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吴玉。”叶棠开口提醒，“时间有限。”
‘嗷嗷。’吴玉点头，顾不上寒暄。
‘爸，妈，我很好，你们不用担心。我这次来是想问问，你们为什么要包庇钱守财，甚至甘愿替他顶罪。’
‘我不希望你们活在仇恨下，但与钱家……’
赵欣怡摇头，生怕女儿误会他们与恶人为伍，“小玉，我们，我们，我们没有要包庇钱守财，是他，是他拿……”你的骨灰威胁我们。
“欣怡。”吴仁打断赵欣怡的坦诚，若是让王武听到，他们和钱守财的约定便做不得数了。
之前即便以为女儿已经投胎，他们尚不敢冒那万分之一的险。
更遑论女儿滞留人间，万一钱守财的人捉到了她……
那后果，他不敢想。
“没有包庇，那些事都是我们做的，是爸妈财迷心窍，让你失望了。”
吴仁说这话时，自己都觉得恶心，恨不得咬碎了一口牙，“钱先生仁义，收留了我们，这些事和他无关，我们不能恩将仇报。”
“钱守财拿什么？”叶棠可不容他胡扯，“是拿什么威胁你们了吗？”
“什么呢？”漫不经心的搓着手腕的伤口，“女儿都没了，总不能是骨灰吧？”
赵欣怡惊讶，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速度之快，吴仁想拦也来不及。
叶棠挑眉，与王武对视一眼。
“如果是因为吴小姐的骨灰的话，我们的人已经前往墓园确保骨灰的安全了。”
“钱守财对你们做的事，逃不过法律的制裁，你们没必要为了……”王武抿唇，将到嘴边的‘虚无缥缈的事情’咽了回去。
吴玉就这么站在那里，他也看到了，哪还能说是虚无缥缈。
“你们守得了一时，守得了一辈子吗？”
“事关小玉，我们冒不得险。”
“……”王武噎住了，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沟通。
叶棠手指把玩着柳叶，适时开口，“相信我吗？”
吴仁闻言，先是看了女儿一眼，开口带着尊敬，“您是个本事人，我们自然是信得过的。”
“我们这种人……”将树叶丢掉，掀眸看吴仁，“想要让谁倒霉，用不上什么媒介，甚至，所谓八字也用不上。”
“需要借助骨灰达成目标的，要么是信口胡诌唬你们的，要么是个没学成的半吊子。”
“你。”吴仁抿唇，依然有些谨慎，“能保护好小玉吗？”
‘爸。’吴玉忍不住道，‘我本该魂飞魄散，是叶棠把我保下来的，你可以相信她。’
魂飞魄散？
吴仁侧头看着女儿，想象不到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她曾受过怎样的苦难。
“老公。”赵欣怡扯了扯吴仁的衣角，“女儿已经这么说了，不如……”
“好，我相信你。需要我做什么？”
“实话实说。”
“这是自然。”吴仁点头，“既然小玉不会有事，让钱守财不好过的机会我们不会白白放过。”
“嗯。”叶棠点头，看出他眸中的意动，开口提醒，“不是所有死的人都能滞留人间。”
吴仁诧异的看了眼叶棠，惊讶于她对人心的把控。
“不如研究研究怎么让吴家兴起，好好生活，积德行善，你们能以另一种方式再见也说不定。”
“你的意思是……”
“我没意思。”叶棠眨眨眼，一脸无辜。
“好的，我们知道了。”吴仁点头，再转头，已然见不到吴玉的身影。
“王警官，麻烦您带我们回去，我们……”
“嗯。”王武点头，临离开，深深地看了眼叶棠。
后者晃了晃手机，“要不要留个联系方式？”
*
赶往机场的路上，想到和何花的约定。
叶棠掏出手机，编辑消息。
【糖糖糖：带你出去玩，走不走？】
不出意外的，那边秒回。
【锅包肉：走！】
叶棠想了想，这个季节差不多要犁地为春耕做准备了，去年的苞米还没卖，这一圈折腾十天半个月是要的。
【糖糖糖：要去半个月左右，期间不能回家，考虑好收拾行李，一小时后机场集合。】
锅包肉应该是在考虑，这次没有秒回。
叶棠也不急，将手机收回包里。
‘我不能留在这边吗？’吴玉抿唇，‘我有点担心我爸妈。’
“王警官人不错，是个爱管闲事的，会帮你安顿好他们的。”
“而且，这次我去的时间久，你和我分开的时间不能超过十二个时辰。”
‘好吧。’吴玉垂头，有些低落。
司机面露惊恐，瞄了后视镜一眼又一眼。
“小，小姑娘啊，你在和谁讲话呀？”
“没人。”说完感觉师傅的后背绷的更直了，补了句，“我有病，爱自言自语，师傅你别害怕。”
“有，有病啊……”师傅额上冷汗直冒，更害怕了，“啥，啥病啊？”
叶棠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心虚的摸摸鼻子。
现在说没病人家肯定也是不会信的，只能顺着道，“师傅放心，我不伤人的。”
“啊，啊，行。”师傅应的有些恍惚，踩在油门上的脚用了死劲，恨不得直接踩穿车底，扛着车飞奔到机场，把人打发出去。
看着窗外风景倒退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叶棠抿唇，不敢再开口了。
“到了，小姑娘一路顺风。”
在司机师傅小心翼翼的期盼目光下，叶棠下车。
目送车子如离弦的箭般蹿出她的视线，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嗯，原本四十分钟的路程，生生缩到了二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