在威廉和工程师的视觉中，那柄光矛似乎刚刚离手，甚至其残影还停留在尤里乌斯的手中。
但下一刻...
“轰！”
屏幕的画面，便被纯粹到极致的白所彻底吞噬。
整个巨大的“假想空间”，那如同生物口腔的腔壁、暗红的大地、远处蠕动的血肉壁垒、甚至包括龙鳞使徒自身燃烧的残骸和洛可可里昂二人...
所有的一切，在接触到这白光的瞬间，都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消失。
空间结构呈现出无数蛛网般深不见底的黑色裂纹，然后裂纹本身也被白光吞噬，时间的概念仿佛在这一刻被扭曲了。
屏幕剧烈地闪烁，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实验室，所有的监控数据瞬间飙升至极限然后断崖式归零，刺目的白光填满了整个监控屏幕。
除了那代表毁灭的纯白，再也看不到任何景象。
威廉被屏幕中爆发出的白光刺得眯起了眼，但他脸上的惊疑却瞬间被狂喜取代。
他猛地从悬浮椅上站起，张开双臂，如同欣赏自己最完美的杰作，发出畅快的大笑。
“哈哈哈哈，看到了吗？科斯塔，你看到了吗？”
他猛地转过身，脸上带着近乎癫狂的得意，对着依旧隐在阴影中的黑袍人喊道：“这就是‘快子光矛’的力量，这就是四级文明的伟力！”
“在那样的攻击下，连时空本身都被撕碎了！什么冥宙强者？在超光速都是蚂蚁！”
他用力挥舞着手臂。
“我说过了！她躲不掉，更活不了，这场赌局是我赢了！神之血快拿来吧，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名为科斯塔的黑袍人沉默地站在阴影里，兜帽下的面容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威廉的催促和得意在实验室中回荡，但科斯塔却没有立刻回应。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那刺眼的白光，穿透了屏幕，落在了白光爆发前那一瞬间。
落在了洛可可那双依旧冷静得可怕...仿佛洞悉了一切的瞳孔上。
太安静了，太顺利了。
以洛可可过去展现出的恐怖实力和战斗智慧，她真的会眼睁睁看着这终极一击完成，而不做任何有效的反抗吗？
她明明有数次机会可以尝试打断或逃离，为何最终选择了原地不动？
这完全不符合洛可可的作风，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坐以待毙的人。
“威廉...”
想到这里，科斯塔终于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不确定。
“情况似乎有些不对，洛可可阁下她...”
“有什么不对？”
威廉不耐烦地打断他，脸上的笑容带着被质疑的愠怒。
“结果不是明摆着吗？她已经被湮灭了！连渣都不剩！在快子光矛下不存在侥幸！科斯塔，你不会是想赖账吧？”
他向科斯塔伸出手。
“愿赌服输！把神之血给我！”
可就在威廉的手即将触碰到科斯塔黑袍的瞬间...
“嗡！”
实验室主屏幕上，那吞噬一切的白光，却如同退潮般，毫无征兆地迅速黯淡消散，露出了被它肆虐过的景象。
整个巨大的“口腔”空间，此刻已沦为一片死寂的废墟。
以尤里乌斯所在的位置为中心，一个直径超过数十公里的，边缘光滑如镜，内部是绝对漆黑的巨大球形空洞，出现了。
空洞边缘残留着如同黑色闪电般跳跃的湮灭能量，空间结构如同被强行撕裂的破布，呈现出怪诞的扭曲感。
空洞之外，未被完全波及的区域，原本暗红的肉质“舌苔”大地，被烧灼成一片焦黑的琉璃状，壁垒被削去了大半，露出内部焦糊的断面。
到处是融化和汽化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臭氧和碳化的恶臭。
这惨烈的景象，无不印证着那柄“快子光矛”所蕴含的恐怖威力。
但是...
让屏幕前的威廉和科斯塔震惊的，并非这废墟本身。
而是在那巨大毁灭空洞的中心，一片相对“完整”，如同孤岛般漂浮在虚空泥土结构上...
两道身影，正安然无恙地矗立在那里。
是里昂和洛可可。
他们竟然毫发无损，甚至可以说是气定神闲。
此刻，洛可可正站在尤里乌斯旁边，她微微俯身，一只白皙的手掌轻轻地按在尤里乌斯的肩膀位置。
然后...
在威廉和科斯塔呆滞的目光注视下。
洛可可缓缓抬起头，目光仿佛跨越了无尽的空间，带着赤裸裸的嘲讽与杀意，锁定了屏幕另一头的他们。
她按在尤里乌斯肩膀上的手没有动，但另一只手却缓缓抬起，对着屏幕...或者严格来说，是对着屏幕另一头的威廉，竖起了一根修长的中指，仿佛是在说...
“你们，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