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目光……
白泽宇的睿智、李承哲的决断、李东彬的如山认证,还有无数汇聚而来的、充满最后期冀的视线……
再一次,如同无数束探照灯,牢牢锁定了风暴的核心决策者——金润奎!
这位提出这个石破天惊提议的老人,迎着黄泰宇那混合着痛苦、挣扎、愤怒和最后质疑的眼神,缓缓开口。
这次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一种穿山裂石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如同滚烫的铅水,浇在黄泰宇坚持的根基——血缘正统之上,
“泰宇兄……你问得好……血脉……是根本……”
金润奎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浓得化不开的深沉的悲哀,那悲哀如同苦酒,浸泡着他后半生的全部荣光与骄傲,
“但此刻,在这断壁残垣之上,在你我面前这两具行将就木的躯壳……我问你……”
他缓缓站起身,脊梁挺直,如同最后一次支撑起将倾大厦的巨柱。
那双燃烧着孤焰的眼睛,死死地、带着一种悲怆的穿透力,直视着黄泰宇动摇的双眼:
“什么是郑家的根本?!”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如同雷霆炸响:
“是顶着一副郑家的姓氏!然后任由这先辈们拿命换来的万世基业!被拖进债务的深渊!在耻辱和唾骂中万劫不复!最终沦为整个新罗的笑柄!
最终……化作……历史尘埃里的……一缕青烟吗?!”
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种深切的无力与巨大的愤怒:
“还是在无底深渊之上!抓住哪怕只是一根带刺的稻草!一把布满裂痕的破釜!用它凿开一丝活命的缝隙!让它在铺天盖地的暴风雨中……
艰难地!痛苦地!活下去!哪怕……掌舵这根稻草、这把破釜的那个人……血管里……流着一半……异族的血?!?!”
他猛地向前一步,几乎逼近黄泰宇面前,那双疲惫却锋锐如刀的眼睛逼视着他:
“至于迎回郑荷范的代价?!至于你担心的‘引狼入室’?!
泰宇兄……”
金润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彻底击碎幻想的冰冷嘲讽,一字一句,如冰锥刺骨:
“你觉得!我们现在……这具被钉死在棺材板上、悬在绞刑架上的五房残骸……还有资格!有资格去谈……那个高高在上的‘代价’吗??!
我们现在是什么?!是砧板上的鱼!是等待被分割的腐肉!”
他猛地指向窗外,仿佛指向那无形的汉城广场,指向跪在地上的玄贞恩,
“而她——玄贞恩!她连跪下来做那副支撑我们下刀的砧板……都他妈的……不够硬!不够硬啊泰宇兄!”
如同最后一颗精神原子弹在金润奎心中引爆!
他不再隐忍!不再压抑!
将对郑俊昊的终极失望!
将这绝望的现实!
彻底爆发!
他疲惫但无比清晰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解剖刀般的精准,狠狠地、毫无保留地刺向那个象征着“纯正血脉”却注定带来毁灭的废物:
“再看看她为我们选的‘未来’!郑俊昊——?!”
金润奎脸上浮现出一种毫不掩饰的、深入骨髓的轻蔑与苦涩:
“呵……你告诉我!那个东西?!他配得上‘阿斗’这个称呼吗?!
要真是阿斗……那反倒……是他妈的万幸了!”
他的声音带着刻骨的讥讽:
“历史上那个阿斗!至少有一丁点好!
他至少还能——听劝!
可我们这位‘郑氏嫡系’未来会长呢?!”
金润奎的声音陡然变得极其尖锐、冰冷,每一个字都带着极致的厌恶:
“玄贞恩!把所有路!都他妈铺到他脚下了!把他架到那个位置上了!
他呢?!他躲在汉城豪宅的温室里!对着电脑屏幕!打他的电子游戏!
堆在他书房里的集团文件!堆积如山!连个像样的翻动痕迹都没有!”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眼前这令人作呕的现实图景强行压回胸腔。
然而那股压抑到极致的愤怒和失望如同溃堤的洪流,再也无法阻拦,带着冰冷的、彻底的绝望感喷涌而出:
“外面!天塌下来了!汉城在燃烧!华尔街的秃鹫在尖啸!整个新罗都在等着看五房最后一块裹尸布什么时候盖上来!
他呢?!我们的未来会长大人!他连眼珠子都没离开过那该死的屏幕!
他只关心——他的角色能不能升级!他的装备会不会爆掉!他对面的‘敌人’是不是弱智!”
金润奎的声音陡然拔高到极致,如同用尽最后生命力的控诉嘶吼,狠狠击打在所有人已经麻木的灵魂上:
“亡国之君的一切特质:优柔寡断、不明大势、昏聩无能、穷奢极欲、不辨忠奸!
在这个所谓的郑氏血脉、五房嫡子郑俊昊身上,体现得简直是——淋漓!尽致!毫!厘!不!差!”
他猛地转身,视线如同淬毒的长矛,狠狠刺向黄泰宇动摇的瞳孔深处:
“阿斗?!他连给阿斗提鞋都不配!阿斗都比他强一万倍!
把hY这副烂摊子?!把这根连着他自己生路的救命稻草?!交到这个废物手里?!”
金润奎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癫狂的、带着毁灭气息的惨笑,手指颤抖地指向窗外那片看不见却无处不在的黑暗深渊:
“……润奎……宁愿!现在就一头撞死在江北周永会长和梦宪会长的墓前碑石上!
亲眼看着这片先辈用血泪打下的江山,被那群虎视眈眈的狼崽子撕碎!也绝不受这种将死狗拴在病骆驼旁边等死的……活罪!”
这最后一声灵魂泣血般的控诉!
如同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黄泰宇那颗早已被现实撕得千疮百孔的心脏上!
他猛地后退一步,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胸膛!
那张布满沟壑、此刻写满剧烈挣扎和悲哀的铁汉脸庞,瞬间变得一片惨白!
他张开嘴,似乎想说点什么,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
如同破风箱般的、无助而绝望的悲鸣!
沉重的现实像一座崩塌的冰山轰然砸下,将他所有基于血脉正统的倔强幻想彻底碾成齑粉!
“唉……!”
一声承载着无穷重量的叹息,终于如同漏气的轮胎,从他胸腔深处带着巨大的悲鸣逸出。
这叹息声里是卸甲归田般的无力,是面对残酷命运时的最终屈服,是彻底燃烧过后的灰烬与冰冷。
“……我……何尝……不知道……”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几乎被淹没在死寂的空气里,那双曾经精光四射、虎虎生风的浑浊老眼,此刻只剩下彻底灰败的死寂,以及最后一丝对现实清醒到刺骨的认知。
“……那个荷范……那个孩子……的的确确是眼下这条……伸脖子等死的绝路里……唯一……能凿开一道缝的铁镐……是我……老糊涂了……钻了牛角尖……”
黄泰宇无力地跌坐回沙发深处,沉重的身躯砸出一个深深的凹痕,双手颓然地捂住了刻满风霜皱纹的脸庞,巨大的肩头微微耸动着。
半晌,一种带着尘埃落定般死意的绝望声音,从他紧捂的指缝里艰难地挤出来,如同墓穴深处刮来的阴风:
“……可是……润奎……你忘了……忘了成民刚才……说得对啊!”
他猛地抬头,那双布满红丝的绝望双眼里迸射出最后一点不甘的挣扎火焰,手指如同最后一根燃烧的火柴,狠狠戳向茶几上那堆象征着死亡枷锁的、散落的财务报表!
那些刺目的赤字在他眼中如同地狱的判词!
“玄贞恩!郑俊昊!还有那个郑熙永!她们娘仨!法律上!名分上!控制的股权份额加在一起……超过了——92.855%!92.855%啊!”
“92.855%!”
这串冰冷、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数字,如同无形的五指山,带着亿万钧的恐怖重量,轰然压下!
瞬间将这间刚刚被五大老激烈碰撞点燃一丝微弱希望的客厅,再次压入彻骨冰寒、万劫不复的绝望深渊!
“那是!铁桶一般的——绝对控股!牢不可破!”
黄泰宇的声音凄厉得变了调,如同一头垂死野兽最后的绝望咆哮,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在泣血,
“我们就算……就算一万个想!把郑荷范当祖宗一样抬上轿子!”
他的手指在空中剧烈地抖动着,仿佛要抓住那根本不存在的“轿杆”,
“可是!轿杆呢?能捅破这92.855%的轿杆在哪?!
新罗有哪条法!哪家律!哪根天条!能撬开这个比北汉山还要沉重的绝对控股权?!”
“没有!没有啊!润奎——!”
他最后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绝望和无穷的愤怒,如同被逼到绝路的困兽发出最后的哀鸣!
那只紧握的手掌如同发泄着最后的、彻底失败的愤怒,狠狠一把——扫向茶几上那个刚刚被打翻过一次、沾满灰烬、沉甸甸的水晶烟灰缸!
“砰——哐啷——!”
一声比之前更刺耳、更彻底的爆裂巨响!
那件价值不菲的水晶烟灰缸,如同象征着五房最后挣扎命运的脆弱琉璃,在巨大的力量撞击下,狠狠地砸在旁边坚固的硬木家具边缘,瞬间崩碎!化作千百片闪着冰冷寒光的碎片!
里面堆积如小山的烟蒂和厚厚的、如同骨灰般的灰烬,此刻如同绝望的具象化!被巨大的冲击力掀飞!
如同葬礼上的漫天纸钱,激扬而起!
洋洋洒洒!铺天盖地般……
狠狠地泼洒在米白色的羊毛地毯上,在散落的死亡财务报表上,在每一个人惊骇到凝固、绝望到空洞的眼瞳里!
灰白的烟灰!
漆黑的烟蒂!
在昏暗的光线下……构成了一幅铺满客厅地板的、冰冷刺骨的……绝望末日图!
客厅里真正陷入了绝对零度的死寂。
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所有人的喉咙都被无形的冰块彻底冻结!
五大老如同五座在荒原上伫立的、已然风化的孤坟!
刚刚艰难燃起的那一丝微弱希望之火,在黄泰宇这最后一声凄厉到撕心裂肺的反问和眼前这片象征着毁灭的烟灰暴雪中……
彻底熄灭!
被窗外汹涌而至的、更加浓郁的黑暗……残忍吞噬!
连一缕青烟都未曾留下!
滴——嗒——
墙角的古董挂钟,秒针如同冰冷的铡刀,再一次发出精准而清晰、切割着绝望时间的走秒声。
每一秒,都仿佛凝固了永恒。
突然!
就在这死寂、冰冷、尘埃落定般的绝境之中——
“快!快看电视!”金夫人突然闯了进来。
她手忙脚乱的拿起遥控器将声音调大。
金润奎正要训斥老妻,不过瞬间就被电视画面给吸引住了。
那面占据客厅主墙、从昨夜开始就无声播放着玄贞恩屈辱下跪画面的巨大液晶电视屏幕,此时伴随着一段急促尖锐、如同警报般的新闻片头音效!
屏幕角落瞬间弹出鲜红的【突发新闻!bREAKING NEwS!】动态滚动条字幕!
紧接着,一个身着干练套装的新闻主播形象,带着一种高度亢奋和难以置信的口吻,以极高的语速出现在屏幕中央!
【本台记者金成益于汉城高等法院入口处发回最新独家重磅报道!
前hY集团理事,在身份确认文书上已由具荷范更名为郑荷范的先生,刚刚向汉城高等法院正式递交诉状!
作为郑梦宪会长遗产的法定继承人之一,他要求法院依法剥夺玄贞恩会长遗产继承权,并明确主张自己应当享有平等合法的遗产继承份额!】
主播的声音因为爆炸性新闻而异常高亢:
【更令人震惊的是,就在递交诉状后不到十分钟,郑荷范先生就在法院门口直接面对我台摄像镜头!发表了态度异常强硬的个人声明!】
画面迅速切换!
一个略显清瘦但眼神如同钢刀般锐利、穿着笔挺深色西装的年轻人身影出现在镜头前!
他的脸还带着一丝青涩,但面对镜头时那种坚定、果决、甚至带着破釜沉舟般决绝的目光,瞬间刺破了电视屏幕!
郑荷范的声音,字正腔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穿透那方寸屏幕,仿佛冰冷的雷暴,轰然炸响在这片弥漫着灰烬与死寂的客厅上空!
【我!郑荷范!在此郑重声明!玄贞恩——不配执掌hY集团!
她违背了我外公郑梦宪会长的遗愿!篡改外公遗书!罔顾集团利益!倒行逆施!一手将集团拖入死地!甚至不惜当街下跪以求活命!
这等毫无尊严与担当的行径!亵渎了郑家的门楣!亵渎了hY的灵魂!
我郑荷范!作为郑家血脉!为外公雪耻!为集团争存!义不容辞!今日诉诸法律!便是要拨乱反正!让hY回归正道!】
时间!
仿佛在这一刻!
被核爆的冲击波瞬间凝固!
整个世界!
化作一片令人窒息的!真空!
客厅里!五道!十道!几十道!目光!
那些布满血丝、绝望如死灰、惊骇如木偶的目光!
死死地!如同被无形的吸力牢牢钉住!牢牢锁死!在那闪烁的!滚动着字幕、!回荡着年轻人掷地有声宣言的!刺眼屏幕上!
“篡改遗书?!”
空气中弥漫开来的!不再仅仅是绝望的灰烬!
那是……如同奇点爆发前极致压缩后的、足以撕裂一切现实壁垒的——
死!寂!
而这死寂,却在年轻人掷地有声的控诉下,轰然爆裂!
咣当!
不知是谁手中紧攥的水晶杯,无力地滑落,再次撞击在铺满烟灰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呜咽。
然而,客厅里所有人的感官似乎都在这一瞬间被强行抽离!
耳朵里只剩下郑荷范那年轻却蕴藏着火山般力量的声音在回荡!
眼睛死死锁住屏幕上那个笔挺如标枪、眼神锐利如刀的年轻身影!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每一帧画面都如同慢镜头刻进他们被绝望冰封、此刻却被强烈冲击震得支离破碎的神经深处!
金润奎!
那张原本刻满风霜、只剩下焚烧余烬的脸庞!
在那死寂如核弹爆炸般的高烈度震撼中,先是如同被电流击中般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随即,那双深陷在厚重眼袋中、仿佛被烈火焚烧成灰的瞳孔深处,那被层层死寂覆盖的、几乎不可见的火星——轰!然!爆!炸!
如同被注入了一针强效的、足以点燃生命熔岩的特效兴奋剂!
精光!
那是凝聚了数十年商海沉浮、淬炼于无数刀光剑影之中、只属于顶级谋臣才拥有的、冰冷、计算、却充满无穷动能的锋锐精光!
如同两把在深冻万年冰层中突然被核动力引擎重新点燃的炽热探灯!
倏地一下!彻底点亮!
瞬间刺穿了笼罩他整个面部的灰败迷雾!
“哈…………”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锈蚀金属初次磨合、带着巨大摩擦力的气息,从金润奎的鼻腔深处挤了出来。
那不是呼吸,更像是破败的引擎在重新点燃!
“嗬………………”
第二声!带着更多震颤的频率!如同濒死的巨兽从胸腔深处挤出的第一声低吼!
随即!
“嗬——!哈——!”
一连串巨大、沉重、如同破开万年冰封的引擎轰鸣般的剧烈喘息声,如同风暴从金润奎的口鼻之中喷薄而出!
每一次吸气都仿佛要将客厅里弥漫的所有污浊空气、所有绝望的灰烬都鲸吞入腹!
再化为更加炙热、更加狂野的力量!
他那双重新被点燃的锐利鹰眼死死盯住电视屏幕,此刻新闻画面已经切回主播,正在快速回顾郑荷范的诉讼重点和对玄贞恩的激烈指控。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金润奎猛地、完全凭借一种超越肉体极限的爆发力,从深陷的沙发中站了起来!
动作之大,带得身下昂贵的沙发都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
“成——民!”
一声蕴含了巨大动能、几乎震得整个客厅嗡嗡作响的咆哮,从他胸腔深处炸开!
这声音如同蓄力许久的巨炮轰击!瞬间将那片凝固的真空和绝望的死寂炸得粉碎!
所有人都被这声突如其来的巨吼震得浑身一颤!下
意识地望过去!
目光所及——
是他们从未见过的金润奎!
不再是枯槁的石像!
不再是死寂的老人!
那瞬间挺直的脊梁仿佛能刺穿屋顶!
那燃烧着足以焚灭一切阻力的眼神如同探照灯般横扫整个混乱的客厅!
一股如同实质般、带着浓厚硝烟味的磅礴气势!如同爆炸冲击波!轰然扩散!
让在场的朴成民、朴永浩……甚至连刚刚还在发泄绝望的黄泰宇!都如同被无形巨手按住肩头!瞬间噤声!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身体!
“在!金老!”
朴成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回应,身体猛地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他那张被酒色和绝望浸泡了一夜的惨白脸上,此刻也被金润奎身上那如同实质的、令人窒息的威压,激出了一丝不正常的、名为“恐惧”和“本能服从”的潮红!
金润奎没有看他!
他那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瞬间、精准无比地!唰!锁定了混乱人群中那个一直沉默、抱着公文包、脸上同样布满恐惧和茫然的技术总监——朴!永!浩!
“朴!永!浩!”
又是一声如同炮弹炸响的巨吼!
每一个字都带着炸开空气的爆裂感!
朴永浩被这声蕴含了绝对意志的咆哮,震得浑身一哆嗦,差点魂飞魄散!
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沙发边缘站了起来,惶恐不安:“金…金老!请…请吩咐!”
金润奎那如同两束凝实激光的目光紧紧钉在朴永浩那双充满了血丝和不解的瞳孔上,声音如同北极刮来的寒风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种令人心悸的、看透因果、算尽未来的冰冷穿透力:
“立刻!马上!动用技术组最高保密线路!联系我们在汉城高等法院安插的人!
不惜一切代价!在玄贞恩那条疯狗的爪牙——金哲民反应过来之前!
用最快的速度!拿到郑荷范提交的全部诉状文本!
一个字!一个标点!都不准漏!特别是他提出的证据线索方向!立刻!”
“永浩!”这一次,声音不仅仅是对着朴永浩,金润奎那燃烧的目光如同无形的长鞭,猛地甩向旁边惊魂未定的副总裁李昌洙(建筑)、权敏赫(物流)、崔正勋(电子)!
“立刻启动我们埋在Kb、新韩、韩亚这三家银行决策层的暗桩!
启动二级应急储备账户网络!
激活备用密码库授权!
调动能够调用的全部现金!
准备好足够支付顶级法律顾问团队费用的资金!
确保这张牌——能用!且能打出重拳!现在!马上去办!”
“东彬!”目光如电!锁定供应链体系的定海神针李东彬!
“启动我们覆盖全韩顶级法律学院和司法机构的人脉网络!
立刻筛查整个新罗共和国范围内!排名前十!
尤其是精通继承法、公司法并且敢和顶级财阀打硬仗的律所和律师名单!
用我们的人脉关系!提前打通关节!
告诉他们!有一场关乎新罗顶级财阀命运的遗产之战!准备接单!报酬——无上限!”
金润奎的语速极快!如同冰冷的机枪扫射!每一个命令都精准无比!带着绝对的权威和不容置疑的意志!
他就像一个沉寂了数年的超级战略指挥核心,在这一刻被突然输入的巨量刺激彻底激活!
沉睡的超级计算机瞬间将cpU功耗拉满!
一个庞大而精密、甚至很多年没有动用过的、埋在hY五房这条深藏暗礁之下的灰色网络,被他瞬间调动起来!
目标直指一个核心——郑!荷!范!的!诉!讼!
这一连串狂风暴雨般的指令砸下来!如同倾盆冰水!瞬间将客厅里其他所有人从巨大的震撼中彻底浇醒!
希望!
那根本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稻草!
那是一个被他们视为垃圾和耻辱的“野种”!
却在这个最绝望的清晨!
亲手向他们递来了一把——能砸开这92.855%铁壁牢笼的!开!山!巨!斧!
朴永浩被最后那个“立刻”吼得头皮炸裂!
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冲到客厅一角的保密电话旁!
李昌洙、权敏赫、崔正勋被金润奎那如同实质的威压和紧迫到窒息的命令刺激得肾上腺素狂飙!
再顾不得什么立场、什么恐惧!
抓起手机就冲向了阳台、走廊!
拨打他们尘封多年的紧急联络专线!
李东彬同样立刻行动,抓起自己的保密手机,快步走向书房,准备启动那个庞大到令人咋舌的司法资源网络!
“等等!”
就在整个客厅因为这狂风暴雨般的命令重新刮起飓风般的活力、所有人神经都高度紧绷运转的瞬间!
一个冷静得如同冰面碎裂的声音,带着一种刺骨的寒意和洞悉危险的敏锐!猛地响起!
是技术总监朴永浩!
他一只手已经按在保密电话的快拨键上,却猛地转头!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烁着精光!
“金老!时间!玄贞恩那边的反击时间差!”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如同冰锥直刺核心的寒意,精准地点醒了被巨大希望冲昏头脑的众人!
朴永浩的语速飞快,声音冰冷:
“新闻报道里强调了‘当庭激烈指控’!以玄贞恩的刻毒心性!金哲民所掌控的那个疯狗般的律师团队!
他们收到消息,最快在1小时内就会全面启动应急预案!
他们一定会动用最高级别的司法紧急冻结令!
理由无非就是贪腐之类的,这些证据她们一造一大把。
直接冻结郑荷范这个原告的全部资产和银行账户!
切断他后续诉讼的全部资金链!让他连律师费都付不起!
最快!一个半小时!可能连法院受理文书的墨迹都还没干透!郑荷范就会变成一个连诉讼费都交不起的‘穷光蛋原告’!”
嗡——!
朴永浩这句点醒如同在众人发热的头脑上浇下一盆带着冰碴的冷水!
寒意瞬间从脊背爬满全身!包括已经准备大展拳脚的李东彬都猛地停下了脚步!
断其粮道!釜底抽薪!
玄贞恩和金哲民这对组合干这种事简直驾轻就熟!
郑荷范再勇!可没有钱!没有顶级律师!他拿什么和一个控制了92.855%股权的财阀斗?!
诉状再漂亮也是废纸!
所有人都瞬间将目光再次聚焦到风暴之眼——金润奎!
只见金润奎听完朴永浩的示警,那双燃烧着熔岩精光的瞳孔,只是极其细微地收缩了一下!
那不是慌乱!
而是更加冰冷、更加绝对掌控的精算光芒!
“呵……”
一声短促的、带着绝对不屑的冷笑!
那冷笑中蕴含的掌控力,瞬间驱散了刚爬起来的寒意!
他的目光如同穿透千层迷障的光束,锁定李东彬!
“东彬兄!最高优先级——立刻!亲自!启动我们埋在汉城高等法院最底层的那个灰线!
告诉他——我需要他立即启动一个‘特殊情况程序申请’!”
金润奎的声音冷冽如冰山之巅的寒风:
“程序理由:因原告身份特殊,需高度保护其人身安全及诉讼权益,防止关键证据被恶意破坏,防止潜在司法程序干扰!立刻!申请法院特批一个‘紧急诉讼保障账户’!
启动资金——立刻从我们的二级储备账户里,调用120万美元!通过最高保密级别渠道!匿名!打入这个保障账户!并设置最高级别关联保密!
这个账户唯一用途:支付郑荷范的一切诉讼费、律师费、证据保全费!任何支取必须经‘影子法官’和我们指定人双重密钥授权确认!”
新罗是财阀的新罗,一切法律条文都为财阀留有余地,而此刻,金润奎就是要利用这项条文,为郑荷范形成法律保护罩。
他顿了顿,眼中冷光爆射:
“告诉‘影子法官’!这笔钱!这笔授权!这份法律保障程序!
必须在玄贞恩那帮疯狗的冻结令发出、到达法院执行处窗口前!给我先一步卡在流程线上!
我要让他们的冻结令!冻到空气上去!听懂了吗?! Now!”
最高级的资源调动!
最精准的司法狙击!
最釜底抽薪的反制!
金润奎的应对,不仅封死了玄贞恩最狠毒的“断粮”计!
更是将“郑荷范”这个点!彻底变成了他们手中一把能够撬动整个地狱牢笼的破城槌!
“明白!”
李东彬再无犹豫!眼中燃起同样冰冷燃烧的精光!如同一头被彻底唤醒的巨鲨!转身大步冲入书房!重重关上隔音门!
“泽宇!承哲!”
金润奎的声音再次炸响!如同最高统帅的号令!
目光转向金融之神白泽宇和技术教父李承哲!
“你们两个!立刻草拟一份‘元老联署声明’!
内容!以我们五个!的名义!
全力支持郑荷范先生依法维护其合法继承权的正义行动!
斥责玄贞恩过往种种倒行逆施的行为!
谴责其管理不善导致集团濒临崩溃!
谴责其当街下跪有损国格企格!
基调——义正词严!铁证如山!
以我们的名望做背书!争取今天中午!最迟今晚!出现在所有主流财经媒体的头条!
发动所有媒体关系网!全力造势!配合郑荷范的诉讼!
我要让全汉城的舆论!都站在他这一边!声波武器给我全面压制玄贞恩的喉舌!立刻办!”
“明白!”
白泽宇眼中睿智光芒大盛!手中早已准备好的平板电脑已经亮起!
“好!”李承哲同样没有丝毫废话!直接抓过纸笔,开始草拟框架!
五大老的身份!在此时!就是一场足以左右新罗社会倾向的舆论核爆!
“呼…………”
客厅角落,那个刚刚还失魂落魄、绝望如灰的黄泰宇,此刻如同被这场骤然掀起的、精密到令人窒息的反击风暴所震撼!
他喘着粗气!那双浑浊的、还残留着泪痕的绝望老眼!
看着此刻如同魔神再临、运筹帷幄的金润奎!
看着他如同精密的战争机器般调动着郑家隐藏数十年的恐怖能量!
看着那些曾经沉沦绝望的下属如同打了鸡血般高速运转!
一股前所未有的、被绝境求生意志感染的滚烫热血!
猛地冲上了他那颗已然冷却的心脏!
他猛地一拳锤在自己的大腿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眼中不再有绝望!
而是混杂着惭愧、激动和最后一丝赌命的疯狂的火焰!
他挣扎着从沙发中站起来!粗声对着金润奎吼道:“润奎!有什么我老黄能拼命的?!说话!”
金润奎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极其短暂地在黄泰宇那张写满破釜沉舟决心的脸上扫过。
那眼神里没有责备,没有波澜,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冷静,仿佛一切已在心中沙盘推演了千万遍。
他没有直接回答黄泰宇的请命,而是用一种更加低沉、却带着斩钉截铁力量的声音,如同发布终极指令般清晰地说道:
“你……准备一下。”
他的视线缓缓扫过同样正侧耳倾听的白泽宇、李承哲、李东彬,
“我们五个老东西——”
他加重了‘老东西’三个字的发音,带着一丝自嘲,却更蕴含着一份沉甸甸的重量和特殊身份赋予的通行证意味,“——该去见见‘明博先生’了。”
这话如同一个魔法开关!
嗡——!
整个客厅里高速运转的齿轮仿佛在这一刹那被集体施加了“时间暂停”!
朴成民准备拨号的拇指僵在按键上方!
朴永浩对着电话快速下达的命令卡在喉咙!
李昌洙敲击电脑的指尖停在半空!
李东彬推书房门的动作骤然凝固!
甚至刚刚还喘着粗气、一脸决然的黄泰宇,也瞬间瞪大了眼睛!
所有人——包括五大老自身——脸上都凝固着一模一样的、充满了极度惊愕和错愕的表情!
仿佛听到了一个完全超出计划轨道、但又直指核心的终极解决方案!
去见李明博?!
现在?!
在这个时间点?!
然而!
这层惊愕如同薄冰!仅仅只持续了不到半秒钟!!
下一刻!
如同核爆后骤然席卷的冲击波——一种更深层次的、足以穿透骨髓的了悟和心照不宣的默契,轰然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中炸开!
瞬间明白了!
金润奎没有让白泽宇或者擅长媒体运作的黄泰宇去打通舆论关节!
而是在这个千钧一发的节点,集合他们五个人——这五个代表着郑家最深根基、最老资格、最富人脉、也是真正能代表“郑家意志”的超级元老团!亲自去青瓦台!
去见那个即将、或者说已然掌控新罗最高实权的男人——李明博!
去做什么?!
根本不是为了“轰开媒体的门”那么简单!
这是要去直接撼动新罗政治体系的最高峰!
是去面见那个即将登上真正权力王座、能左右hY生死、甚至能直接影响郑荷范诉讼环境的关键人物!
是去痛陈利害关系!是去晓以大义!
是去唤起一个曾在hY奋斗几十年、对这块牌子未必没有旧情的政治人物的最后一丝可能存在的怜悯或者更直白的说是现实考量!
金润奎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剑锋,在那短暂的静默后,精准地刺破了所有人瞬间领悟的无声激荡,清晰补上了最残酷也最核心的目标:
“——去青瓦台!”
“把玄贞恩跪碎郑家、hY集团分崩离析、百万就业即刻崩塌、整个新罗经济都将遭受重创的真相!!
亲自!放在明博先生的桌子上!
我们需要去告诉他!
他不会想要看到——他努力构建、并即将拥有的这座‘新新罗’大厦的地基——一个由hY集团坍塌引发、波及全国、足以埋葬他政治前途的超级金融海啸!
就在他正式接过权力权杖的前夜!轰然陷落!”
他的声音带着冰冷的穿透力,如同最终宣言:
“我们的目标——即使不能争取到他的全力支持!
也要用我们的命!我们这张老脸!这座他无法忽视的‘山’!
给他压出一个‘保持中立’的空间!”
“懂了吗?!黄、泰、宇!!准备车!即刻出发!!!”
黄泰宇懂了!
其他人也完全懂了!
这根本不是简单的“说服媒体”!
这是在司法手段之外,动用最后、也是最重量级的一份顶级政治砝码!
一份由五个郑家元老凝聚成的、足以在新罗政治圈引发地震的超级名片!
去为郑荷范砸开一道存在于新罗权力核心之巅的缝隙!
去将“hY存续”这个烫手山芋,直接、赤裸地摆在唯一有能力接住的李明博面前!
这场风暴!
已经从商业残局!
从法庭控辩!
直接!
引爆到了新罗共和国最高权力的王座台阶前!
滴铃铃——!滴铃铃——!
就在这片被高度压缩的战斗气氛中!
金润奎家里的座机响了起来。
“我是金润奎!”
“我是李健熙!”
……
同一时间!
汉城。玄贞恩私邸。顶楼书房。
带着金丝眼镜、眼神如同毒蛇般冰冷锐利的金哲民,正将一份刚刚打印好的《关于原告郑荷范名下所有账户及资产实施紧急冻结令(申请)》递给面色铁青、眼中燃烧着毒焰的玄贞恩。
“夫人!已经按最高优先级加急处理!一个小时内!法院特遣执行组就会携带冻结令生效!
保证那个野种和他的律师团队!连一分钱诉讼费都别想拿出来!”
玄贞恩嘴角勾起一丝剧毒无比、冰冷彻骨的狞笑。
窗外,汉城的天空,刚刚放晴的晨曦似乎又被一股无形的风暴再次笼罩。
这场风暴,才刚刚撕开一道微光,更疯狂的雷霆,已在无声积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