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有眼尖的男生，将这个消息带给程坤。
程坤拎着棍子就往操场跑，等他赶到的时候。
也被眼前的情形弄的有点发愣，娇娇软软的女孩动起手来，居然让对面的几个男生抱头乱窜。
原来柳家的小公主，也是会打架的。
小小的少年，看着那个夕阳下的女生带着有些冷冽的眼神，一招一式将人收拾的服服帖帖。
少女打完架，理了理头发。
转头看见程坤，对着他笑了。
少年胸口的心脏几乎都要蹦出来似的，而那个身影在他的脑海里一记就是十多年。
这十多年里，无数个彻夜未眠。
脑海中翻来覆去的，都是柳清清。
柳清清叫他名字时的样子，柳清清穿着白色碎花的连衣裙上讲台答题的样子，还有柳清清打架时的样子……
甚至在她还没有回国……在他工作、吃饭、刷牙、睡觉……的任何时候，思绪也总会冷不丁的忽然跑偏。
程坤不知道在别人眼里，柳家大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可他这十年将柳清清一言一行，在脑海里翻来倒去的想。
至少在他的眼里，即使他们七八年未见。柳清清也绝不会是，传言中那个只知道乖乖听话的小公主。
那天之后，柳清清不再刻意的躲着他了。
见到他会微微点头打招呼，偶尔也会在程庭犯错时说几句。
程庭总是乖巧的点头。
“别生气，都听你的。”
……
“听你的……去打针。”
柳依依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犹豫了一下，试探的确认，“你说去打针？”
程坤的神色并没有变化，嘴唇微抿。放在椅背的手已经收回腰间双握，细看的话还有些微微发颤。
柳清清的心蓦的软了。
她不太确定这人是不是在紧张，只觉得他望向她的眼神越发浓烈。
柳清清觉得，这样看起来，他实在是不像传闻中冷血无情的样子。
所以，他的名声到底是怎么被传的那么差劲的。
柳清清忍不住又打量了两眼。
阳光透过车窗斜照在他的脸上，坚挺的鼻梁在脸庞打出侧影。
男人的手臂因为紧绷的肌肉，将黑色的衬衫勒出痕迹。
柳清清想到之前在他的办公室里，那双手所蕴含的力量，莫名有些口舌发躁。
对面的人，并没有回应她的话。
且难得的没有再盯着她，眼睑微垂。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柳清清重新问道：“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柳清清是真的觉得有些奇怪，不懂就问是每一个国家的学生都应该具备的良好品德。
好像也并没有意识到，她以如此简单和平顺的语气。聊两个人的婚姻大事，有什么不对。
程坤笑了声，说道：“因为我想让景市换个姓。”
没有说不，那就是同意了。
柳清清神情瞬间严肃了起来，几乎是在一瞬间在脑子里将自己最近的动作都过了一遍。
确定不可能有任何遗漏后，看向程坤，嘴角轻扯，“哦？那我可能没这么大本事，毕竟景市不是个人，也不是我生的。”
程坤“噗嗤”笑出了声。
柳清清捏着裙角微微拭去了手心的湿濡，这人笑起来倒是挺勾人的。
柳清清对上他的眼，说：“程坤，我再问最后一遍，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她的瞳仁漆黑明亮，执着的等着一个答案。
程坤的眼再也挪不开了，低着头深深的看着她。
薄唇微扬，含着似有若无的叹息，“因为我爱你，希望未来可以和你一起渡过朝朝暮暮。”
柳清清往椅背靠了靠，她这似乎是被求婚了？
她前世以为，他们之间不过一场交易。
程家公子认真的承诺倾程家全部资源……在她听来，倒是如筹码一般，她也自应拿出对等的报酬来换。
可他想娶她，此后不惜费尽心思……从来不是为着那些所谓柳家隐藏至深的底牌。
前世他倾其所有，却分毫未取。
柳清清今生连问三遍，只为求一句心里话。
其实结论并不复杂。这一世，因为她的不抗拒，程坤表现的着实明显。
她扬起右手，认真的夸了句，“戒指，挺好看的。”
“啊？”程坤茫然出声。
一股傻劲。
柳清清手又开始痒痒，想摸。
这样的德性，真的不是人假冒的么。
她在国外把恒生当课题研究的时候，就在想她若不是知道，程家只有这么一个独子。
也要同现在一般忍不住怀疑报告中那位年轻有为，杀伐决断的程坤是另外一个人。
柳清清陪着程坤打完疫苗，确定了后面几针的时间。又将注意事项一个个的记下来，转发到了程坤的微信。
“注意事项一定要遵守，下一次打针要按时过来。”
柳清清又说道：“算了，下次还是我陪着你过来。”
想了想，又将林女士昨天晚上连夜排的婚礼时间计划表也发了过去。
镇定自若道：“这是我妈整理的，时间比较紧，你看一下你那边的安排。”
程坤低头扫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各项时间安排，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又删删减减，最后发给了柳清清。
理直气壮的说道：“有些已经准备好了，剩下的是需要你亲自到场的。”
柳清清看了看剩下的部分，试婚纱，拍婚纱照，婚房布置。
比起林女士的单子，不知道简化了多少。
她前世其实真的就是只在婚礼当天才出席了一下子。
这一次通过林女士，深刻的感受到了一场婚礼的复杂性。
柳清清盯着他，不知道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这个人到底做了多少事情。
程坤收拾好因为打针解开的衣袖，“走吧，去吃饭。”
柳清清伸出手，“钥匙给我，我来开吧。”
她记得刚刚医生说，打完针可能会手臂酸痛。
程坤瞥了一眼柳清清，漫不经心的将车钥匙递了过去。
待两人坐好，柳清清发动了车子。她车技很好，并没有因为换了车有一丝的不熟练。
车子停在了一家别墅区的私房菜馆。
在推开车门的前一秒，程坤说道：“开的挺好的，接下来几天就麻烦你接送了。”
柳清清从车里下来，自然地将车钥匙放进了自己包里。
两人上午又是去宠物医院，又是去疾控中心。这会差不多已经过了饭点了，但这家私房菜是柳清清的一个发小开的。
自然什么时候来都行。